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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中歲月。 一刀一刀,靈丹在漸漸剝離她的身軀。 她聽到宿采逸在哭,“大師姐,你永遠都沒辦法修行,你為什么還在奢想不可能的事情,你為什么……還不明白呢?” …… 她躺在血泊里,雙目無神的看著頭頂,仿佛是個死人。 宿采逸喂她吃了續命散,又喂她吃了最好的藥,她沒有性命危險,甚至連丹田上的皮膚,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除了滿地的血,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麻木的攤著,聽到宿采逸跪下給她磕頭。 她張開干裂的嘴唇,徒勞的罵宿采逸,罵到聲音嘶啞。 少年明明是跪著,身脊卻筆直,他臉上淚痕隱約,聲音里卻發著飄。 “咚。”第一聲。 “大師姐,我真的不懂你為什么見死不救,你為什么變成這樣。” “咚。”第二聲。 “大師姐,你罵我的話,我都記得,你說你再也不想看到我,我從此之后,滾出你的視野,再也不會讓你厭惡。” “咚。”第三聲。 “大師姐,你只是失去了靈丹,而萱瑤,失去了愛情啊!” 他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握著黯淡的靈丹,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從那之后,宿采逸再也沒有來過石林峰。 你你滾 天色未亮, 謝冰便背著小竹簍進山了。 她多年在山中生活,附近的小路早已經輕車熟路,穿山越嶺不在話下。 如今身體雖然不能逆天而行修煉,身體素質卻比以往好太多, 她一路往山里走,摘山果尋草藥, 很快就把小竹簍裝滿了 ——從重生開始, 謝冰就有意識的進行負重訓練,盡可能的讓她過于脆弱的身體不拖太多后腿。 等到一身是汗, 日頭也升到了正中央, 謝冰步行到了預計的地點, 一處無人發覺的溫泉。 這里處于深山, 周圍無修士府邸, 多年來她只發現自己來過。 四周升起來一片氤氳的霧氣,謝冰將小背簍放在一邊, 脫去衣衫在溫泉里泡溫泉。 她閉著眼睛, 喘了一口氣。 這里萬籟俱寂,不會有任何人來, 非常適合冥想。 “嘩啦啦”, 她趴在池邊,看著八卦玉簡上剛的報道, 那是對于她的專訪,謝冰的視線沒落在這里,而是落在了另外一半上面 ——淵魔現世了。 淵魔為什么降生什么時候離開至今無人知曉, 只知道從深淵峽谷黑霧中出現,它們沒有實體,殺死它們之后只留下一團黑霧,只能憑借超強的法力與修為打破。 深淵峽谷貫通整個修仙界,是整個修仙界的禁地,也是最神秘最可怕的所在。 最近的幾十年內,淵魔從深淵峽谷現世的次數并不多,數量也不多,多數時候都被駐扎的修士消滅。 上一次淵魔兇殘出世,直接造成了正邪大戰,死傷者不計其數,修仙界無數大佬凋零,深受重創。 這幾十年內修仙界甚少起波折,甚至到了略有些隱忍的地步,皆是因為各界都在休養生息。 這次淵魔現世,一開始并沒有被重視,只以為是尋常的小波淵魔出世……就連師父也沒有放在心上,否則他不會放心小師弟和萱瑤一起出去。 謝冰對于前世的很多都記不清了,推算取靈丹的時間也是按照季節算的,她這一路生死一線,剛回來看到天暖草綠,才明白又到了取丹的時間點。 她之前想過干涉萱瑤的軌跡,甚至提前提醒她,可是這樣就等于將自己暴露她的異常,甚至暴露在天道面前。 天道……絕對不僅僅是那么簡單。 謝冰閉著眼睛如是想,系統助她逆天修行,借助的媒介是書。 她的系統和修仙界的修為并不一樣,她在系統這里得到的修為,在修仙界眾人眼里與他們差不多,這也是為什么藏真人能估計她修為的原因。 連系統都在茍。 她不能干預萱瑤的軌跡,她周圍都是大佬,一個比一個不是省油的燈,一旦得知她有預知能力或者重生的,后果不堪設想。 猥瑣發育,別浪。 再者,就連顧莫念這等人物,也在小心躲避天道的“因果”。 取她靈丹,是小師弟動的手,與他無關,相反,他用了半身修為救了萱瑤,而后煉爐鼎,沒有絕她生機,更有她不知道的種種……顧莫念連入魔都入的如此井井有條。 所以,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 謝冰再去看八卦玉簡,看到又刷新出一條消息: ——淵魔大規模入侵,太虛派宿采逸和萱瑤失蹤已經多日! 萱瑤在破妄堂領了任務出山,宿采逸不放心萱瑤跟了出去。 他們一隊人運氣不好,正好趕上了淵魔出世,除了兩人之外其余人皆身死,宿采逸身受重傷昏迷,多日后才蘇醒給太虛派報信。 所以,萱瑤已經失蹤多日了。 這一天,終于不可避免的到了。 她就像一個囚徒,只能身在樊籠。 只有在深山中,才能求得一絲心無旁騖的喘息之地。 她躲不掉。 謝冰神思清明,泡的周身懶洋洋的。 可是,她不會像是前世那般。 她站起身來,從溫泉里起身,換上干凈的衣衫。 宿采逸能親手取她靈丹,其實歸根到底,是因為看不起她。 她卑微,她凡人,怎么配與他談感情?怎么能與萬人迷相提并論呢? 天上地下,云泥之別,修士凡人,高低貴賤。 她就連談昔日的感情,都是對他的高攀。 她背起小背簍,冰霜發帶幻化成冰霜靈劍,一腳踏上,沖入云霄。 她倒是很好奇,她親愛的小師弟,這次怎么取她靈丹呢? 太虛峰。 謝冰恭恭敬敬行禮,而顧莫念平靜的站在她面前,廣袖及地,周身寒霜隱約,面容冷到有些陰冷。 顧莫念沒走。 按理說,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應當去接萱瑤回來了,沒想到還在院中等謝冰藥浴。 顧莫念主動說了萱瑤失蹤多日,宿采逸重傷,止戰部已經趕去支援的消息,謝冰驚呼一聲,“什么?” 她臉上露出來復雜的表情: 先是震驚,后怕,心疼,難受……最后,恰到好處的露出來一點復雜。 顧莫念溫雅出塵,盯著謝冰的表情,直至她面容變得復雜,又像是愧疚一樣低下頭。 果然,她還在嫉妒萱瑤。 顧莫念了然地想。 “師父,小師妹下落不明,您先去。” 顧莫念嘆氣,一身仙風道骨,面容平淡地看她,“我不放心你,你藥浴之后我再出發。” 謝冰:…… 呵,騙鬼呢? 明明就是她曾經斷過藥,不能再斷藥浴,否則影響爐鼎之事。把殺人的勾當,說成回心轉意。 她把臉上的復雜之色又轉了轉,變成了不可置信與微微的嬌羞。 顧莫念又道,“今日無論是否找到萱瑤,明日晨時我都會趕回太虛派,不會耽誤你的藥浴,你,可明白?” 明白啥?明白你的關心?明白你對我有感情? 感動的痛哭流涕? 謝冰抬頭,堅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