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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些日子究竟受了何等折磨。然而寒煙的心內(nèi),卻慢慢都是當日生母于夕陽下繡花時滿是癡意的眼神,是生母為著令他活下去而含淚將一根白綾拋過橫桿時的模樣——他不是寶玉,吃過了許多苦頭的寒煙絕不容忍自己心內(nèi)有類似心軟的情緒出現(xiàn)。于是他果斷掐掉了心頭那一點點動容,冷靜地判斷著最佳的時機。直到柳清以為無望,眼內(nèi)熱淚縱橫之時,方才聽見宛如天籟的一句話:“孩兒也知曉,這不怨父親。”柳清心頭一顫。“孩兒......孩兒只是不敢相信父親真的愿意來接我了......”寒煙的眸子濕漉漉的,寫滿了濡慕與不安,他固執(zhí)地挺直脊背,不肯讓自己流露出一絲脆弱的模樣,只看得柳清輕嘆一聲,對他的愧疚感愈發(fā)深厚了。這樣一個一直敬仰著他、聽話懂事的孩子......他一把將自己失而復(fù)得的兒子抱入了懷中,低聲道:“妍兒,我們回家。”寒煙雙手緊緊握著拳,終于慢慢放松下來,任由自己享受這遲來了許多年的父親的擁抱。可他趴在柳清肩膀上的眼睛里卻滿是清明,看向這世間的目光亦是無比冷淡的。這只不過是為了他的以后必須的一步而已。他不能讓生母就這樣為了他而白白死去,他也決不能情誼釋懷!寒煙雖說是同意了跟隨柳清回柳府,卻到底是沒有馬上回去。他與柳清說,只怕嫡母仍然不喜他,若是回去也不過是礙眼罷了,說的柳清幾欲老淚縱橫,最后只得依了他,令他在賈府再住兩日,又忙忙命人做了衣裳等物送來。只是如今寒煙身份早已挑明,賈赦賈政哪敢再如之前那般對待他?護國公柳清膝下并無一子,如今不知何處蹦了個兒子出來,說不得便是之后繼承爵位之人了。若果真承繼了爵位,這便是位了不得的貴人!便連賈母,亦忙忙令人收拾了新的院落,叫做梨香院,原是榮國公養(yǎng)老靜居之所。大大小小十余座院落,收拾的干凈利落,令寒煙搬了進去。賈母猶嫌不足,又親自指派了四個丫頭、兩個嬤嬤,好生囑咐了,送去寒煙身旁伺候。寒煙悉數(shù)皆退了,笑言自己不過想于賈府借住兩日,無需這般大的陣勢。賈府上下聞言,不僅無人說他張狂,反而大贊他這胸襟氣度,不過是因著權(quán)勢一詞而小心翼翼罷了,自無需多言。這日夜間,可巧正是月中之時。滿院清輝遍灑,徐徐穿過這庭院,投下一地或明或暗的影子來。寶玉想著這般好月色,不好辜負,便獨獨倚在亭中,望著這空明夜色沉吟不語。正想著蘇軾“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兩句,口中咀嚼良久,只覺應(yīng)景。忽便發(fā)覺有人于身后輕拍了自己一下,嚇得毫無防備的他險些跳起來。“有有......有鬼?!”身后人見他被嚇得一哆嗦,再聽他口中這話,不由得朗聲笑起來。干脆也俯下身,將自己烏壓壓的長發(fā)一撩,裝作一副厲鬼的模樣兒,壓低了聲音道:“寶玉......莫要逃......”寶玉哆嗦完之后,方想起自己先前也是個飄蕩的孤魂野鬼,有何好怕的?登時也撐不住笑了起來,笑過了后,卻借著這月色定睛一看,方知來人正是寒煙。自師父大人說與他寒煙身份之后,二人常有來往,倒也熟悉了。“你怎來了?”他笑道。“怎么,這般月色,只許你獨賞不成?”寒煙睨了他一眼,卻將身上的白狐裘脫下了,搭在了寶玉肩上,“此時露重天涼,小心莫要著涼了才好。”寶玉道:“我本就身子健壯,哪是這般容易便能著涼的——阿嚏!”話未說完,一個噴嚏便打了出來。惹得寒煙亦不禁失笑,從自己袖中掏出塊素色帕子來,親自上手替他擦拭著:“這可不是剛說完就打了臉?”寶玉哀哀怨怨地攥著帕子,只好將身上的白狐裘披的愈發(fā)嚴實了些。“話說回來,”他望著滿池倒映著月光的秋水,忽然道,“你可是打定了主意,準備要回去了?”他身旁之人聽了這話,面上的笑意登時收斂了幾分。只挺直了背,看著這瑟瑟秋水,半晌后方道:“嗯。”寶玉扭過頭看著他,眸中的關(guān)切之色溢于言表。寒煙被他這般擔(dān)憂的眼神逗笑了,輕輕拍了下他的頭,笑道:“你且放心,我回去了,夜不成寐的當是我那嫡母方是。畢竟她不能有子,這偌大的家業(yè)便要傳給我這么一個賤婢之子了,她心內(nèi)如何能禁得住?”他說著說著,忽的又勾唇一笑,問寶玉道:“你可知曉,我這名字有何意義?”寶玉已聽過護國公喚他妍兒,眼下便把柳妍這名字于唇間反復(fù)咀嚼片刻,并不覺著如何,不禁詫異地望向寒煙。“妍,同厭,”寒煙笑道,“這是我那好嫡母千挑萬選方選出來的名字啊。”一個生下來便注定是不被任何人所期待的孩子,一個只能讓人覺著滿心厭惡的孩子......寶玉一時不禁默然無語。他雖經(jīng)過兩世,可這兩世以來,皆是被賈母等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哪里聽說過這等悲慘之境遇?因而絞盡了腦汁也未能想出什么安慰之策,最后干脆努力踮起腳尖來,像是方才寒煙拍他頭般拍了拍身旁人的頭。“你也莫要傷心,”他努力遣詞造句地安慰,“眼下國公爺也已經(jīng)知錯了,日后定然是不會讓你再受這般委屈的......”寒煙詫異地側(cè)過頭來瞥著他,看見他眸子里仍然澄澈通透的顏色,不禁心中一軟,指著那滿池秋水道:“這倒像你。”無論天地間有多少塵埃,都仍然是干凈而清透的,帶了些孩子氣的天真味道。寶玉伸長了脖子去看,想看他指的究竟是何物。結(jié)果便看見他手指所指向之處,恰巧一只老鱉慢騰騰爬上岸來,不禁嘴角一抽:......我像老鱉?為什么?!他身旁那人亦是看見了,不禁笑出聲來。待到扭頭看見他委屈的神情,愈發(fā)覺著有趣了,干脆毫不客氣的伸手掐了一把。寶玉敢怒不敢言,只得捧了臉怒瞪他。二人并立在這如水的月色之下,又皆是芝蘭玉樹一般俊秀的少年,落在旁人眼中,不知是怎樣美好的風(fēng)景。然而落在身后那人眼中,卻覺得像是有針一根根扎入眼中來,令他整顆心都像是落入了冰冷的秋水,一下子冷了個徹底。他幾步上前,站于了二人中間,將他們分隔開來:“你們這是在說些什么呢?”“三哥哥?”寶玉回頭,訝然道,“三哥哥還不曾休息?”來人正是迎春,只是一向溫文從容的面容上也罕見地流露出了些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