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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他很忙,但仍舊每天晚上會過來跟他說說話。雖然顏緒并不怎么開口,也并不怎么笑,但表現(xiàn)的卻一切正常。然而太過正常反而不正常。巨大打擊之后緊跟著的不是痛苦,而是麻木。顏緒麻木的過著每一天,他的時間幾乎要停止了。直到這一天,他突然想起跟顏開平在普吉島度過的悠長假日。那也是在冬季的海邊,他用手圍住了一只小魚。兩個人興奮的吱哇亂叫,跟兩個小孩似的。顏緒嚷著找瓶子裝魚,顏開平則赤著小船一般大的腳跑到岸上去,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個空酒罐。兩個人太著急,竟然忘了把酒罐沖洗一下再放魚。顏緒一邊低頭窺探里面的黑色小魚,一邊擔(dān)心的問:這魚不會酒精中毒吧?顏開平還大咧咧的說沒關(guān)系,甚至往里面撒了好幾粒魚糧。果不其然第二天就翻了肚皮。顏緒心疼的捶胸頓足,顏開平怎么哄他也拉著個臭臉,悶悶不樂的逛了一天景點,直到了晚上回酒店。他刷卡進(jìn)門時,顏開平的表情有些神秘:“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他正要問是什么,就被屋內(nèi)一個華麗的巨型水族箱給震懾到合不攏嘴。里面滿滿都是五顏六色的熱帶魚。顏緒撲過去,望著里面的魚發(fā)呆,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水族箱旁邊還有一個易拉罐,里面裝了一只小黑魚,跟早上翻了肚子的那條一模一樣。顏開平抱著胸倚在門框,滿面微笑的看著顏緒又蹦又跳,飛奔過來跟他接吻。回憶起往事的顏緒痛苦的在沙灘椅上縮成一團。如果沒有那些事,顏開平平日里是將他捧在掌心里寵的。這些寵愛都是淬了毒藥的糖,是甜蜜美味的鴉片,讓他上癮,讓他短命,讓他如癡如醉,哪怕他知道這背后更多的是威壓,也會在寵愛降臨的這一刻忘記一切、甘之如飴。顏緒雙目無神的望著桌子上的水果刀,想著,自己怎么能忍得下心跟顏開平恩斷義絕呢?他整個皮rou都幾乎是依附在顏開平身上的啊!他簡直是活生生的被人從顏開平身上撕下來,連著筋附著rou,他離開顏開平的那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人千刀萬剮。太疼了,真的太疼了。他必須要做點什么才能遮蔽自己精神上的痛苦。他拿起了那把水果刀,在自己戴過戒指,如今卻空蕩蕩的無名指指跟處深深的割了下去。他割出了一枚戒指的形狀。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去吻那枚虛無的戒指,他幻想自己還戴著它,他甚至幻想自己跟顏開平在眾人的矚目下交換了彼此的誓言。直到江信恪突然跑過來,甩掉了他的刀子,他才停止了這種毫無意義的自殘。“你在干什么!?”江信恪終于發(fā)了火,惡狠狠的將他推倒在沙灘上。“要是受不了就走,我現(xiàn)在馬上準(zhǔn)備飛機,送你回去去找那個人渣!”滾落在沙子上的顏緒狼狽不堪,從指根源源冒出的鮮血染得白沙變紅,而那些沙也污染了他的傷口。顏緒的臉埋在沙灘上,他旁邊是被江信恪打翻的魚缸。魚沒有翻出來,但魚缸里只有淺淺的一點水了,將將沒過它的身體。它翻著尾巴死死掙扎。顏緒想,我就是這條魚,貪戀顏開平給他的一點點水。一旦顏開平不在他的身邊,他馬上就會脫水而死。“我知道讓你馬上忘掉顏開平不現(xiàn)實,但你總是要走出來。”江信恪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坐到了顏緒身邊。“江先生。”顏緒看著那條魚奮力大張的魚鰓,“您聽說過十大酷刑嗎?里面有種刑法,叫做梳洗。先把人脫光,澆上幾遍guntang的熱水,再用鐵刷子一遍一遍的,刷掉他身上的rou,直到白骨盡露,斷氣而亡。”“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就是被梳洗的那個人。”在麻木多日后,他終于崩潰的一塌糊涂。“為什么,江先生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么對我?為什么他總是在騙我?他有沒有一句話是真的?”顏緒咬上自己的傷口,任眼淚沒過臉頰,“他說他要騙我一輩子,讓我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可是他連這句話都是騙我的……他真的好狠,他真的太狠了……”江信恪走過來,在顏緒撕心裂肺的哭聲中將那只小魚捧了起來。他嘆了口氣,望著手心里虛弱的魚兒道:“回到大海里面去吧……”他彎下腰,手沒進(jìn)溫暖的海水。那小魚在水中緩了一下,慢慢搖著尾巴游進(jìn)大海深處……===============下章預(yù)告:附骨之疽,剝皮之痛。********江信恪攙扶著顏緒走回了臨海別院。在路上,顏緒失魂落魄的問江信恪:“二哥他會不會想起我?我走的時候,他看起來很難過。他應(yīng)該不是裝的吧?”江信恪沒有直接回答他,他看起來并不高興:“你希望他想起你還是不想起你?他想起你,你就要回去嗎?把上次說的恩斷義絕當(dāng)屁一樣放了?繼續(xù)回去當(dāng)一條聽話的小狗兒,他想起你來就寵一寵,膩歪了就出去找別人,你就指著他臉色討生活,哪天他不高興了,跟處理楊雨兮一樣處理掉你——不,你比楊雨兮好處理多了,隨便把你扔給幾個男人,說不定幾次下來就被玩兒死了。哦,對了,你還要給他提供jingzi,給他帶孩子。你要給他生幾個?那些孩子一出生,就要管他們的二伯叫爸爸,是嗎?你跟顏開平的關(guān)系簡直令人作嘔。”“別說了……”顏緒哀求他。他走得踉踉蹌蹌。“求求你別說了……”江信恪卻沒有住嘴,要笑不笑的說:“你不是甘之如飴嗎?就算他害你,騙你,利用你,就算你倆luanlun,同性戀,你也對他念念不忘,甚至還覺得不如就這么糊涂下去,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過。顏緒,你真是令人失望,太令人失望。”“夠了!”本來以為會有安慰,得到的卻是諷刺的顏緒甩開他的手,跌坐到了一邊。他突然對面前這個男人生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恨意,江信恪把他帶走了,把他帶離了顏開平身邊——雖然他明知道這只是遷怒,甚至是恩將仇報。但他仍舊恨他,他甚至恨他阻止自己用銀針刺向自己的脖子,他向他吼道:“我就是愛他,就是離不開他,我就是自甘下賤!你算我的什么人,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憑什么對你指手畫腳?”江信恪冷笑道,“你想知道我有什么資格嗎?”他低下頭,一雙嘲諷的眼瞬間溢滿了各種復(fù)雜情緒。江信恪蹲了下來,捏起顏緒的下巴逼他直視自己的眼睛:“上一次你跟我求證那個問題的時候,我顧念你快要結(jié)婚了,不想給你平添煩惱而選擇沉默;即便是你跟我回來了,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