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樣。所以有些話，也只是說著好聽而已。

    二伯娘笑笑, 她也沒有為錢娟求情。刀只有插在自己身上，才會覺得疼。她這幾天被人看笑話，疼的可是她, 錢娟懂什么？如果今天說三道四的不是錢娟，她也不會這樣生氣了。畢竟旁人也只是旁人，可錢娟是侄媳婦，身份不一樣。再說了, 他們兩家的關(guān)系一向是好的, 不像別家兄弟、妯娌關(guān)系不好的。

    第二天, 王有食帶著二伯和二伯娘、方亞芬和王大橋，去了江家。

    看到他們, 江家人也是客客氣氣的，并沒有一開始就吵。江母道：“怎么樣？事情你們商量好了嗎？”

    王有食道：“我能和我媳婦私下聊聊嗎？”

    江母道：“不用，你就當(dāng)著咱們的面說，我女兒的事情沒有我不能知道的。還是你又想欺騙我女兒，說些好聽的話, 讓她為你不生孩子？”

    王有食看向江氏：“媳婦，你也知道，露露也說了，工作的事情我是沒辦法轉(zhuǎn)給你的。現(xiàn)在要么你和我回部隊，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繼續(xù)過日子，我答應(yīng)你，我會對你好的。要么，我不去部隊了，咱們在村里過日子，我當(dāng)我的泥腿子，你繼續(xù)當(dāng)我的媳婦。要么……我們離婚。”

    江氏心一緊，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和王有食離婚的。其實在這之前，他們?nèi)チ瞬筷牐麄兊囊?guī)劃也是好好的，但是……這幾天她媽跟她說了一些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首先，如果他們一直沒有孩子，就算有了養(yǎng)子，那自己辛苦賺的錢給養(yǎng)子嗎？就算他們愿意給，婆母能愿意嗎？其次，他們賺的錢是交給婆母的，如果他們沒有孩子，那以后婆母肯定把錢給自己的孫子也就是二毛，可那是他們賺的錢啊，憑什么都給二毛？最后，萬一他們的養(yǎng)子以后不給他們養(yǎng)老，那怎么辦？她媽說，二毛是老四的侄子也許會給老四養(yǎng)老，但是她一個嬸子未必會給養(yǎng)老。所以，錢還是要拿在自己手中才安心。

    江氏道：“我……我們也有條件的，如果你覺得這些條件可以的，我們也可以不離婚的。”

    二伯娘道：“你說，什么條件？”

    江母道：“我來說，如果要我女兒繼續(xù)跟著老四，有以下幾個條件。第一，我女兒說了老四的情況，說他這情況可以先中藥調(diào)理個一年半載，然后過上幾年看看，但是萬一過上幾年，他們還是沒有孩子呢？所以，我想著，老四當(dāng)了工人之后，他們的工資得交給我閨女，這樣就算他們以后沒有了孩子，錢在自己手里，也不怕找不到人孝順。第二，如果他們要抱養(yǎng)孩子，萬一抱養(yǎng)的孩子不孝順呢？那不是養(yǎng)了白眼狼嗎？所以我覺得，孩子可以在我們江家抱養(yǎng)，當(dāng)然也可以在你們王家抱養(yǎng)，只要你們愿意。不過，孩子一可以抱養(yǎng)兩個，一個是我們江家的、一個是你們王家的，這樣一來，也不怕孩子長大后不孝順?biāo)麄兞耍吘鼓銈兺跫业暮⒆涌赡軙㈨樌纤模幢貢㈨樜遗畠海栽俦юB(yǎng)我們江家的孩子，我們江家的孩子肯定會孝順我女兒的，一邊一個，大家都放心。”

    大家聽著，怎么說呢，江母為女兒考慮的心情他們是理解的，也沒有說她有錯。但是，這在二伯娘的心中就不是這樣一回事了。現(xiàn)在還沒有分家，誰家會讓兒子賺的錢交給兒媳婦管著？再說，她王家沒有孩子嗎？就算她兒子不抱養(yǎng)王家的孩子，她也不愿意他們抱養(yǎng)江家的孩子，她寧可他們抱養(yǎng)外面沒人要的孩子。不然抱養(yǎng)江家的孩子，這不是哄著兒子幫人家養(yǎng)孩子嗎？說不定沒過幾年，兒子的心都被籠絡(luò)了去。

    別說二伯娘，就是王有食自己也不會同意的：“如果我真的不能生，不管是王家還是江家的孩子我都不會抱養(yǎng)，我如果要抱養(yǎng)，一定是抱養(yǎng)外面的。”不然等他把孩子養(yǎng)大，讓孩子去認回自己的爹娘？說著，他看向江氏，“暫時也不可能分家，更加不可能讓我們自己拿工資，但是可以過上兩三年，等兩三年后，確定我不能生了，我們可以自己拿一半的工資，留著以后我們自己養(yǎng)老。”說這個的時候，他看向了二伯娘，“媽，兒子總要為自己的以后考慮的，請你不要覺得兒子自私。”

    二伯娘道：“這個我答應(yīng)。”孫子固然重要，但是到底個隔著一代，也沒有兒子重要。所以兒子過上幾年不能生了，自己留下一半的工資養(yǎng)老，她是能答應(yīng)的，“到以后分家了，你工資就不用上交了”

    江母道：“那萬一兩三年后，老四和我女兒再分開呢？這對我女兒有什么保障？說句難聽的話，難道這兩三年，我女兒就白白的陪著老四消耗日子？甚至等到老四調(diào)理身體后，再讓老四白睡，看看能不能生孩子？”

    二伯娘：“親家這話說的難聽了，按照你這樣說，誰家女兒嫁人了，不都是被男人白睡的？你要這樣算計，當(dāng)初結(jié)婚前就該明碼標(biāo)價，睡一晚上幾分錢。”

    二伯娘這話說的犀利，睡一晚上幾分錢，那比白睡還廉價。

    王有食對江氏道：“等兩三年后，我確定不能生孩子了，我可以拿到一半的工資，那個時候工資在我手中，我可以把這一半的錢交給你。”這跟江母提出的，讓江氏管著工資，也相似。在王有食心中，媳婦管著工資也是認同的，但是得兩三年后，他可以拿到一半工資的時候，現(xiàn)在就讓媳婦管工資，那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的工資肯定是要交給家里的。

    江氏看向江母。

    江母道：“不行，兩三年后沒有保障，誰知道以后會怎樣？再說，萬一你不能生孩子，吃虧的還是我女兒，女兒啊……以后等你年紀(jì)大了，沒有個子女在身邊，你可怎么辦？老了不能自理，誰來照顧你？養(yǎng)大的孩子是白眼狼，又該怎么辦？養(yǎng)子哪有侄子侄女好？我就覺得收養(yǎng)你哥哥的孩子最好，身上又是咱們家的血脈，你也不用怕以后跟你不親。”

    二伯娘真是被江母氣死了：“要養(yǎng)江家的孩子我是不會同意的，既然談不攏那就離婚。”

    王有食沉默，要養(yǎng)江家的孩子，他也不會同意。

    江氏沉默了，她不想離婚。

    江母對江氏道：“你想想村里東屋頭的那個老婆子，她現(xiàn)在過的是什么日子？沒有子女，養(yǎng)子孝順?biāo)龁幔磕阋^她這樣的日子嗎？”

    江氏搖搖頭，江母道：“那就離婚吧，趁著還年輕，還能再找個好的，這幾年就當(dāng)被狗咬了。”當(dāng)初女兒嫁給王家，她也是看王家是殷勤人家，公婆好相處，王家的長輩都是好的，卻哪里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