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壁的知青就在墻那邊，你給遞過去不就完了？”秦婆子白高興一場，本來以為買了rou，結果是空歡喜。只是她知道，就算心疼rou，這東西也不能收。

    “我怕那個知青看見了。”秦老頭么出來自己的旱煙，點著吸了兩口，“那孩子一看在家里就是享福的，我在公社就看出來了，你看這rou和白面，像普通人家舍得拿出來了嗎？剛剛說感謝我路上照顧她，就給拿了這么一大包。”

    雖然rou是對方送給他感謝他的，但是秦老頭現在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了，反而是發愁，來大隊做插隊知青都帶著面和rou，坐在家里得被寵成什么樣？被寵成這樣，過兩天能干活嗎？

    “老頭子，既然人家之前說是感謝你，要不稍微留點？”秦婆子本來就眼饞這些東西，聽到秦老頭的話有點心動了，這是白面跟rou，他們兩個老不死的不舍得吃，但是她還有一個在炕上躺著好幾天沒醒的兒子。

    秦婆子想到兒子都昏迷了好幾天，還跟他們平時吃的東西一樣，大夫說的營養品一點都沒吃上，心就抽抽的疼。

    大夫說了，兒子的傷要好好養，養不好一輩子不醒都可能，只是家里哪有什么東西給孩子吃？這兩天給他吃的最好的東西就是雞蛋，秦婆子也想讓兒子吃點好，但是哪里有rou？這還是大半年來還是頭一回見rou呢。

    想到這秦婆子繼續勸秦老頭：“老頭子，咱們也不多留。就一小塊rou，抓一把面意思意思。你等會兒就跟那個知青說以后人情來往別送這么多，她不懂事，我們也教教。”秦婆子忍不住嘮叨起來，其實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活了大半輩子，她還是第一次打人家送給老頭子的東西的主意。

    秦老頭是大隊長，巴結的人不少，但是不管是老兩口還是三個兒子，從來不拿別人的東西，就是因為秦老頭做事講公平，想從他這里說人情，那是做夢。

    “不留，等會我一起送過去。”

    “人家都說感謝了，你不留一點，那不是嫌棄人家？”秦婆子是真的想要一小塊rou，半個拳頭大的一塊，她熬成rou醬能讓兒子吃好幾天。

    “等會再說，先給知青院的人送飯去。”秦老頭最后還是沒有答應，跟著老婆子去廚房把飯端出來，“那兩份是隔壁的，你先給她們遞過去。”秦老頭端著盆里的飯，手里提著裝著窩窩頭的包袱，往知青院走。那邊人多，不先送說不過去。

    “行，我等會就送過去。”秦婆子往外面答應了一聲，聽到他離開的聲音放下手里的勺子，把手往身上抹了兩下，去屋里拿錢。

    想來想去拿別人的東西還是不行，秦婆子打算用錢買。

    走到屋里，看到炕上的小兒子，秦婆子嘆了口氣，這樣養著什么時候是個頭，大夫說了，醒過來才好得快。只是家里要錢沒有，要東西更沒有，難道真要像大夫說的那樣，躺一輩子嗎？

    “唉，”秦婆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老天保佑，老三趕緊好了吧。”說完走到炕頭，打開木箱子，老兩口的錢都花完了，這里面是三兒子自己的。

    看到里面就還有幾張五毛一塊的，秦婆子狠狠心，最后拿出來一塊錢，然后往屋外走。

    秦婆子出去以后，炕上躺著的青年手指緩緩動了動。

    ☆、第 9 章

    秦婆子走到院子里，把做好的飯盛到盆里端出來，然后走到墻根開始喊人：“陳知青，段知青，晚飯好了，過來接一下。”

    段明明在外面，聽見動靜立馬往那邊跑：“來了，嬸子，謝謝你送到過來。”她沒想到飯這么快送過來，剛剛吃了嘉寧給的桃酥，又吃了半包餅干，現在還不餓。

    “這有啥，”秦婆子笑笑，“陳知青呢，還有飯，你自己不好拿。”

    “我先把湯端過去。”段明明把秦婆子手里的湯接過來，走到門口朝屋里喊，“嘉寧，快出來，秦嬸子給送飯過來了。”

    “這就來！”嘉寧本來在和貝貝討論獎勵的問題，聽到聲音趕緊把玉佩塞進懷里，跑出去端飯。

    “秦嬸子就在墻那里等著呢，你去拿吧。”段明明把盆放下來，搓搓自己的手，鐵盆太熱，端進來以后手指燙得生疼。

    “好。”嘉寧答應，然后往剛剛給秦老頭送東西的地方走，看到墻那邊的人乖乖喊人，“嬸子。”

    “哎！”秦婆子高興的答應著，“嘉寧是吧？我聽你叔說了，怎么樣？在屋里坐著還習慣吧？”

    “習慣。”嘉寧被對方的過于熱情態度弄得措手不及，愣了一下點點頭。

    “習慣就行，包袱里是窩窩頭，你們倆晚上吃，我特意給你多拿了幾個，剩下的等明天早上熱熱就能吃。這一塊錢是嬸子買你給的那塊rou和面的錢，你留著。”秦婆子說著把包袱和錢一起遞過去。

    嘉寧把她手里的包袱接過來，錢沒拿，搖搖頭說道：“那是給秦隊長的，我不要。”

    “我們也沒幫你多少，不能白留你的東西，好孩子，快收著。嬸子家里也沒什么東西送你，這錢你先留著，等哪天嬸子買到rou了再還給你。”秦婆子知道他們這些知青也就剛下來的時候手頭寬裕，過不了多久就會挨餓。過幾天大隊里會給發rou票糖票，到時候買了rou再還回去，對方正好能吃。

    “不要。”嘉寧搖頭，說什么都不要她手里的錢，“你留著，我去吃飯。”說完沒等對方回復就提著包袱進屋了，雖然剛剛吃了不少東西，但是她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吃。

    “這孩子……”秦婆子看著女孩高興地往屋里跑的背影，在心里嘆了口氣，這么好的孩子，也不知道以后會便宜了誰家，就是太大方了。

    嘆完氣再看手里的錢，秦婆子一臉心疼，把錢裝起來，兒子看病花了不少，現在家里沒剩下多少錢，一分兩分都得省著用，更別說一塊錢的。

    把錢收好，秦婆子去廚房把鍋里剩下的飯蓋好，這是給兒子留的，兒子雖然昏著，但是大夫說了，每天要喂飯。

    但是她自己不行，要等老頭子回來。

    人不經念叨，秦婆子剛想完這事，就聽見外面老頭子的動靜，隨口問了一句：“回來了？”

    “回了，正好把會計算的單子拿過來了，隔壁那兩個知青飯送去了嗎？”秦老頭拿出旱煙，幾十年養成的習慣，發愁的時候就想抽兩口。

    “送完了，老頭子，我剛剛想給陳知青錢，那孩子不要。我想著這點rou要不就留下來給老三補補，等咱家買到rou了再還回去。”

    “吃雞蛋就行了，吃啥rou，吃了啥時候能買上還回去？”如果是別的東西就算了，rou光有票不行，得能搶到。過年的時候一個公社的人都去搶那邊rou，哪能搶得上？就算能搶到買到的也是變邊角角，跟今天的這塊不能比。

    “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