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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椅上的男人雖然將修長有力的雙臂隨意擺放在了扶手之上,可即便隔著繁重的衣物,依舊可見其中正微微隆起的肌rou。再向上看去,那雙如紅寶石般透亮的雙眸將面前所有的人與物都映入了眼簾,卻又因其中滿溢著的高傲而映入不了眼底。慵懶、怠惰、肆意,且致命。這個男人光是坐在那里,便令人顫栗。好似一只已然為在場的人們做好標記,等待著興起之時,就會將他們狩獵并玩弄的儒雅野獸。只不過……雖然他一動不動也依舊充滿著威懾力,但現如今的埃德加只是一只被迫沉睡、徒有其表的野獸罷了。那個有著一頭燦爛的金發,仿佛就是光的化身的男人手持著利刃,將他死死釘在了寶座上。野獸的血液不斷流淌、野獸的呼吸逐漸衰弱,即使他們二人之間有著血緣上的羈絆,可那又如何呢?艾爾維斯的行為無疑是準確的、是正義的、是值得萬人傳頌的。“……”緊隨艾爾維斯的腳步進入這間屋內的威廉準將后退數步。他雖然沒有徹底離開,卻也為父子二人讓出了足夠寬廣的空間。——在他看來,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已經落網。那么,無需再做過多的戒備,遵從艾爾維斯的意愿,讓勝者與敗者進行最后的交談即可。然而,在威廉不經意看向埃德加之時,只一眼,便被那雙仍然被不屑與高傲占據著的雙目震懾住了靈魂。這不是敗者該有的眼神。“啊啊,真是的?!?/br>自吐了幾口鮮血后許久沒有了動靜的埃德加,動了起來。他擦拭著唇邊的血跡,看了看深深埋入胸腔的利刃,又順著劍身看了看站在他身前、雙手握著劍柄、笑容如面具般一塵不變的金發男人,輕聲感嘆了一句:“……看來作為人工培育出來的生物,我是無法理解你們這些人類的心了?!?/br>墨利斯的愿望還真是個復雜而又麻煩的大難題啊。——世界和平。埃德加可以說是耗費了生命中將近大半的時間來為這個問題作出論證了。而最后的答案卻是——如果對人類放任不管的話,即使如今是沒有戰爭的時期,在和平相處了一段時間后他們也必然會由某一方勢力再次發起戰爭;如果強硬地控制人類的思維,對他們進行統治與cao控,那么之后就一定會有一部分漏網之魚突然冒出,并瞄準著時機發起革命與叛變;相反,如果親切地保留人類們的思想,為他們排除一切會創造苦難與危險的因素,那么又會像實驗組一號的結局那樣,培養出一堆已經不似人類了的扭曲生物。無論怎樣修正變量、做出細微恰當的調整,實驗組二號、三號、四號……最后還是都以全面的失敗而告終了。“哎,還是刀劍比較好,嗯,刀劍比較好。”難得感到有些心累的埃德加不禁抬手輕撫了下胸前的劍柄,呢喃了起來。“不,還是人比較好?!北憩F得有話要說,卻又始終都像個雕塑般筆直站在埃德加身前的艾爾維斯突然開口進行了反駁,“有血有rou,能哭能笑,還會在我面前與我對話的加加可比這把冰冷的武器要好得多。”接著,也不等埃德加回應,艾爾維斯又自顧自感慨了起來:“有多久沒有和加加說話了呢?真是讓我高興啊。”他不但沒有當即去質疑埃德加被劍刺穿前后詭異的態度變化,就因為埃德加的這一句感嘆,他連那湛藍的眼眸里也不再是深沉又死板的柔和。艾爾維斯掛著與埃德加往日里的笑容如出一轍的表情,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試圖和埃德加進行一段像是普通父子間的閑談。——在我們倆當前這刺與被刺的狀態下發起一場親切的對話……嗎?這是哪來的諷刺啊。“哈、哈哈哈?!?/br>正是因為明白艾爾維斯本人并無諷刺之意,埃德加更為無法抑制地發出了嘶啞的笑聲。笑著笑著,他毫無血色的蒼白面頰上都被帶起了點滴紅潤的色澤。接著,就像是回光返照了似的,他的嗓音也恢復了最初的溫潤。埃德加感受著體內血液的流逝,知曉這確實是瀕死前身體給予自己的假相。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沒有急著抓住這段生命末尾的時刻去進行自己的計劃。只是幽幽抬頭用正常的音調向艾爾維斯搭起了話:“吶,父親。在你看來,沒有了我的cao控,人類就能和平友好地生活下去了嗎?”時隔數年,再次被埃德加叫作父親,令艾爾維斯不由愣神了半秒。但戰場上硝煙與死亡的氣息逼迫著他清醒了過來,“未來的事我無法定論,但至少現在的人們只是生不如死地活著,這一點必須有人打破才行。”他如此鄭重地回應道。“啊,是嗎?!卑5录哟瓜铝搜垌?,“你也像墨利斯一樣,認為我是‘惡’啊?!?/br>“……你和墨利斯都太過極端。在我心中,我的孩子只是經歷了太多不應該經歷的事,一時走上了歧途罷了。”艾爾維斯的右手松了松,連帶著手中的劍也抖了一下。他似乎是想要觸摸埃德加來安撫他的情緒,但又很快抑制住了自己。只是雙手持著劍柄,好似老舊英雄電影里正義的主人公一般,在打倒埃德加后向埃德加發起勸誡:“埃德加,請你解開對人們施展的精神控制,然后,回到我和墨利斯的身邊吧?!?/br>如今的這場戰斗中,艾爾維斯分明就牢牢占據著上風。然而當他說出這句話并看向埃德加時,他的雙目卻滿是認真的懇求,就好像他才是那個被釘在座椅上的戰敗者似的。“好啊?!睅缀跏蔷o接著艾爾維斯的這句懇求,埃德加沒有一分一秒的猶豫,就輕快點頭應下了。“果然是這樣,我就知道加加是個非常溫柔的好孩子!”艾爾維斯同樣沒有絲毫的停頓與猶疑,便一臉喜悅地夸獎起了埃德加。????????明明只與埃德加及艾爾維斯相隔了十幾米,威廉準將卻覺得自己好似和他們隔著幾百萬光年。如果不是相距著這種遙遠得足以妨礙情報傳送的距離的話,根本就無法解釋為什么他只是因為不愿意過于了解“大魔王”與“革命軍領袖”與“前任帝國元帥”之間的家庭倫理戲碼而愣了下神,事情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狀態。[我是傻了才信這句“好啊”??!]快要震驚得昏迷了的準將先生飛快繃緊神經,提防起了“艾爾維斯愛子心切導致突然失了智”、“他們早就陷入深度催眠,現在是大魔王在陪他們玩?!薄ⅰ跋乱豢趟械瓜铝说纳镌俅螝⑦^來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死”,乃至“整顆星球其實已經被大魔王埋入了智能□□只等引爆”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