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為什么提前兩天回來?傅彥成心里一團亂麻。陳晏本來是低著頭,看上去在沉思的樣子,聽了傅彥成的話,他緩慢抬頭,像是經(jīng)年的陳釀終于開壇,醇厚的酒香飄散四溢,傅彥成覺得他可能有些醉了。因為他眼前有些模糊,他看見陳晏笑著朝他招手,“我過來,是給你帶了點禮物。”不是他以為的質問,傅彥成突地松了一口氣,腦中一直繃著的弦松了之后,他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竟然一片冷汗淋漓。然而看著陳宴噙著笑意的嘴角,傅彥成強撐著沒露痕跡,他儼然已經(jīng)忘了換鞋的事,直接踏進了客廳,慢慢走到陳晏面前。陳晏笑著示意:“坐啊。”傅彥成緊抿著唇,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他直覺今晚的陳晏有點不對勁,具體哪里不對勁,他又說不清。他有些摸不清陳晏想做什么,對未知事物的茫然,讓他有些拘束,猶豫著在他側面坐下。陳晏說要給他看禮物,卻一直沒有動靜,他安靜地坐在那,側臉看上去柔和平靜,傅彥成不知怎的,竟然從他的側面看出了一種別樣的心平氣和,看著看著,他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突然沉靜下來了。兩人靜坐良久,氣氛難得的安寧,屋內(nèi)燈光朦朧,人的剪影都溫柔了,不知過了多久,陳晏頗有些懷念地說道:“好久都沒這樣安靜了。”“……是啊。”“咱們認識多久了?”“十二,不……十一年又十個月了。”“這么久啊……”“……是。”“這么久了,都沒一起出去玩過呢。”“玩過的。”“嗯?”“之前一起找工作的時候,有在各個城市游玩的。”“那個時候一心找工作,哪里真有興致玩呢,不過是出去散散心,何況你還一直冷著臉。”“………”“說笑的,我這次去了一個地方,那邊很美,天是藍的,云是白的,下雨后,空氣中是清甜的青草香,路邊很多樹,馬路上也沒有很多車,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學。那里的人很熱情,街坊鄰居都是認識的,他們也很愛美食,大街小巷都是各種我沒見過的小吃。”“……挺不錯的地方。”陳晏抬頭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傅彥成說不上來怎么形容他,卻無端端覺得心驚rou跳。陳晏卻什么也沒說,而是起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傳來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碗碟的碰撞聲,之后一陣靜默,片刻后,陳晏端著一盤東西擺在沙發(fā)前的茶幾上,他說:“這是我從那個地方帶過來的一種水果,你嘗嘗吧。”傅彥成渾身僵成木頭,他定定地看著眼前暗紫色的桑葚,半晌無言。陳晏重新坐下去,他這次的坐姿不再那么端正,整個人陷入柔軟的沙發(fā)上,整個人有些懶散,他說:“賣桑葚的阿叔人很好,一天60塊的住宿費,他只收了我50,還免費提供早餐,還有睡前水果。他有一個兒子,正在讀高中,住校,每周回家一次,成績大概不錯,老板每次提前他兒子,臉上的笑都特燦爛。”傅彥成順著他的話說:“你有沒有和他要聯(lián)系方式,以后常聯(lián)系。”“沒有,萍水有相逢,何必識英雄。那一瞬間他給我的感覺,我靜靜留在心底就好,免得將來物是人非,途生事端。”傅彥成總覺得他話里有話,當下也不知該怎么接他的話。陳晏卻話音一轉,說:“不過他的一句話讓我受益良多。”他輕輕捏起了一粒桑葚,視線落在一小塊一小塊的果rou上,說,“這個水果怪呢,別看它小,汁卻多,我第一次吃的時候還鬧了笑話,然后他告訴我,吃這個,要整粒放嘴里囫圇地嚼,不要一口一口去咬,不然,會弄得我滿身汁水。”傅彥成不自覺地坐直了,屏氣凝神,卻見陳晏抬頭看他,笑容里說不出的釋然:“我當時就想到,做人做事也是這樣干脆利落的好,一點一點地牽扯,拖泥帶水的,不僅勞神傷情,最后搞不好還會沾得滿身腥。所以——”陳晏頓了頓,聲音忍不住沙啞了幾分,語氣卻沉穩(wěn),他說:“我們分手吧。”那一剎那,仿佛巨輪撞上冰山,又仿佛地震海嘯,傅彥成的耳邊嗡嗡作響,頭疼地要炸裂,他好像一瞬間被這個世界隔離,眼前一切都看得見卻摸不著,他看見陳晏又說了些什么,然而他卻丁點兒都聽不見。終于,那陣耳鳴過去了,仿佛電影里魔法解除的一瞬間,傅彥成聽見陳晏絮絮叨叨地說:“你現(xiàn)在也是有兒子的人了,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妻兒,不要那么冷淡……”傅彥成喃喃道:“你都知道了?”陳晏點頭:“是啊,我都知道了。一個月之前就知道了。”傅彥成愣愣發(fā)呆,一時無言。陳晏繼續(xù)他的話:“阿姨是個很好的人,看上去很大家閨秀,發(fā)起火來都溫溫柔柔的樣子,不像我以為的,會對我大吼大罵,把我掃地出門的那種。不過她可能很孤寂吧,你要對她再孝順些,不要老是給她打錢,要多陪陪她……”傅彥成驚疑不定地打斷他:“你見過她?”陳晏又笑:“對啊,我一直想拜會她,丑媳婦還要見公婆,我不明白我談了十年的戀愛,不是情人玩樂,不是小三上位,更不是破壞人婚姻幸福,我怎么就不能拜見她了?哦,錯了。”陳晏自嘲地看著他一笑:“錯了錯了,是我記性差了。現(xiàn)在可不如往日,我現(xiàn)在可不就是破壞人婚姻幸福么。”他是自嘲,傅彥成卻以為他在諷刺自己。心里一直小心掩藏的事陡然被人扒了出來,傅彥成有一瞬間的心虛,心虛之后,是惱羞成怒。這五天他心里憋著的火氣,再加上之前陳晏給他看了一個月的臉色,傅彥成心頭的火越燒越旺,仿佛有頭野獸在他心頭嘶吼,暴跳如雷。之前是有心求和,他還收著性子,而現(xiàn)在人都說分手了,傅彥成拳頭攥得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身上的寒意也越來越重。反復幾次,他終于壓不下心頭的憤怒,陡然站了起來,泄憤似的來回踱步,冷著臉,寒聲道:“你查我?還找到我家里?陳晏你可真是好樣兒的,一個月之前就知道了,你可真的沉的住氣,啊?”傅彥成瞪著陳晏,冷氣十足得點點頭,嘲諷地挖苦他:“你可真了不起!真會演!我真是甘拜下風!奧斯卡都欠你一個小金人!呵呵,你對我的事情可真是夠了解的啊,我結婚了,有孩子了,你都知道,連是個兒子都知道,甚至我老家住哪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