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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時候還不算熟,宋朗輝還處于覺得熱愛寫作業(yè)的陳琢是個怪胎在飯桌上興高采烈跟章茵綺詆毀陳琢的階段。在這一片全場人都屏息凝神等結果的氣氛里宋朗輝回想起來,只覺得恐怕那個時候陳琢的一舉一動就映在他眼里。宋朗輝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輕輕握住陳琢的手,會場暖氣足,兩個人手都發(fā)燙。下一秒臺上的嘉賓念出獲獎名單,全場的人都在鼓掌慶祝獲獎影片,不是宋朗輝他們那部戲,宋朗輝感覺到陳琢反握緊了他的手,這是陳琢的安慰。宋朗輝當然是有幾分失落,但到底年輕,何況這也算不上他的片子。散場之后兩個人隨便找了個還開著門的面館補上錯過的晚飯,各自點了一碗面和一瓶北冰洋。面館里基本沒有其他客人,宋朗輝也不用有任何掩飾,那年頭他還不用擔心門口會蹲著狗仔。他坐下來就開始跟陳琢講起他父母在頒獎典禮上的故事。以前的舊雜志都寫過好多遍了:當年正當紅的小生宋璟向章茵綺告白是在獲得影帝獎杯的頒獎禮上,章茵綺宣布懷孕也是在拿到影后的頒獎禮上。兩個人這一出出戲次次蓋過其他獲獎者的風頭。要不是宋章二人早早就因為拍了而打算給寶寶起名朗輝,觀眾們都開玩笑猜這個孩子應該叫宋禮。陳琢跟他開玩笑:“那我回去搜阿姨當年的獲獎照片,是不是算是看到你最小最小時候的樣子?”宋朗輝說:“都不用你費心找,我家相冊里就有。但你可別想看出我來,我媽當年腰身還是一尺九,穿一身緊身旗袍,要不是她自個兒領獎時宣布,媒體根本都猜不到她已經懷孕。”章茵綺當年一身綢緞旗袍在臺上公布喜訊,臺下的宋璟也被拍下來,笑得比當年的男影帝還要春風得意。陳琢心里默默想,還沒出生的宋朗輝就已經存在于一段好故事里。面吃到一半,宋朗輝還在想頒獎典禮的梗,他想到剛剛陳琢握住他手的時候的悸動,明明吻都已經接過,卻還是在那種大場合下因為戀人的親密而心動不已,如果全場觀眾里有誰的注意力不在臺上而分散于他們,就會知道他們是相愛的一對。他看著陳琢被室內暖氣熏紅的臉說:“阿琢,等以后我拿到影帝,我也一定會對著臺下的你講,”他清清嗓子,用一把比平時要成熟的聲線:“謝謝我的另一半陳琢先生。”宋朗輝大概是遺傳而來的思路,理所應當覺得公開愛人的場合應該是最最萬眾矚目的場合,所有人都屏息凝氣等嘉賓念出獲獎者的那一刻,獲獎者站上臺,握住獎杯說一句謝謝,然后把心上人公之于眾,把盛大的喜悅跟所有人分享。大概是競賽結束心情輕松,或者那天晚上氣氛太好,又或者宋朗輝父母的故事太甜,陳琢沒有用他一貫現(xiàn)實的思路去提醒宋朗輝大多數(shù)男演員都拿影帝都已經年過三十五了。且不說宋朗輝是不是有天能獲得這個頭銜,等他拿影帝的時候他們是不是還在一起或者在一起而敢不敢能不能公開都沒有定數(shù)。陳琢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拿起喝了一半的北冰洋跟宋朗輝放在桌上的那瓶一碰,玻璃瓶子撞擊的聲音清脆,“那就敬未來的影帝。”宋朗輝以為他這個動作只是調笑,怕他不信自己以后會成為影帝,神色嚴肅地補充:”我是說真的,阿琢,我一定一定會拿到影帝的。“陳琢的笑意和愛意都混在一雙眼睛里,他說:”我知道啊。“兩個人在那時都沒有想過陳琢先成為了未來的影帝。是以小半年前,在后臺避無可避碰到宋朗輝的那個頒獎典禮上,陳琢站在臺上腦子里一片空白,獎杯拿在手里沒有絲毫的真實感——他明明該是坐在臺下為人生得意的戀人鼓掌的那一個,而現(xiàn)實里握獎杯的人卻陰差陽錯換成他。陳琢十分恍惚,他只會機械地說謝謝、禮貌地微笑跟人合照,他怕說的再多了,就會把心底的話不合時宜地講出來。告白戀人或者是宣布喜訊,這種戲劇性的場景最終當然是沒有的。陳琢回到家囑咐小助理打點媒體近期不要跟拍、放話說他打算談一段戀愛,也不過是因為站在臺上那一刻察覺喜悅沒有辦法跟任何人分享,講完謝謝兩個字,后面沒有一個可以具名的人。十七歲的陳琢,在那個小面館里舉起北冰洋的那一刻,也是真正期待過有一天坐在臺上,聽臺上得獎的那個人,眼里的光比獎杯還要亮地對所有人講:“謝謝我的另一半陳琢。”第24章瓶子從北冰洋換成酒,裝的心事卻好像還是一樣的。陳琢從回憶里抽身,非常自然地再把杯子舉起來說:“獎杯早晚會是你的。”梅酒只是小打小鬧,但他今晚喝得也要比平時多一些。這句話全然出自真心,不管宋朗輝跟他是什么關系,他對這個人對戲劇的那份熱愛和努力的信任是從來沒有變過的。宋朗輝虛虛跟他一碰,梅子酒酸酸甜甜,笑著說:“我當然知道。”眼里三分得意三分嘚瑟,還是那個宋朗輝。這話讓媒體聽了只怕又要被說狂妄驕傲,明明到現(xiàn)在一個大獎沒拿還能信心滿滿。宋朗輝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年輕幾歲還有不知天高地厚,而現(xiàn)在要拿獎的想法全然是他給自己的一個交代。宋朗輝買單的時候大堂經理提醒他他父親的一位朋友在隔壁包間。在這個人脈管用的圈子,出于禮貌宋朗輝去打個招呼是必要,他問陳琢:“詹立江導演在隔壁,我去打個招呼,你要不要一起?”詹立江主攻古裝戲,陳琢沒跟他合作過,也不喜歡應酬的場合,何況喝的酒已經到了他的量,再去碰上三杯太過勉強。他搖搖頭,“我就不去了。”頓了頓又說,“我在這兒等你。”宋朗輝一直到了走廊上嘴角都掛著笑。詹立江那邊也是私人的飯局,沒有多留宋朗輝,三杯酒就放過他。宋朗輝回到包間叫上陳琢離開,陳琢本來打算叫賈安安來接,宋朗輝勸他不要浪費時間,影視基地酒店就那么幾家,順路送一載并不麻煩。宋朗輝的司機不是多話的人,看著老板跟八卦新聞里的宿敵一起走出來也沒多問什么。上車宋朗輝接了個電話,助理在那頭跟他過明天的拍攝事項,宋朗輝找出來劇本一條條記重點。掛了電話他怕氣氛尷尬想讓司機放首歌,司機看一眼后視鏡小小聲提醒他:“陳先生睡著了。”宋朗輝這才側頭看身邊的人,頭稍稍歪著靠著椅背的確是睡著了。梅酒的度數(shù)不至于喝倒陳琢,有醉意也不過三分,大概還是最近行程倉促又快節(jié)奏拍戲太累了。車又開出去一段,宋朗輝跟司機說:“你下車打車先回酒店休息吧,我自己來開就行。”他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