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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在宿舍躺了兩天,滴水未進。宿舍獨處的第二天晚上,顏緒吞下了整整四盒頭孢,然后灌下一整瓶白酒。放假回來的舍友打開門時,顏緒灰撲撲的人影趴在地上,像是一團燃滅的灰燼。10顏開平并非永遠都是那樣冷酷無情,顏緒的自殺對他沖擊很大,起碼當天晚上他在搶救室外呆到了凌晨,直到顏緒被推進了ICU,他才在門外的椅子上真正坐了下來。然而顏緒反反復復經歷了幾次搶救,下過多次病危通知書,才真正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丑聞纏身的顏家小四爺自殺的消息,引來了媒體的猜測和探究,一時間滿城風雨。當時還是顏開平未婚妻的楊雨兮跟他抱怨,連記者發布會上都有不長眼的記者問他顏緒的事,“你這個四弟要死也挑個沒人的地方死,這么大張旗鼓的自殺,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顏開平捏了捏眉心,說:“閉嘴?!?/br>楊雨兮出身豪門,被人捧在掌心活到32歲,刁蠻任性慣了,雖然是她倒追的顏開平,但顏開平對她從來都是溫柔體貼,今天這種態度實在出乎她的意料。楊雨兮瞪大眼睛,拔高了音量諷刺他:“你什么時候還知道護著自家兄弟了?難道看見顏緒跟男人睡,你也想試試?”顏開平聽見這句話突然翻臉,猙獰著五官對楊雨兮說:“你他媽給我滾蛋!”說完,將她趕下車,也不管這是人流量巨大的鬧市區,而身為影后的楊雨兮毫無遮掩。不知道哪兒觸了他哪個逆鱗的楊雨兮氣到發狂,發短信劈頭蓋臉的罵他,顏開平卻毫不理會。心情異常憋悶的顏開平胡亂開著車,找了個沒人的小河邊獨自抽煙。一整晚,他腦子里翻來覆去就是醫生的那句話:救過來也沒多少年活頭,就放在家里好好養著吧!能活一天是一天,能活一年是一年。凌亂的一地煙頭。驕傲的楊雨兮并沒有等到顏開平的道歉,卻等來了要求解除婚約的律師函。幾天后,哭了三天的楊雨兮化好了妝,放低了身段,好話說盡,媚術用絕,將顏開平哄得眉開眼笑,才保住了自己的婚事。顏緒醒來之后,顏開平尊重顏緒的意見,為他辦了退學手續。顏緒不知道在夜晚獨自哭泣了多少個夜晚,才漸漸麻木的面對現實的慘烈。身體不好,不愿見人,顏緒這兩年大部分時間都是躲在顏開平的別墅里,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系,伺候顏開平,服侍顏開平,為他做三餐,為他張開雙腿。為他哭,或者是為他笑。他幾乎什么活動也不出席,包括顏開平盛大的婚禮,他也只是象征性的送了禮金,窩在家里睡覺。然而那天他睡得并不好,幻聽困擾著他,哪怕他知道那都是幻覺,卻也因為那些辱罵氣到渾身發抖,或者是絕望痛哭。直到顏開平晚上抽空過來看了他一眼,給他吃了一片鎮定劑,他才從惶惶中靜下心來。他問顏開平,你今天結婚了,我以后要住哪兒?顏開平笑,你現在才問,是不是有點晚了?顏緒沒有等到顏開平的答案,也來不及回答他的反問,便昏昏沉沉的睡去,睡在顏開平溫暖的懷里。滿腦子雜音的顏緒跑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洗臉,他妄圖通過冷水的溫度讓自己靜下來,然而并沒有什么用處。以前顏開平甚少帶他出門,這是今年他身體狀況好了許多之后,他才經常帶他外出散心。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兩回,自己卻又犯了病。他想,他又給二哥添了麻煩。他會不會生氣?他生氣了會不會趕自己走?自己被趕走了能去哪兒?聽說五年前坐牢的大哥馬上要被放出來了……顏緒神志不太清楚的想。他將水龍頭放到最大,洗手盆里已經接滿了整整一盆的水。在顏緒眼里,這些水好像是一片湛藍的大海,如果他跳進去,那些惱人的聲音就會消失不見。顏開平與趙姓富商聊的非常投機。玩槍的女孩兒在顏緒離開后走進他倆,甜蜜的挽住了金主的胳膊。三人彼此介紹寒暄了一通,顏開平便開始尋找顏緒的身影。趙陸鳴見顏開平眼神望向觀眾席,笑道:“聽說你把小四爺帶過來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本人呢,你不給我介紹介紹?”顏開平無奈的笑:“剛才還吵著讓我教他射擊,現在卻不知道跑哪里去玩兒了。”說著要給他打電話,卻發現顏緒將手機丟在了椅子上。他眉心微微皺起。“小四爺?”那女孩兒心中一動,“是不是,手上戴著一個玫瑰金手環的男孩子?”她一眼就看出那個手環價值不菲,但她知道那是女款,戴在男人手上總是讓她覺得有些怪異。雖然那男孩兒長得女性化,但一般男人還是不會戴女性飾品吧?在得到顏開平肯定的答案后,女孩兒繼續說:“我看他突然氣色很差,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自己一個人往洗手間跑了?!?/br>顏開平心中一冽。他不太敢放任顏緒一個人,以前他便精神脆弱,發生過昏倒的情況。從生死邊緣救回來之后昏倒的頻率開始變得頻繁,有一次他剛從椅子上站起來,便撲倒在地上,摔傷了嘴巴。若不是家里有人,后果真是不堪設想。顏開平想對方說了聲抱歉,便匆匆向洗手間走去。顏開平的預感總是很準,他這份天賦異稟的直覺帶領他走向家族爭斗的勝利,也帶領他橫掃商場,無往不勝。然而他現在的預感很不妙,在他推開洗手間大門的那一刻,他甚至鼻尖冒出了冷汗————顏緒瘦弱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倒在洗手臺上,整個頭部都埋進了水中。顏開平看到他烏黑柔軟的頭發浮在水面,像是一團濃密的水藻。“該死!”顏開平心驚膽寒的罵了一句臟話,飛快的將顏緒從水里撈了出來!“緒緒!”他高喊著他的名字,將他平放到地上,“快醒醒緒緒!”那孩子滿是水跡的臉,已經冰冷而腫脹。11懷中人的呼吸停止,心跳也很微弱。顏開平感到自己渾身冰冷,全身的寒毛都倒立了起來。但他還是保持了一貫的冷靜,先是將顏緒肺部中的水倒了出來,再將他放到地上不停的做胸外心臟按壓和人工呼吸。“緒緒!快醒醒!你前兩天不是還說要去給你舅舅上墳嗎?”顏開平竭盡周身的力氣不停的按壓他的胸膛,幾乎要將他的肋骨折斷,“你醒了我帶你去上墳,帶你去迪士尼,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以后不會阻止你吃糖,你愿意吃多少就吃多少!快醒醒,緒緒!”半個小時之前,他的緒緒還是好好的,他喂給他松子吃,嬉鬧著蹭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