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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時突聞一聲“報!”,扭頭看去,卻是個傳信的小兵滿面激動沖進了練武場,“千戶,倭寇落腳之地已經(jīng)知曉了!”寶玉亦被這聲聲響吸引了,向著那邊走近幾步。兵士這才松了口氣,暗暗撫了撫胸膛,娘喂,險些說漏了嘴!落腳之地已知,他們便終于不用再陷入這般被處于暗處的倭寇追著四處打的境地了。這條好消息一傳入耳中,劉千戶登時大喜,忙站起身來:“我這便去書房,還不快請各位先生來商量!”他頓了頓,又扭頭沖寶玉笑道:“還請賈虎賁來,一同商議大事方好。”他知曉寶玉原是張家二爺?shù)牡茏樱蚨鴮ζ漕H有幾分信任,凡事也并不愿避諱寶玉。寶玉便收了刀,同著他們一同向書房行去。待到書房看了地形圖,他們方才發(fā)覺,那處落腳之地形勢甚險,前有高山攔阻后有河流蔓延,且其中地形崎嶇,途中大多已為倭寇攻陷之地,只怕不甚容易得手。眾人皆沉吟不語,寶玉看了半晌,方才在那圖上指了指:“此處還有一路,倒可以不驚動那些個倭寇,直取老巢。”張千戶對著那地形圖看了半晌,也未看出這條路來,不禁心存疑慮。只是看著寶玉信誓旦旦的模樣,一時間也將信將疑起來,試探道:“賈虎賁怎知曉——”“我原先師從張家二爺,”寶玉抬眸,沖他們苦笑,“大慶地形走勢、阡陌縱橫,皆是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若是哪一處記不得,只怕師父要生氣的。”說起師父,他的心頭不禁又是微微一顫動,暗暗生出幾分牽掛來。張家二爺這名頭一搬出來,眾人登時將方才的疑竇消除了,笑道:“若是如此,自是極妥當(dāng)不過的了。”“既是如此,”張千戶道,“便請賈虎賁帶五百人自這條路過,直攻老巢;我等卻率剩下兵力自正面突破,打倭寇個措手不及,以消我大慶被犯之恨,為我地百姓討回這太平!你們道如何?”幾人皆無意義,便就此定下此事。待到第二日,寶玉便清點了人數(shù),趁著夜半之時,悄悄踏上了征途。他雖是記得那路徑大致所在,到底不曾實際到過此處,不甚熟悉。好在他們到達附近之時,天色已然熹微,于山上碰到了個在山中過夜抓獵物的獵戶,便請這獵戶帶路,向那處小路行去。這獵戶生的十分孔武有力,大約四十左右年紀,雖是被風(fēng)霜浸染的頗為滄桑,可眉梢眼角皆是掩飾不去的喜意。他一面領(lǐng)路,一面樂呵呵于寶玉道:“我看這位大人生的這般好,竟不像是個從軍的樣子。”寶玉一笑,道:“先前確為文官。”“這便對的上了嘛!”獵戶拊掌笑道,“我們村頭上的那個中了秀才的后生,也是這般文文弱弱的模樣兒。只是不如這位大人模樣兒好,周身氣度也差得遠了,就那,每日都恨不得在村中橫著走呢!”他為人爽朗,說話便像是嘴里有一把銅豆子不停歇地往外蹦,惹得李陣不由得發(fā)笑。為逗他多說些話,便又問他:“老鄉(xiāng),你家中可還有何人?”獵戶揮了揮手,眉間不禁染上了幾分愁苦:“渾家去的早,家中也沒什么人了。就剩一個閨女還在家,也是我剩余的一點血脈親人了。”這話惹得寶玉心中生出了幾分愧疚,忙忙拉了下李陣的袖子,不教他再問下去。隨即方對獵戶作揖道:“實在是對不住,原不該問起這個的......”“無礙,”獵戶咧嘴笑道,“倒也沒什么,我雖然只有個閨女,可比起兒子來也不算什么了。好歹我身邊兒還有個親人,比那些個遭倭寇洗劫過的村落強多了。”許是提起了女兒的緣故,獵戶的話匣子登時被徹底打開了,滔滔不絕道:“你們不知道,我那閨女生的也不像我,反倒和我那去了的渾家像了個十成十。我渾家那時候便是村兒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俏婆娘,如今這個閨女也是,那村上的大小伙子,哪個不想多看她幾眼?”他話中難掩自豪之意,聽的寶玉亦是一陣熨帖。因著民間大多為重男輕女之人,眼下少見這一個將閨女當(dāng)做眼珠子般的,不由得頷首笑道:“令千金能有您這樣的父親,亦是她的福分。”“是我的福分才對,”獵戶攤手笑道,“我原就是個上山打獵的,吃的也是這一碗力氣飯,年輕時還能中點用,等到老了,誰還能記起我來?”幾個兵士亦深有同感,不覺點頭。“好在我這閨女孝順,非要嫁進一戶肯養(yǎng)我的人家里去,也不知為這個推掉了多少親事,”獵戶唏噓道,“好好的一個閨女,硬生生被我耽擱到了現(xiàn)在才準備出嫁,也不知受了多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眼角有些濕,許是想及這些年來女兒受到的委屈,忙拿粗糙的手擦了擦。寶玉勸道:“既然如此說,眼下令愛的親事定是有著落了,這是好事,何必又這般感傷起來?”“是啊,”獵戶想及這事,面色不禁回轉(zhuǎn)了幾分,“終于有個小子肯娶我家姑娘了,還說,等他們成親的時候,把我一同接過去呢......要我說,那小子還算是有點眼光,就是力氣小了些,可也能認識幾個字,雖然配不上我家姑娘,也面前湊活了。”他絮絮叨叨地說著,雖然言語中頗多嫌棄,可眉目中卻明晃晃地寫著欣慰,寶玉看在眼中,只覺周身也跟著暖和了許多,一時間竟有些被這些個微小的幸福所觸動,四肢五骸都隨著這講述涌上了一陣暖意來。不知不覺之間,眾人已經(jīng)行了甚遠。獵戶在前頭一努嘴:“喏,從我們村子里穿過去,后頭就是那條路了。”李陣道:“此時只怕那群倭寇還未起身,我們快些去方好。”獵戶忙引著路,向著村中行去。只是初踏入這村落,寶玉便猛地嗅到一絲腥甜的氣息來,這氣息是他近日已然聞慣了的,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縮:“等等——”然而已然晚了。于他們面前展開的,并非是什么仍處于睡夢之中的安寧村莊,而是門戶大開、滿地狼藉的地獄。有幾處房屋被點了火,因著地勢低矮,先前他們并未看到。火光熊熊,黑煙于村中彌漫著,熏得人一瞬間便涌出了眼淚。只不過是一夜而已。獵戶怔愣在原地,一瞬間一動也不能動。在他上山之時,這里尚且燃著裊裊的炊煙,他家丫頭做了飯菜,裝在小籃子里與他帶上山去;隔壁的花二嬸就靠在門前,不緊不慢地納著鞋底;花老頭則在樹底下,用他那雙老手費力地將井水提上來——可眼下,炊煙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火光映紅了半面的殘垣斷壁。像是躺在這廢墟之中,空落落地朝他張大滿是惡意的嘴的怪物。獵戶不覺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