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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陰兵身上戎裝厚重,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一個個板著死人臉窮追不舍,目光死死盯著他們這邊。何易之心中駭然,下一秒卻感覺重心失衡,車的速度快到他幾乎以為他們飄了起來。前面街道就是一個拐彎,伴隨著傾盆暴雨,車速仍舊不減半分,兜兜轉轉的時候反光鏡偶爾會出現陰兵們的身影,好在后面就不見了。“它們是在跟著我們嗎?”何易之忍不住問了句,他并不覺得他們有什么地方會引起它們的注意。“是,今晚你早些睡吧。”周長墨眉頭一直尚未松展的狀態,很快車停了下來,到了他那邊居住的別墅內,大門迅速打開。很快就有保安撐著傘到了車邊上,即便如此還是身上衣服沾了不少雨水,何易之下車的時候褲腿和鞋子都濕了,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團黑云像是朝著他們這邊的方向匯集過來一般。這些容不得他多想,周長墨牽著他的手回了屋子里,何易之迅速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物,然后在臥室里盯著窗外的風景變化。到底是著了涼,何易之鉆進被窩里的時候感覺暖了許多,困意一下子就涌了上來。眼皮子重的像是有千斤重,身旁的周長墨抬手揉了揉床上少年的頭發,嗓音低柔:“睡吧。”“恩。”何易之感覺放松了許多,他迷迷糊糊之間應了一聲。因為他這些日子學習還是挺用功的,平日里只睡四五個小時,確實是有些累了,待到閉眼過后,外面的濃云更甚。若不是外面那些路燈,定然是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周長墨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樹木都快被吹折斷了,扭曲得快要彎成木弓,團團黑云直接沖著他們這棟樓逼來。周長墨眉頭緊皺,半晌才冷冷出了聲。“別弄壞了我家窗戶。”其音鏗鏘有力,回蕩在空蕩蕩的臥室內,帶著些鋒芒針對的意味。窗戶突然被雨點打得噼里啪啦作響,下一秒直接崩碎也毫不會讓人意外,那團黑云呈現三米多大小撞進來的時候,玻璃卻并未像想象中那樣崩碎掉。“轟隆隆——”外面伴隨著雷鳴電響,那團黑云迅速濃縮變小,竟然穿過窗戶進入了臥室之中。周長墨卻抬手將何易之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直接將臉都蓋得嚴嚴實實,只留點呼吸的縫隙,似乎生怕被人看了去。“桀桀——”陰沉沉的笑聲不知道從哪里響起,緊接著落地窗前化作了一道人形,其身著四爪暗色蟒袍戎裝,腳踏長靴,勾勒出高大魁梧身形,一道道蜈蚣般的疤痕襯得面容猙獰可怕那人顯然一副皇親貴族的裝扮,瞧見周長墨的動作時反倒是冷笑一聲。“還怕我看了去,我又不像你會喜歡一個男人。”那人話語間,目光卻落定在床上的少年人身上,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角,“這人身上陽氣倒真是充足得很,難怪你會跟在他身邊,吃了豈不更好?”“秦子墓,你是來找死的?”周長墨厭惡地皺起眉頭,最不喜有人打何易之的主意,當下面色一冷,也不猶豫,直接猛地抬手一片火光揮去——那人險險避開了火光,大片青綠色的火焰撞在窗戶上,竟然直接穿透了過去,若是落在尋常鬼物魂魄上,怕早就灰飛煙滅。秦子墓輕飄飄浮在了半空中,冷笑:“放著好好的鬼不當,非要附在一個死胎身上做活死人,你這本事可大不如以前了,還為了一個凡人毀了自己的尸體,白拿的陰氣不收,破了自己的聚陰池寶地。”他倒真是從未見過如此愚蠢之鬼,現在什么阿貓阿狗的小鬼都敢靠過來,不就是看見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么。這要是以前的周長墨,別說是動手了,直接原地一站,方圓百里都不敢有鬼湊上來,如今的處境他看著都憋屈的很。“你來這里就是說這些的?”周長墨臉色有些難看。“桀桀——我才沒那個閑情逸致,不過是帶幾個陰兵出來透透氣。”秦子墓眼睛微微瞇起,“順便,我來看看我兒子。”“……”秦子墓的兒子?周長墨眉頭皺起,卻飛快地往床上的少年人身上看去。何易之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這會兒漸漸飄出來了一個身著白衣的小孩兒,粉雕玉琢模樣精致,倒是跟那個怪模怪樣的秦子墓天差地別。白澤雙手抱肩,氣勢卻分毫不損,反倒是隱約有壓過對方的趨勢。“誰是你兒子,我已經認主,有了新爹了。”“你敢亂認爹?”秦子墓像是觸及到了怒火,黑色的眼球飛快地滾動,眼瞳透出紅色的冷光,“你爹就一個。”“我娘也就一個,她若還是在世,肯定看不上你。”白澤氣哼哼地飄了一圈,這話無疑于莫大的挑釁,頓時屋外雷鳴作響,屋內黑氣騰繞到幾乎看不清人臉,秦子墓氣得恨不得上去動手。周長墨率先冷了臉,身上蹭的一下子冒出來的鬼火,在黑暗之中格外明顯。“這是我的地方。”“桀桀——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老子早把這小子打死了。”秦子墓顯然看也看過了,轉而目光落定在白澤身上,轉而落在何易之。通過它的目光可以看見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陽氣相當充足,還是個童子之身,肯定大補。周長墨臉色更加難看,直接將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秦子墓瞧出對方是真的在意何易之,滿是刀疤的臉勾起獰笑:“我要是你這個處境,早就在第一天見面就把人殺了,直接抽出魂魄鎖著就是了,如今你這是舍不得了?”“這是我的事情。”“桀桀——你若真是舍不得他死,又跟在他身邊,陽氣再足也被你吸的少了許多,怕是什么魑魅魍魎都想湊過來下手,你這跟害死他又有什么區別,若是他知道了……”這可就有意思了,如今這小子就已學了鬼火符,以后待到慢慢有本事了,再得知了這周長墨的身份……尋常人能夠忍受,對方無形之中奪走自己的性命嗎?秦子墓越想越覺得有趣,然而周長墨的耐心早已不多,這不速之客非請自到也就算了,還盡說些堵心的話。“跟你無關。”周長墨薄唇微勾,一字一句道,“總比你這個死了老婆的強。”他好歹還能抱抱親親再做點什么為所欲為的事,這鬼呢,除了酸自己也就沒別的本事了。“你!”秦子墓本就丑陋的臉上更加扭曲。邊上的白澤飄了一圈,盯著秦子墓的表情也非常不好,諷刺道:“我可不相信你會來看我,怕不是來找娘親的吧,她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