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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霧氣,終于行至最源頭處。 銀色瑰麗的光閃爍著,迷人炫目。謝冰深吸一口氣,蹲下身來,在銀河起源處隨手一撈。 指縫間流淌過銀色沙碩質(zhì)地的河水,長河里都是詩句文字。 她看到銀色的方塊字拼湊成“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汨羅江上,屈原面對秦軍的鐵騎,悲憤投江。 她看到河流無盡向前,曹cao古直悲涼,吟誦著:“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她抬頭,透過重重迷霧,仿佛看到臨終的陸游死前吶喊:“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她看到曹雪芹窮困潦倒,卻依舊揮毫灑墨:“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她看到…… 她看到太多太多…… 然而一切,都歸于灰色的寂靜與黯淡。 她立在茫茫的銀河邊,忽然眼眶一熱。 …… 文學銀河涓涓流淌,瑩潤不息。 河流不止,謝冰的神識,也一日一日強大。 她連續(xù)幾天沒睡覺,一手托下巴,頭不住地往下點。 而她的鄰桌明聞,也是謝冰同款動作,一起打瞌睡。 迷迷糊糊間,聽到郁焰提問。 “奇門真機有,切莫胡亂走,修行非一日,道行豈輕就,萱瑤,你對此何解?” 萱瑤被郁焰點名,旋即輕笑道:“這便是規(guī)勸修者腳踏實地地修行吧。” “是極,修行之路漫漫,每一個靈力階段,都是鬼門關(guān)。你們二十人雖然能筑基,可是高山仰止,很有可能終其一生都不能寸進,至多延年益壽到一百歲歸于黃土……” 萱瑤的聲音清脆好聽,似是云中風鈴:“怎么會呢?修行之路愜意自在,怎會歸于黃土?” 她天真的發(fā)問,似是不解為何會停滯于某個境界。 郁焰紅發(fā)輕舞,眉宇間隱約慍怒,“萱瑤……” 萱瑤雖然不解,對于郁焰的情緒卻極為敏感,立刻垂下腦袋,可憐巴巴地說:“郁焰真人,萱瑤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軟聲撒嬌,低頭認錯。 紅發(fā)飛舞微滯,郁焰心頭的火就這樣被覆滅,最終只是眸光復雜地搖了搖頭。 “你天生五靈根,備受天道寵愛,也許不能理解修行的苦處……罷了罷了……” 萱瑤的認錯消弭了郁焰心中怒氣,謝冰卻若有所思。 萱瑤,很像是何不食rou糜的高位者。 天道親閨女名不虛傳,呼吸喝水都能修煉到頂尖,輕輕松松地就暴漲修為,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到了筑基期第三層,很快就要突破進入辟谷期了。 前世的萱瑤之所以能與前夫哥輕輕松松地將黑化的自己打敗,是因為她那時候的修為已經(jīng)站在頂峰了。 而現(xiàn)在,他們二十個人中,有人,還不得寸進。 課堂上,出現(xiàn)了極為微妙的一絲不和諧,有人立刻看向最角落里的一個少年,眸光里全都是惡意。 郁焰真人授課完畢,還會有別的德高望重的真人給他們講其他內(nèi)容,一般來說,半個月就會結(jié)束這次的筑基班。 在課間,謝冰在摘星臺書院到處走走散心,就看到前方圍了一群人。 “這都半個月了,你怎么還是筑基一層,不會真的像是師父郁焰真人說的那樣,一生不得寸進,直接一捧黃土吧?” 是赤焰峰郁焰座下的弟子,為首的是五師兄金火。 也是上次被謝冰打哭的嚴立軒的師弟。 “哈哈哈哈哈……”有人大笑起來,笑聲譏諷。 “要我說,真的不用跟他浪費時間,以后又不是一個層面的人,我們以后要求大道,他不過就是一只野狼,遲早被人扒了皮做狼裘穿。” “嘖嘖嘖,你還真是個廢物啊,跟你同為筑基班同窗,真是恥辱!” 從謝冰這里看去,被圍在中央的是一個瘦弱的少年。 少年有著一張白皙的瓜子臉,唇紅齒白,烏發(fā)似墨,身上的白袍上是大片的深藍色雷紋,這代表他是太虛派的雷滅峰座下弟子。 然而,與眾人不同的是,他的身后有一條白色的長尾巴,因為被人圍攻羞辱,此刻正像是它的主人一般,毛茸茸的尾巴蔫蔫地垂落下來。 謝冰對于少年有印象,他實在是太過于特殊,他也是被雷滅峰的真人撿回來的,說是天生廢柴,又是一只白狼,被狼族狐群逐出來的。 他的際遇實際上與謝冰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的師父對他還行,可是這個強者為尊的修仙界里,實力還是最重要的。 少年歷時數(shù)十載才堪堪筑基,比謝冰耗費的時間還要長,與這些師兄弟們相比,更是廢柴無比,是以都看不起他。 按照常理來說,恐怕他就是郁焰真人所說的一輩子也無法寸進的那種人。 不,他甚至不是人。 他是妖族。 “小師弟,不……按照你的年齡,恐怕應該稱你為師兄吧,”金火嘖嘖搖頭,“但是看你這么多年才筑基,怎么配當師兄呢?” “我跟蘇肈師兄討教討教,不介意吧?” 少年沉默不語,像是一匹受傷的孤狼,垂著頭,獨自噬舔傷口。 金火唇角浮現(xiàn)出一絲猙獰的笑,掌心一抬,一團純粹的火驟然出現(xiàn)在手中! 那火直接籠罩住蘇肈,穿進了他的腹腔內(nèi)! 修士靈根不同,修行的方向與法訣也不同,五行相克,赤焰峰的火克雷。修士折磨人的方式有很多,蘇肈的屬性雷,就用相克的火折磨,更會痛不欲生。 果不其然,蘇肈被火焰打在地上,縮成一團,白色狼尾與主人一般蜷縮著,他痛苦地捂住了肚子,白皙的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卻一聲不吭。 “嘖嘖,師兄,你不行啊,太弱了。” 金火哈哈大笑,一腳踩在蘇肈的后背上:“快,叫爸爸,爸爸就饒了你。” 蘇肈霍然抬頭,兇戾的眼眸中全都是恨意,狠狠地說: “休想!” 金火冷呵一聲,直搖頭,“兒子不乖,看爸爸怎么教訓你。” 掌心“砰”一聲,又出現(xiàn)一蓬更濃烈更精粹的火。 火焰輕盈躍起,眼看著就要籠罩到少年的身上,一本小黃書懸浮在空中,擋住了那團火。 火光灼熱膨脹,卻始終不能寸進,也不能焚燒小黃書分毫。 金火暴躁地大喊:“誰敢攔我?” 有個小師弟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師、師兄,你有沒有覺著,這本書有點眼熟?” “我跟一本書有什么眼熟的?”金火哼了一聲。 “你、你再想想……”小師弟弱弱提醒。 金火踩著蘇肈的腿剎那間,僵硬了。 他的腦海中瞬間涌出來三師兄被謝冰一個廢物物修打哭,一路哭著回赤焰峰的光榮事跡。 ——那本黃書!! 眼睛瞪大了,不可置信地扭頭,就與面無表情的謝冰對視。 金火踉踉蹌蹌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哪里都有她? 金火深吸一口氣,“你那天就是僥幸贏了而已,別以為你靠著一本書就能贏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還是劍修為王!” 小師弟弱弱提醒:“謝冰還會用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