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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備著裁衣,”轉(zhuǎn)而看了一眼柚果,卻是道:“陛下可要隨老臣飲酒等他?”還是惦記著先飲上幾杯。林夫人正在不滿,又聽他與管家道:“將小潯叫回來,順便請了熹兒過府,嗯……遠疾……遠疾也叫回來……哎,夫人,你拽我做甚?”喝,喝……成日里就知道喝,林夫人顧不得岑季白在,已是數(shù)落開了:“你自己喝也就罷了,還帶著底下這些個小的,有沒有一點長輩樣子?沒見小子們都不家中伴你……”岑季白知道林夫人要林戍忌酒,而今他在這里,林戍是要借著他這由頭大飲一回的。他若是給些薄面,讓林戍過一過酒癮,林夫人或是要不高興;他若是徑往林津院中,林夫人倒是滿意了,林戍痛飲不得,怕又是不高興。于是兩下里真有些不知取舍。林津聽說他來,急切地出了小院,卻見著那三人杵在半道上,岑季白連花廳也不曾進得,還當是自家二老與岑季白有了什么嫌隙。再是快走幾步,到了近前,才聽清了父親與母親爭執(zhí)。“三……”岑季白正要說話,林津豎了食指在唇邊,靜默著招了招手,便讓他跟著回自己院中。“他們兩個爭執(zhí),你摻和什么?”林津笑著嗔他,“這才離了幾個時辰……巴巴地跟來。”“你院里梅花好,我來看看。”岑季白強自辯解。“……外頭院子里,去呀。”林津斜了他一眼,不滿地輕哼。自家三哥果然不鐘意含蓄的,岑季白笑了笑,便往他耳邊低語道:“三哥……你不在,床被都是涼的,膳食也是寡淡的……連我這個人,都是個空殼了,三魂六魄全系在你身上,我得來尋我的魂。”林津伸手擁住他,頓了頓,道:“一會兒我還同你回宮,待到你生辰過了,朝中也該要忙起來,那時再回家中打理。”“哦……”岑季白掃了一眼四周陳設(shè),壞笑道:“可我喜歡你府上精致吃食,喜歡你院中花樹,更想要試試你這房中錦被床榻暖不暖,如何是好?”“……你……你還想賴在府上不成?”林津訝道,“好歹是國君。”好歹要點臉面。“既是國君,你家里頭總不能攆了我罷?”岑季白難得為自己這身份慶幸了一回。將人搶去宮里霸著不放算什么,他要堂而皇之,肆無忌憚地張狂在林家二老眼皮子底下,誰也奈何不得他。岑季白賴在林府不走,倒果然是沒什么人攆他。府上管家領(lǐng)了人為林津量身,他便奪了尺子,自往林津身上比劃。也不知是因手笨還是故意使壞,總是碰到些量尺寸的人本來碰不到的地方。偏他面上正經(jīng)嚴肅,好似心無旁騖,實則當著家下仆人之面,把豆腐吃得叫一個歡。林津委實不如他面厚,又羞又惱的,終于將他攆去門外,不許他進屋來。岑季白拍門是拍不開了,他可以不量尺寸,可好歹讓他看看林津挑了什么料子啊。他還想親自給他的三哥挑發(fā)冠呢!對了,抹額要不要?金簪還是玉簪?織錦緞面還是絲綢面的外袍?大婚時的寢衣也是艷紅色嗎?桃紅色呢?到底要雪一樣的白還是海棠一樣的粉啊?哎呀好難選,都想看,都想要,三哥每天換一身……“三哥,你開門好不好?三哥……”他扒在門縫里偷瞧卻瞧不真切,百爪撓心,心癢難耐,便索性翻到房頂上,揭了屋瓦。這動靜說大不大,說小卻也足夠驚動林津了。林津抬頭望了他一眼,很是頭疼,于是擺了擺手,讓小刀去報了父親,道是陛下欲向大將軍請教兵法。“回來!”岑季白急喊了一聲,而小刀已經(jīng)出了院門,跑得沒影兒了。林戍既是朝臣,又是長輩,岑季白不得不保持儀面。他不甘不愿地下來,灰頭喪氣地往前院去了。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第一百章不是大婚,不是大婚……好可惜!☆、大婚三月的梅山青翠蒼蒼,依稀有些粉紅桃花點綴,幾竿青竹雅致可愛。岑季白獨自漫步山間,耳聽得鳥語,鼻端嗅著花香,又見日色晴好,天空澄碧,一切美好得如在夢幻。玄璣子一案,那些世家后院里的骯臟事情,唐陌大多掩下,只明示了玄璣子玩養(yǎng)男童,勾搭香客,欺凌佃農(nóng)與哄騙財物之事。但也足夠震動陵陽。誰能想到,幾百年的道觀,一派仙氣的道長,俊秀的年輕弟子,竟然是這么些事……如今清風觀還在,里頭的道士可是一個不剩下。這山里少了誦經(jīng)聲,清凈許多,但又仿佛太過清靜。岑季白本是一向不太信得鬼神之事,但他重生回來,匪夷所思,也就不得不對神鬼之說有些敬畏。玄璣子可恨可惱,哪家的鬼神都不該保他,岑季白殺了他也是人心所向。但鬼神之事……林津想求生生世世。岑季白握住貼身佩戴的青玉扣,有些悵然。若有生生世世,他當然也是想求的。卻不知往哪里求來。于此事上,他與林津或許都有些貪心。信步漫走,竟至清風崖上。冬雪化盡,崖上青草叢生,鮮綠柔嫩。岑季白行至崖邊,崖下云海,浮游平緩,潔白可喜,然而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又生些無端悵惘。岑季白心知來生虛妄,便動了心思將陵寢修在梅山,再筑一處行宮。林津愛梅,清風崖于他們又是格外不同。不過想到那日他與太廟令議說婚儀,林津卻說他奢靡之事,行宮爾爾,也便作罷。“陛下?”林潯忽然躍至岑季白身前,一把扯住他。“苔草濕滑,陛下小心。”岑季白忽然被他扯住,只好退了兩步,離開懸崖邊上。“初何哥哥,你叫我來梅山?”宋曉熹站得遠些,此刻出聲問道。林府正是忙亂,他也在府上幫忙,卻忽然接到宮人傳信,要他往梅山來。林潯好奇之下,也就跟來了。“三哥那里亂得很,喜服做得大了,還得叫人改,那喜妝他又不愛……哎,陛下倒好,還有閑情到這里踏青。”林潯嘀咕道,“踏青還不叫我,只喊了小小過來……”不叫他不也來了嗎?岑季白與宋曉熹道:“看到清風觀了?”宋曉熹道:“這一年間,竟破敗至此。”“略作整修,用作官學如何?”岑季白看了看清風崖下流云浮影,又道:“以后,這里就是梅山書院了。”這是他與林津的過去,也是夏國的未來。夏王季白三年,三月初七日,宜嫁娶。陵陽街道上俱是紅綢紅毯,又有滿城柳色青青,桃杏粉嫩,梨花如雪,愈顯得日子吉慶熱鬧。按規(guī)矩,岑季白是不必出宮親迎的,只是他在太廟等不住,便往林府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