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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被男人糾纏。于瑜和那男人曾經(jīng)在一起過,但男人從沒告訴于瑜他有妻子。妻子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事情,跑到于瑜的學校鬧。于瑜不光“被出柜”,還遭到了同事和學生的一致排擠,他辭了學校老師的工作,出來社會機構(gòu)教課,男人卻還不依不饒。他每星期日預約于瑜的家教課,三番四次想和于瑜上床。于是于瑜不堪其擾,想了個餿主意,讓耿皓裝他男朋友,壓壓那渣男的氣焰。畢竟耿皓臉足夠帥,渾身一股沒退干凈的兵痞味兒,十足的酷。耿皓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見到男人以后,又被對方一副矯情作逼的模樣惹毛,吃飯吃到一半,當場掀了桌子,把人給揍了一頓。那會他正憋著氣,揍起人來毫不含糊,連踢帶踹的把人打得鬼狐狼嚎。揍完以后,還放了狠話,“你再敢糾纏我‘男朋友’,我見你一次揍一次!想告我?來啊!小爺我怕了你嗎?!不就是點醫(yī)藥費嗎!小爺不差錢!”耿皓錢包里掏了一沓現(xiàn)金撒人身上,十成十的侮辱意味。“我還告訴你,我這人最恨的就是有人惹我身邊兒的人,你再敢招惹于瑜,信不信我他媽弄死你!”后來那渣男屁滾尿流的跑了,再也沒來找過于瑜。事后于瑜開玩笑說,“我當時就被皓哥的霸氣震到腿軟了,他要是個一號我跪下給他cao。”而耿皓則翻個白眼,笑嘻嘻推搡,軟著聲音嚷道:“滾蛋吧,誰要cao你啊,我有我們家老祁的十九厘米好嗎?!我才不稀罕你屁股呢。”大家也都跟著起哄,說耿皓可man可sao。當真是極品零號。“不是、于瑜喜歡過我?我、我我就以為他開玩笑呢!我倆都是bottom啊!他喜歡我干嘛?!”耿皓腦子里一團漿糊,像有一群蜜蜂嗡嗡在飛,只覺得今晚整場對話,信息量太大了。他連聲音都有些結(jié)巴。楊予香咕隆隆干了一瓶科羅娜,又去拿了幾根串兒,坐回臺階上邊吃邊聊。“喜歡你怎么了?拜托。他性別男愛好男,在一起久了總是難免有點心動。要是一點都不喜歡,怎么能玩在一起當朋友?感情的事兒,都能和上床一樣攻受分明嗎?”耿皓扁著嘴,摳著自己手上的創(chuàng)口貼。“于瑜的事兒你別放在心上,不過也就是喜歡過你,又不是愛上你了!他有分寸,人家拿你當好朋友呢,你也別瞎想了。”耿皓松了口氣,“我也拿他當朋友,我還是覺得喜歡啥的都是開玩笑的。有的沒的,反正你以后別再亂說。”楊予香懶得再和他計較,“那孫衍之呢?他態(tài)度都這么明顯了,你還當是開玩笑?”耿皓一聽孫衍之,頓時又炸了,“我cao,孫衍之!不是、他有病嗎?他公然說出那種話,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他不是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么?”楊予香嘴巴里塞著rou,一邊嚼一邊從鼻孔里發(fā)出嗤笑的氣音:“男朋友?別逗我了耿皓……你覺得孫衍之會在乎?”他扔了簽字站起身,身子有些搖晃,“皓皓……你為什么能這么傻。你以為咱們是什么。”他環(huán)視一圈周圍,房間里一群在醉生夢死的狂歡著的男人。楊予香數(shù)了數(shù),他和半數(shù)以上的人上過床。“耿皓,咱么是Gay啊……同性戀、基佬、Homosexual、變態(tài)。你認清楚自己好嗎!”他呵呵笑著。“兩個男人能有什么未來啊,祁宏,哈?男朋友算個屁,不就是好聽一點的固定炮友么?他能和你結(jié)婚么,他能給你生孩子么,他能得到你家里人的承認么?你們的關(guān)系不受到任何保護,無論是法律還是輿論。”“你聽清楚耿皓,祁宏做不到!兩個男人在一起——更何況是你們兩個,根本不可能有未來,也根本不會有結(jié)果!聽明白了嗎?兩個男人在一起,無非就是寂寞了玩玩而已。和誰玩不是玩?所以你覺得孫衍之會在意你有男朋友?”楊予香摟過一個找過來的小男孩,一把壓著對方親了上去。男孩兒嚇了一跳,發(fā)出驚呼與嬌喘。耿皓詫異地張著嘴。他聽著楊予香的笑聲,與電話那頭的喘息與呻吟。那聲音他如此熟悉,熟悉的像是每一次夜店勁爆的曲子背后,若有若無的背景音。他攥著電話手指捏緊,他喘了兩口氣,皺著眉蒼白無力的罵道:“楊予香你他媽……你給我閉嘴吧。”他說完以后,惡狠狠摁斷了電話。他把手機扔在床上,他在巴掌大的房間里焦躁的走著,片刻以后又把手機撿起來,給孫衍之打了一通電話。電話一秒被接起,耿皓沒說話,孫衍之也安靜地不聲不語。過了許久,耿皓嘆了口氣,他平靜道:“孫衍之,你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說完便掛上電話,按著鎖機鍵,直至將手機關(guān)機。43耿皓坐在床上,翻出祁宏的煙抽了一根。和楊予香的對話,讓他頭一次意識到,原來兩個人在一起,除了過程以外,人們會是想要去追求一個結(jié)果的。祁宏想要結(jié)果,耿皓想要結(jié)果。而他們卻又都并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是彼此所想要的那個結(jié)果。耿皓的心中,某種惶恐的不安,讓他開始感到空洞。他掐了煙走出臥室,客廳里祁宏正在洗碗。男人已經(jīng)把沒吃完的東西,放進了保鮮盒里收好,耿皓靠在廚房門口,看著祁宏的背影。“打完電話了?”祁宏沒有回頭,“你把桌子收了吧。小心別擠著手。”他說道。耿皓回到客廳,搬著桌子要將它折疊起來立在墻邊。有時候壞事就是這樣,所謂的墨菲定律——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桌腿和桌面在彈簧收縮的時候,猛地將耿皓的手指卡在了夾縫間,正正壓在他貼了創(chuàng)口貼的指頭上。所謂十指連心,耿皓只覺得一股鉆心的強烈痛楚驟然從指尖傳來,他下意識想叫,卻猛地咬牙憋了回去。他把手抽出來,將桌子立好,喘了兩口氣,語氣平靜的抱怨。“我說老祁,我們換張桌子吧,你看這桌子……”耿皓話還沒說完,祁宏卻已經(jīng)率先嚷了起來:“你不喜歡桌子,就別在我家吃飯。我的桌子又怎么惹著你了,啊?”男人回身,滿臉都是壓抑的不爽,他突如其來的嚇了耿皓一跳,讓耿皓心里橫空生出一陣委屈。“我家”、“你家”、卻不是“咱們的家”。耿皓低下頭,他惘然環(huán)顧四周,突然生出一種愴然的陌生感。污黃發(fā)黑的墻面,窄小的空間,色澤老舊斑駁的家具。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著半年來的同居,就仿佛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自己像是個借宿的客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