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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節外生枝,就提前給陳琢報備,陳琢這次全然無阻攔,只叮囑他十二點前回來有驚喜,兩個人道別的時候也開開心心。陳琢的劇本今天收尾,他晚上能有一大段時間空出來制造個小驚喜來彌補前一陣兒的不愉快。本來以為宋朗輝晚上在家,他訂好了餐廳和音樂會,現在宋朗輝有約要赴,他打算改做一個宋朗輝喜歡的抹茶千層。陳琢八點半交完劇本去超市買好原料,在廚房里一道一道耐心煎可麗餅,每一張都需要十足的耐心和時間,他火候把握地沒那么準,失敗了好多次,好在原料準備得充足,時間又足夠漫長。電話響起來的時候陳琢正在撒抹茶粉,來電是宋朗輝的號碼說話的卻是莊飛予的聲音,莊飛予語氣還是慣常的二不垮五:“陳老師啊,你怎么沒跟宋朗輝一起來啊?今兒我生日,陳老師不拿我當朋友了是吧。”宋朗輝把電話搶過去,找了個背景音樂安靜一點的地方,跟他說:“阿琢,你寫完劇本要不要過來一趟?老莊過生日,幾個朋友喝點酒,他們沒見過你,好不容易今天這個機會,大家都想見見你。”陳琢交完活心情舒暢,也覺得去一趟還能順便把也許有點醉的宋朗輝接回來。撒了一半抹茶粉還沒完全成型的蛋糕被收進冰箱,他簡單地收拾了自己就打車去宋朗輝去的地址。到了坐下來先接了三杯酒,他跟宋朗輝這幫朋友不算熟,本來也不多話,基本的寒暄之后就鮮少開口。桌上的人還在討論莊飛予新換的女朋友,夸莊飛予女朋友質量芝麻開花節節高,數量也是和平共處五個起算,說到后面就說到床上的事去,都吆喝著要莊飛予講一次睡三個meimei是什么感受。陳琢開始寫商業劇本以來也見識過應酬場合,但到底不習慣這種露骨的話,何況這尺度還不是一般的大,就打算離席去洗手間避一避,側頭一看宋朗輝倒是笑意滿臉淡定從容的樣子,不參與,也不疏離。陳琢在洗手間洗手洗到一半,莊飛予推門進來。什么也不做,就靠著墻站著,陳琢于是明白他是沖自己來。莊飛予一臉誠懇好奇的樣子:“陳老師啊,我想請教你一下,你看起來文文弱弱,是怎么受得了宋朗朗這個野獸的?”他說著站到陳琢旁邊,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打開水沖手,輕輕“嘶”了一聲又說:“你看剛剛玩個游戲,好巧不巧抽中我和他,咬我一嘴血。”陳琢飯局來得晚,沒聽到前半段,之所以聊到莊飛予女朋友,開端還是因為大家關心他嘴唇上的傷口,他回答是昨晚雙飛有個meimei性子野愛咬人。盡管不知道前情,但陳琢也知道莊飛予這個人一向鬼話信不得,真要為這事兒跟宋朗輝翻臉才是著了他的道。他不愿意在莊飛予面前跌份兒,面上還是維持冷靜和禮貌:“莊先生,生日快樂。您三番五次跟我講這些話沒什么用,您要是對宋朗輝有心思,應該直接找他講。”一直到陳琢回到包間坐回宋朗輝旁邊,他心里還是為那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不好受,甚至視線瞥了眼宋朗輝的嘴唇看會不會也有個傷口。陳琢越是看宋朗輝自如地跟一群狐朋狗友調笑,就越覺得心浮氣躁,恨不得馬上拉著宋朗輝走,回家吃千層蛋糕再接著zuoai,陳琢甚至想,宋朗輝想把蛋糕抹在他身體上吃都可以。莊飛予后陳琢一步回來,一桌人又鬧了一圈他是不是出去找剛剛的美女服務員打野炮。莊飛予由著他們胡說一陣,突然舉起杯子要敬陳琢,“我必須敬陳老師一杯,陳老師跟你們這些流氓都不一樣,你們看看宋朗朗被管得多乖,今天我打電話邀他來,他還要先征得陳老師同意。真希望我女朋友也能學學陳老師,這樣我也可以做個好人了。”陳琢忍著心中的不快,喝了這杯酒。一群人看開了這個頭,也跟著起哄。都要站起來敬陳琢,陳琢不愿意再喝,敬酒的人就把宋朗輝拉進來:“宋少爺你這愛人可是看菜下飯啊,只喝老莊的酒不喝我們的。”宋朗輝知道陳琢酒量不好,也不愛這種瞎胡鬧的場合,但這群人就是圖個好玩兒,大家一起光屁股長大他們第一次見著宋朗輝藏著掖著的陳琢,瞎鬧幾杯也正常。今天這場面只怕他自己出面擋也擋不住這群人,再一想今天莊飛予生日,場面不好搞得太尷尬,至少眼前這一杯是不好推掉。宋朗輝的語氣是陳琢陌生的輕佻,卻符合飯桌上的氛圍,他牽著陳琢的手碰上對面的酒杯:“阿琢,別不懂事兒,就給他們一杯的面子,這一杯喝了誰再來灌我可翻臉了啊。”這已經是宋朗輝能想到的最好的折中方法,陳琢卻是一股子燥意直接爆了表,掙開宋朗輝的手站起來就往門口走。陳琢這一不給情面的離席宋朗輝也突然一股火竄上來,前些時日那些不快好像有了個爆發的由頭。眾人看場面鬧成這樣,也就悻悻地拿著杯子回去坐下,宋朗輝自己倒是連喝了三杯。莊飛予心情好的不得了,簡直覺得這是他今年生日最快樂的一刻,他莊飛予得不到的、不痛快的,旁的人也不要想得到和痛快。他沖著面色沉沉的宋朗輝講:“朗朗啊,你這陳老師跟咱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你說你何必強人所難呢?指不定陳老師現在心里怎么怪你呢。你想把他介紹給這些老朋友們,大家也都愿意見你看中的人,但人家愿意嗎?人家可能根本上不上我們這些人。太干凈的人啊,我們是留不住的。”莊飛予這番話里有幾句戳到宋朗輝跳動的神經,宋朗輝不愿意細究和反駁,原本竭力壓住的火氣先沖著莊飛予撒:“莊飛予你他媽閉嘴,你少他媽再挑撥我跟陳琢。”這一下飯桌上是徹底安靜下來,大家沒料到宋朗輝這么不給壽星面兒。宋朗輝站起來直接踹翻了椅子,也推門走了。宋朗輝看到門口穿著一件羊毛衫大概是在等著打車的陳琢覺得自己簡直可笑,剛剛明明自己都已經氣成那樣兒了,走出來的時候還記得找前臺幫陳琢取大衣。宋朗輝心頭一股莫名的酸澀,這竟然已經是他們倆認識的第五年,宋朗輝連陳琢總忘記拿寄存的大衣這種事都記成了一種自然反應。宋朗輝站到陳琢旁邊,臂彎里掛著他的大衣,剛剛那三杯酒喝得猛了,現在勁兒有點上來,他放緩語氣叫了一聲:“阿琢。”陳琢沒應聲。宋朗輝繼續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但老莊今天生日,總歸不好鬧得不好看。你現在跟我進去打聲招呼,我們立刻就走,好嗎?”陳琢站在冷風里吹了五分鐘,人吹的越清醒,對里面的一切也越反感,這種反感甚至不是因為莊飛予那一番胡言亂語,而是他不喜歡宋朗輝恰當自然地融入這種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