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gè)兒女，可兒子娶了媳婦就把老娘給忘了，那寡婦死了三日，尸體都臭了，才被人發(fā)現(xiàn)……”

    婆子很有一把子力氣，皮膚也是常年耕種后的粗糙通紅，“我多說一句，女兒已經(jīng)指望不上了，你……你也要為自己想一想，你現(xiàn)在還能再生，即便無法有孕，有個(gè)男人在身邊，你總能過得好一些。”

    “我……我不改嫁的。”

    田姨娘仿佛受驚的兔子，雙眸通紅，“我要為四爺守著，他總有一日會來接我回去的。”

    婆子搖頭道：“男人的話能相信？你都拿了放妾書，還指望顧四爺吃回頭草？現(xiàn)在顧四爺已是永樂侯了，就你這身份，別說姨娘了，連站在他身邊伺候的資格都沒有。”

    田姨娘嚶嚶嚶的哭泣。

    “不過我聽說永樂侯傷了眼睛，好似看不到了。”

    “什么？”

    田姨娘抓住婆子的手，“快，送我去顧家，我要看望四爺！”

    婆子卻是搖頭道：“我還聽說，四爺只留李夫人一人伺候，誰都不讓進(jìn)他的身，你現(xiàn)在就是去顧家，李夫人也不會讓你進(jìn)門的。”

    “她以前同你一樣都是妾，然而現(xiàn)在她已是永樂侯夫人了，她嘴巴若是歪上一歪，你日子更難過。”

    婆子語重心長勸說：“本來這些話，我不該同你說，可你用銀子救了我當(dāng)家的命兒，我總不能看著你走上死路，田妹子，你自己仔細(xì)琢磨吧。”

    第七百零四章 心計(jì)

    最后田姨娘還是不甘心讓馬車特意去了一趟顧府。

    她坐在馬車上，透過簾子向外張望，顧府的門房下人收拾得干凈利索，面上帶著幾分以往看不到的倨傲矜貴。

    顧府的府門被重新修繕過，掛著侯府的字樣，當(dāng)然不是永樂侯，而是顧清的爵位。

    不過在府門前的豎起的門樓上也有永樂侯的字樣。

    田姨娘眼淚再次滾落，“若是當(dāng)初……當(dāng)初我不聽顧珈的建議，現(xiàn)在我還是四爺?shù)逆＜幢悴蝗缋钜棠铮灿幸环莅卜€(wěn)的日子。”

    顧四爺對妾室并不苛刻，雖然顧家?guī)孜粻攤冎挥蓄櫵臓敿{妾了，顧老夫人對她們伺候四爺是滿意的，時(shí)不時(shí)會給些賞賜。

    當(dāng)日，田姨娘又是頗為得寵的，真真是過著穿金戴銀，吃用不愁的日子。

    那時(shí)候顧四爺還不是永樂侯。

    如今顧四爺身邊的人只怕富貴更盛一籌了。

    田姨娘腸子都悔青了。

    府門口有不少勛貴重臣派下人提著禮物到訪。

    婆子在一旁為田姨娘解釋，“多是聽說永樂侯受了傷，他們送些禮品過去。”

    田姨娘咬著嘴唇，剛想下馬車，婆子自知攔不住，索性讓田姨娘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

    顧府府門開了，顧四爺牽著李氏從府門走出來。

    田姨娘停住下車的動作，呆呆望著風(fēng)度翩然，瀟灑俊美的顧四爺。

    他眼上還纏著黑布，卻比往日更英俊。

    李氏的衣裙奢華低調(diào)而不顯得張揚(yáng)，一對蓮子米大小的珍珠耳環(huán)，襯托她溫婉高貴。

    許是李氏說了什么，顧四爺側(cè)頭傾聽，隨即露出淺笑。

    即便顧四爺看不到，但他臉上的寵溺和信任依然深深刺激田姨娘的眼兒，扎得她的心千瘡百孔。

    顧瑤墜在后面，一邊走，一邊暗暗嘀咕，她做什么要跟父母出門啊？

    往日已經(jīng)狗糧已經(jīng)吃得夠多了。

    馬車隨后行事出門，李氏扶著顧四爺上馬車，似有似無向停在一旁的簡陋馬車看了一眼。

    顧瑤順著李氏的目光看去，只是一輛普通的馬車，值得母親過于關(guān)注？

    而且顧瑤著實(shí)弄不懂李氏為何不在二門上馬車，非要陪著父親出了府門再上車。

    田姨娘揪著自己的衣襟，目送四爺乘坐的馬車遠(yuǎn)去，渾身癱軟在婆子身上，“走，立刻回莊子。”

    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更不想見四爺同李氏恩愛。

    婆子微不可聞的長出一口氣，讓車夫趕著馬車離開。

    一路上田姨娘宛若死人一般，除了還有輕輕的呼吸，再沒任何的精神。

    婆子細(xì)心照顧田姨娘，默默感嘆一句，同李夫人過招，就田姨娘這樣的，根本不值得李夫人親自出手。

    簡簡單單的幾招，就讓田姨娘再無還手余地。

    其實(shí)田姨娘不知是婆子是聽命李夫人的，當(dāng)然李夫人只是給了她一百兩銀子，給她家小子安排了好差事。

    李夫人不讓她做傷害田姨娘的事，只是吩咐她在旁邊勸說田姨娘，最好對四爺死心。

    若是田姨娘出了莊子，婆子提前給李氏送個(gè)消息。

    這不，顧四爺同李夫人的恩愛就讓田姨娘看個(gè)正好。

    田姨娘先被顧珈所傷，又被李夫人刺激。

    婆子心想過幾日再提讓田姨娘改嫁的事，田姨娘應(yīng)該不會再拒絕了。

    人選……還是李夫人幫忙參謀的。

    那戶人家家境殷實(shí)，有良田，京城中好似還有一個(gè)雜貨鋪。

    男人也很老實(shí)忠厚，雖然前頭留下一兒一女，不過兒女都已長大，無需繼母照顧。

    兒子是個(gè)肯讀書的，去年剛剛考中童生，和一般莊戶人家不一樣，他家完全供養(yǎng)得起兒子繼續(xù)讀書。

    讀書人懂禮儀，知曉分寸，起碼不會如同莊子上的熊孩子一般仇視繼母。

    若不是李夫人暗中幫忙，那人未必就肯娶田姨娘！

    這等好人家，就是娶個(gè)二八年華的大姑娘也使得。

    婆子有點(diǎn)弄不懂李夫人的意圖，若說對田姨娘不好，以李夫人現(xiàn)在的身份，隨意就能捏死田姨娘。

    若說為田姨娘著想，又是刺激她，又是暗示她改嫁的。

    婆子心說，果然是貴人行事，似她這樣的粗人是看不懂的。

    ——

    傍晚，顧瑤推開李氏親自端過來的補(bǔ)品，“不吃了。”

    李氏笑呵呵問道：“怎么？不和胃口？在外我也沒見你吃什么，晚膳吃得也很少。”

    顧瑤嘟著嘴巴，能說被狗糧塞到肚子疼嗎？

    她又不是單身狗，可每次都會被父母虐到。

    李氏端起湯碗，親自一勺一勺喂給顧瑤吃，“你身子剛剛復(fù)原，還需要再補(bǔ)一補(bǔ)，你也不想將來倒在生產(chǎn)上頭。”

    “哪有那么嚴(yán)重？”顧瑤小嘴一張一合，倒也享受起李氏的關(guān)愛。

    李氏道：“不可忽略這些小事，女孩子的身子是最最要緊的，別聽陸侯爺現(xiàn)在說得好聽，男人啊，就沒有不在意子嗣的。”

    “不是我給四爺生了你們?nèi)置茫壹幢阍儆兴阌?jì)，也沒有今日。”

    “娘總是這般清醒啊。”

    顧瑤有幾分無奈，李氏好似從不會被顧四爺?shù)木d綿情話而失去冷靜。

    雖然李氏很享受顧四爺?shù)恼湎В謺r(shí)仿佛也很陶醉。

    李氏放下空空的湯碗，“再愛慕一人，也要記得最愛自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