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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白月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將軍會這般做,應(yīng)也有自己的考慮,將軍是什么性子,難道您還不知道嗎?”

    “我就是太清楚了。”蘇太后心情慢慢平復(fù)下來,驀地嘆了口氣,將那撿起的珠串又戴回手上,細細地撫摸著,“兄長這些年就是太苦了,蘇家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他靠命拼出來的,甚至哀家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全靠年輕時兄長扶持。”

    “過繼這事又豈是玩笑事?蘇誠仄再不爭氣,那也是他的親身骨rou,外人終究是外人,到底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找來的這個,心是個什么顏色的?”

    吳嬤嬤又道:“將軍還特意吩咐了,得找年齡大些的,五六歲得從頭教起的頂不得用,也不拒原來的家世,有報復(fù)有真才實學(xué)就好。”

    蘇太后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還有一事,是將軍和夫人說話時,宋嬤嬤無意中聽見的,也不知真假。”

    蘇太后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道:“有什么話直說就是,這么多年,你的性子哀家還不知道嗎,那些不靠譜的話你又豈會說來給哀家聽。”

    吳嬤嬤笑了笑,扶著她過了跟前的一道小坎,“夫人勸將軍,說既然皇上不喜歡四姑娘,便不送進宮了,到時候挑個好的夫婿,也好活得肆意些。”

    說到這里,吳嬤嬤去瞧蘇太后的臉色,果真已經(jīng)垮了下來。

    總所周知,蘇太后與將軍夫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主要是因為后者出身微寒,還獨占著蘇俞十幾年不納妾,自個又生不出嫡子來,生的兩個姑娘還有一個是病秧子。

    不然的話,哪有今日這般尷尬的過繼局面?

    說起這個,蘇太后氣得手都在發(fā)抖:“她竟還有臉提這個!她生不出嫡子,還不讓蘇槿入宮,蘇家滿門的榮耀,就要葬送在她手上了!”

    踱步來去,蘇太后一口咬定,“這過繼的事定然也是她的主意,就因不滿意誠仄是姨娘所出,所以才心生不滿,想將蘇家送到外人手里。”

    吳嬤嬤看著這一瞬間如同炸桶一般的蘇太后,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蘇太后雖從小就是個急性子,但并不魯莽,且她二十好幾才生了皇上,深知女人被戳著脊梁骨罵無子是個什么滋味。

    也最痛恨別人這樣說。

    可今日,她說出的話字字誅心,全往自己曾經(jīng)的痛處上戳。

    末了,蘇太后似是累了,扶額疲憊地擺手,道:“傳哀家的口諭,讓梧氏明日進宮,哀家倒要好好問問,她到底是個什么意思。這將軍府主母的位置坐不穩(wěn),有的是人想坐。”

    小宮女福了福身,掀開簾子步履匆匆地退了下去。

    吳嬤嬤這回是真的憂心,她走上前,低著聲音勸:“娘娘三思,明日夫人進宮,您可別一上來就興師問罪落了夫人的面子。”

    “您想想十五年前發(fā)生的事。”

    蘇太后瞇了瞇眼,沒有再說什么。

    她那個傻哥哥蘇俞是難得的癡情種,當(dāng)時還是漠北王妃的蘇太后對梧氏的偏見越來越深,終于在一次宴會中當(dāng)眾落了梧氏的臉。

    沒成想那之后,從來待她如珠似寶的哥哥竟發(fā)了好大的火,在她說了梧氏的許多壞話后摔門而去,這樣的爭執(zhí)結(jié)果就是蘇太后整整一年多被拒在將軍府的門外。

    直到她被王府的新人算計,流了一個孩子,他才冷著臉站出來,愣是逼著先漠北王處死了那個犯上作亂的姬妾。

    等蘇太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給梧氏道了歉,這事才算是過去。

    蘇太后何其驕傲的人,一回想這個事就氣得心肝發(fā)疼,卻又沒有辦法,每回只好盡量避著不見。

    父母早年去世,她和蘇俞是相依為命一路撐過來的,情分自然不比其他人。

    哪怕現(xiàn)在她成了太后,對這個哥哥,也是打心眼里怕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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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于是第二日一早, 梧氏就換了誥命服頗有些忐忑地進了宮。

    在此之前,蘇俞磨不過她,松了口答應(yīng)不將蘇槿送進宮, 自然也真正下了決心找個孩子過繼到自己膝下, 撐起蘇家門楣, 又因著這個緣故,對蘇誠仄也寬容了幾分。

    之前發(fā)生的事, 過了便也過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 親血rou, 再怎么恨鐵不成鋼也不能真將他殺了。

    可顯然, 蘇太后沒那么好說話, 也沒那么容易想開。

    但既是蘇家人,便早晚是要知道的,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更何況此事還需蘇太后出面出力。

    時光在往復(fù)來回的呼吸聲里溜得飛快,眨眼便是十二月初,天將霜霧, 綠廊紅墻中,庭榭穿錯,屋檐上的琉璃瓦覆上厚厚一層霜白,立刻失了平素的招搖七彩, 變得樸素而純實起來。

    梧氏和蘇太后做了幾十年的姑嫂,但若說對彼此的感官印象,卻都是糟糕透頂?shù)? 蘇太后是純粹的不喜與厭惡,梧氏則是有些畏懼。

    畢竟兩人身份不同,差距擺在那,想不畏懼都難。

    因著心情實在不好,蘇太后天還未亮?xí)r就睜了眼,頭暈?zāi)垦5囊幌肫鹛K家如今的狀況就心涼心慌,最后連小佛堂都沒去,專程起來著了盛裝。

    這么多年的深宮磨礪,蘇太后只往那紫檀椅上一座,都不肖說幾句話,那股子威嚴凜人的氣勢就撲面而來,壓得人不由自主地繃著身子大氣不敢喘。

    見蘇太后這樣如臨大敵的模樣,吳嬤嬤不由又想起她年輕時爭強好勝的模樣,她寬和地笑,遞上了一盞熱茶,還是免不得提醒兩句:“太后娘娘注意著些,好好同夫人說,別又將關(guān)系鬧僵了。”

    蘇太后歪在椅背上,膝蓋上蓋著一層小絨毯子,聞言掀了掀眼皮,淡淡出聲:“哀家和她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是僵的,她如今做出這樣的事來,哀家連說幾句狠話都不能了嗎?”

    “若不是為了哥哥,哀家何至于妥協(xié)至此……”蘇太后說歸說,但到底將吳嬤嬤的話聽到了耳里,一直緊繃著的面皮松下不少,她撫了撫自己的護甲,又道:“哀家這輩子都不會承認她是蘇家的人。”

    可實際上,梧氏根本不需要蘇太后的承認,她的名字,早就寫進了蘇家的族譜里,是當(dāng)之無愧的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