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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將自己困在那個院子,不愿走出去,活的偏激又滿腹怨恨。 她將自己困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這是個枷鎖。她不該一直沉湎于那些耗費她活力的情緒,日日悲春傷秋,她該看到的是那些因著自己,而痛苦的人,例如臨死前還掛念著她的陳嬤嬤,例如被迫出嫁哭紅臉的采禾,更例如張單那張怨憤的臉…… 張妤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本怨恨的眼神,清明了許多。 她還記得那狹小荒涼的院子里有顆梅樹,每到冬日那梅花便宛如殷紅的胭脂般,裝點在院子里,那是院子里最美的一處景了。 院子里的炭火被下人克扣,她凍到手腳發冷的時候,就會到院子里望著那梅樹發呆。有時候她真是羨慕死那梅花了,開得美艷又不脫俗,長在嚴寒之季卻能脫離外界的冷,多令人羨慕啊。 哪像她,縮手縮腳的,活得灰頭土臉。 她必須忍下去,從前的事,她再也不想再見一次。 王延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見她望著府里的西邊,還以為她是不知該往哪走,客套又疏離的笑道:“張姑娘,您院子在右邊。” 張妤轉頭,看著王延,他臉上討好的笑讓她某一瞬產生恍惚。 她以前得罪了長公主,所以府里的下人也不拿正眼看她,王延這種趨炎附勢的,更是沒給過她什么好臉。 這過程十分短暫,短暫到王延還沒理解她眼中的神色,她就已經收拾好了情緒,道:“我知道。” 說著,抬步向右走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 周四見咯。 ☆、第 6 章 王延在越接近院子時,心里就越緊張。 直念叨著最好不要碰上陸世子,結果也是真不走運,他這心里剛祈禱完,就看見了院子里那背著他們站著的人,心里一咯噔。 在望見他旁邊那毛茸茸的生物時,心更是沉到了底。 陸諫的院門大門敞開著,上頭寫著“才子院”。 看見這三個字,張妤有些好笑,不知道陸諫選這么個文縐縐的院子時,堵不堵得慌。 不過她也不關心這些,她的院子就在一旁,離著陸諫的院子,隔著一堵墻。 張妤抬腳便想往前走,被旁邊有些緊張的王管家攔了攔,臉色不自然道:“張姑娘,這院子便是咱們世子的院子了。” 說著頓了頓:“世子他脾氣不太好,但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你平日里別與他犯沖就行,還有……世子身旁那只黑狗,性子有些兇,您以后見著了,躲著些。” 王延提點完,張妤面色并未有害怕,他還要再說,張妤已經抬腳走了。 他們還是驚動了院子里頭的人。 或者說,沒準院子里的人一直都在等她們。 阿八在張妤他們一伙人靠近的時候就察覺了,狗頭立刻轉了過來,沖著他們“汪汪”大叫。 連帶著陸諫也一同轉過身來,望見張妤時,一瞬臉色陰得厲害。 相比較他不善意的眼神,張妤更關注的是他身邊那條大狗。 那是條十分高大的狗,骨架比之本朝的狗來得都更高大,那大狗全身的毛發也十分長,站起時有旁邊陸諫的一半高,狗褐色的眼瞳瞅著張妤十分與他主人一般,十分不善意。 這是條兇猛的外邦狗。 張妤是記得這條狗的,印象里它好像叫“阿八”。 阿八是陸諫從小養到大的外邦狗,從前張妤第一次到是在阿八七歲時,也就是陸諫十五歲時。 那會這只阿八已經完全成年,比現在還要高上許多,快趕上小半個成年人的高度,整日里兇神惡煞的,逮誰咬誰。 除了陸諫之外,便是伺候它飯食的下人似乎都被它傷過,總之,是條惡犬。 聽聞陸諫十分寵愛這只狗。 從前若是誰有事犯在他頭上,他便喜歡用這只狗替他教訓人,被咬者不是全身骨rou撕碎,便是半死不殘。 阿八混了外邦的血統,野性比京城的狗來的兇,此刻對著張妤露出一雙小尖牙,像是要發力上去咬她一口。 只有對著陸諫,它才會搖尾乞憐。 不過這會的阿八才只有一歲左右,雖然外表兇悍,但也還只是只稚嫩的小惡狗。 陸諫他瞇了瞇眼,牽著小惡狗出來了:“呦,這是誰呀。” 陸諫雖然年紀小,但是氣勢很足,加上他旁邊牽著一只一看就很兇猛的狗,讓跟著張妤一道來陳嬤嬤和采禾,還有一幫抬著箱子的小丫鬟們都往后縮了縮,跪下來直呼:“世子。” 王延也有些悚。 他顫巍巍的向前挪了一小步,避開那大狗,對著狗旁邊的主人,一張笑臉強壯鎮定道:“世子,這是張駙馬的女兒,往后就住在您隔壁院子,還請世子您多擔待。” 說著,使眼色想讓張妤她們先過去。 陳嬤嬤剛扶著張妤想走,就聽陸諫不緊不慢的道:“站住,誰準你們走的。” 他把狗繩往她們面前松了松,大狗往前挪了兩爪子,一下子就堵住了張妤的前路。 王延心里暗道不好,面上仍是笑呵呵的,對著陸諫道:“世子,您這是有什么事嗎?”“這張姑娘今日剛搬來,還有不少物件要收拾,不若讓她們先走,您有什么事,吩咐給 小的便好。” 陸諫理都沒理,直接呵道:“滾邊上去!” 王延還要說,最后被陸諫一個眼神一瞅,直接閉了嘴,麻溜的滾到了邊上。想起長公主的吩咐,還是站得不遠,在旁邊緊張的看著。 世子的脾氣他是了解的,那是個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性子,他真怕出什么事。 陳嬤嬤見著王延走開就知道不好了,先一步沖到陸諫面前,跪下磕頭:“世子大人,咱們姑娘往后就是您的繼姐了,以后就住在您隔壁院子,若是從前有什么誤會的,還請世子您大人不記小人,誤要怪罪咱們姑娘。若是您真的要怪罪,那便怪罪奴婢吧。 ” 說著磕了個頭。 陸諫卻輕嗤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 繼姐? 說什么笑話呢。 他那雙桃花眼露出嘲諷,轉眼就記起這個老奴就是那會幫著張妤沖自己動手的那個,一時心頭火大。 想起昨日受的憋屈,陸諫覺得胸腔里宛若拱了把火在燒。那日他沐浴了三次,到現在為止,仍然覺得身上還是能聞見那股子魚腥味。 “磕這么小聲,是當小爺耳朵聾嗎?!” 陳嬤嬤白著臉,“砰砰”磕起了頭。 陸諫哼了一聲。 半晌,突然露出一個惡劣的笑。 他猛地將阿八的繩子向著陳嬤嬤的面前松了松,讓阿八整個狗身子都撲在了陳嬤嬤面前,噴出的鼻息甚至都吹動了陳嬤嬤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