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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淤青的胳膊,一邊問陳晏:“你們經常碰到這種事嗎?”陳晏把白大褂掛墻上,隨口道:“還成吧,最多的時候一周八次,其他時候穩定在一個月四次。”蔚乘風皺眉:“都沒有人制止嗎?”陳晏走到衣柜的鏡子前,一邊整衣領一邊說:“這種事誰想往前湊,我們辦公室的門之所以要刷卡進,就是防這種人,今天也是周旭不小心,如果他把人推辦公室外面,門一關,人家也拿他沒轍。和人打起來,無論從道義上還是輿論上,吃虧的都是他自己。”蔚乘風看著他見怪不怪的神情,心口有些悶,他走到他跟前,看著他的側面:“你天天救死扶傷,碰到這種人就不心寒嗎?”陳晏打理頭發的動作一頓,他放下手,看向蔚乘風,輕笑著和他說:“一個人什么都不接觸,但不可能沒生過病,生病就要見醫生,所以醫生接觸的什么人都有。發生這種事,責任不在一方,但是這種病人,他本身多多少少也有點問題,生活中遇到他們的人,大多也被他們指責過。住賓館,他們會和前臺鬧起來,去餐館,他們會和服務員鬧起來,坐計程車,他會和司機鬧起來,他們就像一個病菌攜帶者,走到哪,就把這個病菌傳播到哪。分散在各個角落。當這些人分散的時候,并不明顯,但是當他們集中在醫院,在醫院里鬧事了,才顯得醫鬧特別多。遇到這種事,要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大,要會自我調節,熬過去,他就能繼續當醫生,熬不過去,就轉行唄。所以你看年紀大一點的醫生,基本上都很想得開,非常有風度,很有人格魅力的。”蔚乘風注視著他含笑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說:“那你呢,你是怎么熬過來的?”陳晏微微一怔,“不用熬,我從小到大就在這個環境,我已經適應了。”蔚乘風:“你適應,可是還會受傷吧。”陳晏眼睛眨了眨,用輕快的聲音說:“沒你說得嚴重。你想想,這種事一個月才四次,但是大多數病人帶給你的溫暖觸動,卻是一天好幾次。難道因為這些事情的寒心,我就能忽視別的病人的真誠感激了嗎?”蔚乘風靜靜凝視他片刻,陳晏看著他的眼神,漸漸地有些不好意思,他轉過頭,繼續打理自己的頭發,自嘲:“你說,我是不是太圣父了?”蔚乘風沉默片刻,低聲說:“你這樣很好。”氣氛一時有些詭異。蔚乘風看著陳晏不自在的臉,突然可憐巴巴地舉起右手:“我的胳膊被椅子砸了一下,現在好疼,你能不能順便幫我脫一下衣服?”陳晏看向他,此刻他的白大褂扣子剛解開,領口滑至肩部,半褪不褪,露出里面絲質的銀灰襯衫,一件好好的白大褂,竟然被他穿出了勾魂的樣子。陳晏心頭一跳,暗道男色禍人,男色禍人,而后一本正經地站到他身后,小心地給他脫白大褂。蔚乘風的身材很吸引人,隔著白大褂都能略窺一二,脫掉白大褂后,虛虛貼著身體的襯衫,更是可以直接目測他的身體線條。陳晏看著看著,眼睛忽然被燙了一下似的,他連忙收回視線,專心給蔚乘風脫白大褂。蔚乘風從鏡子里看見陳晏低垂的眉眼,唇角愉悅地揚起。周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這略顯親密的動作,他的目光略略在兩人打量了一下。陳晏看他進來,指尖微微一頓,而后若無其事的給蔚乘風脫下另一只袖子,把白大褂遞給他,就轉身去了自己的柜子旁邊。周旭見他無視自己也沒有意外,他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更衣室,見沒有其他人在,便走向陳晏跟前站定。蔚乘風看他一副想和陳晏有說話的樣子,目光閃爍了一下,轉身出了更衣室,輕輕帶上門。更衣室內,周旭低垂著眼瞼,一臉的不情愿,見陳晏只顧著穿自己的衣服,根本不看他,頓時別扭地喊了下他:“喂。”陳晏彎腰在柜子里找東西,頭也不回地說:“怎么,想打一架?”周旭一愣,“你說什么?”陳晏手上動作不停,“不是我今天多嘴,你就不會有今天一出,還傷到手,所以,你現在是想來報仇嗎?”周旭板著臉,哼唧了半天,才一臉不情愿地說:“我是來謝謝你的。謝謝你們今天能幫我。這個情分我記下了。”蔚乘風這人空降急診科,連主任都對他客客氣氣,背景成迷,他和科里其他人不接觸,科里的人對他也拒而遠之。周旭心里清楚,沒有陳晏示意,蔚乘風今天是不會來幫他出頭的。陳晏有些驚訝平時和他不對付的周旭會過來道歉,他挑了挑眉,實話實說:“我不是幫你,我幫的是整個急診科。你出了岔子,別人可不會說你,只會說XX醫院急診科醫生,換一個人,我也會幫的。”周旭目光閃爍幾下:“可整個科的人,也只有你站出來幫我。”陳晏沉默著沒說話,這話怎么回都不行,他索性不回。周旭心情復雜地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突然說:“你現在又和蔚乘風在一起了?”陳晏心中一突,赫然轉頭,定定地看著周旭。和陳晏打開了話匣子,周旭也漸漸放松下來,他擺了擺手:“你不用害怕,我不會說出去的,嗯,祝你們幸福。”陳晏心中提著的氣微微一松,這才聽到他后面一句話:“何況,我以后大概都不會來這個醫院了。”陳晏擰眉:“你什么意思?”周旭指著自己打著繃帶的手,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看我這樣子,還做得了醫生嗎?”陳晏:“怎么做不了,不能做外科,還可以轉內科的。實在不行,也可以不在臨床干,醫生,不一定都要動手術的。”周旭紅著眼睛:“可我就想當主刀大夫。”陳晏一時沉默。周旭低頭安靜了一會兒,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從小就想當主刀大夫,我家里就我一個兒子,我爸爸讓我繼承他的公司我都沒同意,一心想當醫生,他不支持我,我就自己養活自己,靠獎學金和壓歲錢過日子。最難的時候,五百塊錢過了兩個月,天天吃最便宜的泡面,一天就兩頓飯,后來吃得快吐了,我就自己買酒精爐,自己煮面吃。就那樣我都不愿意出去端盤子打雜,我那時候想,我的手一定要保護好了,我的手,以后是要拿手術刀的。有時候熬不下去了,和mama撒撒嬌,拿點生活費,一路讀到博士后,進了這個醫院。他眼看著我這個兒子指望不上了,就在外面和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