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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何易之說了這句話之后,突然感覺到自己有點殘忍。他想起周長墨說過,音樂老師是沒有怨氣的游魂,再加上自己有符紙在兜里,何易之咬咬牙,就走了出去。宋老師確實也很體諒何易之,往外走了好幾米和何易之保持一定的距離,避免造成對方的心理壓力,然后一直往走廊前面飄。直到停在教師辦公室的時候,迎面突然來了個人差點撞上,好在何易之躲得快。“這位同學不好意思!”那人抱著一堆小箱子以及筆記本,高高地堆成一摞,發出沙啞的聲音。“沒事,這個是……宋老師的東西嗎?”“是的,你是宋老師的學生?”那人探出頭來,直到這個時候何易之才看清楚對方的面容,約莫二十五六的年輕男人,頭發有些凌亂,眼睛紅腫,還有不少血絲,顯得憔悴落魄許多。何易之眼尖,還看見那人露出一小節手腕上有些傷口,很快就被袖子掩蓋住了,估計也是不想被別人看到。這個時候,身旁的音樂老師突然流下淚來,讓何易之一愣。第12章論鬼攻的和諧生活(12)面對宋老師的異樣,何易之并沒有開口詢問,看著那個年輕人抱著一大堆東西繼續往前走,忍不住湊了過去。“你東西太多了,我幫你搬一下吧,我還有三十多分鐘才上課。”“可以嗎?”年輕人有些意外,卻也考慮到自己東西確實很多,有些囁嚅道,“那真的謝謝你了,我叫宋松柏,是宋老師的兒子。”“恩,宋哥你好,是送到校門口嗎?”何易之心中微動,想著果然如此。“對的,應該耽誤不了太長時間,你呢,叫什么名字?”兩人說話間,身旁的音樂老師繞過何易之,開始在自己兒子身邊反復轉悠,喋喋不休地說著什么,卻發現自己兒子什么都聽不見。何易之在旁邊一聲不吭,難以形容其心情,只能夠變相地將其轉達給宋松柏。走到教學樓外面之后,外頭的綠色植物郁郁蔥蔥,陽光茂盛,音樂老師只能夠停在陰暗的走廊出口里面,無法走出去。何易之朝著音樂老師投出了一個目光,希望能讓對方放心。“可能有點冒昧,我覺得宋老師一定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生活下去的,或者有什么我能幫助你的嗎?”話語間,何易之瞥了一眼宋松柏手腕上的傷口。宋松柏神色有些瑟縮,半晌也似乎是因為壓力太大,才慢慢跟何易之說了起來。宋松柏在市內做的是底層的公務員,而音樂老師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查出了乳腺癌中期,所以向學校請了假,這個消息無異于是天降橫禍。何易之曾經聽說過有的癌癥病人生前活得好好的,查出病情后反而因為心理壓力過大,早早就去世了,簡稱‘嚇死了’,甚至還有不如不檢查的說法。如此一來,宋松柏的壓力可想而知,再聯想到其手腕上的傷口,何易之終于理解為什么音樂老師會找上自己了。雖然公務員看起來相當風光,然而宋松柏的薪資微薄,對上醫藥費還是杯水車薪,加上幾年前家里買了房積蓄不多,至今還欠著不少房貸,醫藥費更是一座巨山。宋老師的丈夫五十多了,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自然難以分擔其壓力。眼下,這會兒宋松柏已經將宋老師的遺物放到了電瓶車上,眼眶有些紅了。“真的不好意思,我莫名其妙就跟你說了那么多家事,或許有些唐突……你身邊人有沒有要買房的?”“……”何易之一愣。看著對方詫異的神色,宋松柏苦笑一聲,“我也真是糊涂了,你還是個學生……不過沒事的,我這些話根本不敢跟我爸同事說,真的謝謝你,我該走了。”“留個電話吧,如果有人要房子的話我會通知你的。”“謝謝,真的謝謝。”宋松柏目露感激之色,“其實我家那個房子挺好的,可是因為我媽去世了,周圍親戚覺得不干不凈的……幫不上忙也不勉強,如果不是你開導我,或許我真的會做出點什么來……謝謝。”最后兩個字宋松柏說的情真意切,他低下頭摸摸自己受了傷的手腕,也許是傾述過了,到底是臉色好了幾分。何易之說不清心里頭什么感覺,看對方似乎沒有之前那么情緒糟糕了,就放下了心。要到聯系方式后,何易之看著對方上了電瓶車,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何易之感覺有些輕松,也有些沉重。高興的是自己或許幫了一個即將在崩潰邊緣的年輕人;沉重的是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對方家里的情況不是他一個學生可以幫忙的。回到教學樓的時候,音樂老師一直滿臉期盼地站在原地。何易之安慰道:“宋老師,您兒子跟我說了很多事情,他說自己會好好工作,努力生活下去的。”音樂老師愣在原地,頓時眼淚流的更多了,點了點頭。隨后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得透明,直到消失前,何易之仿佛聽見耳邊響起老師溫和熟悉的聲音。“我一直怕小柏做傻事,他性格內向,又喜歡什么壓力都放在心里頭,我甚至怕他扛不住了自殺……今天是我的頭七,我必須該走了,小何啊,你是個好孩子。”后面零零碎碎的聲音何易之聽不見了,只是心中有些驚愕——原來今天是宋老師的頭七了,如果自己一直忽略宋老師,那……何易之不敢細想這其中后續發展,只是呆呆地看著老師的身影化作零碎光點,仿佛夜里的點點星空。音樂老師微微笑著,面容依舊如往日般溫柔,直到光點一點點暗淡,消失。“叮鈴鈴——”預備的鈴聲響起了,何易之這才回過神來。何易之連忙轉過身往教室跑,殊不知在他看不見的身后,化作虛無的宋老師剝離出了一小團朦朦朧朧的光球,像是聚在一起的螢火蟲般跟隨在何易之的身后。直到光球融入了后背,何易之感覺身體一暖,還好像多了點力氣,腳下步子更快了。何易之一邊跑一邊想,奇怪,今天怎么沒在走廊上看見那些鬼了?自從昨天跟王銳起了沖突,遇到了女鬼那件事之后,何易之經常會看見走廊里,教室里,或者cao場附近飄蕩的游魂。剛開始何易之怕的不行,只能夠纏著周長墨哆哆嗦嗦,可現在竟然一個都看不見了,索性膽子也大了些,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你去哪了?”周長墨抬起頭來,看見何易之坐在自己的身旁。不知道為什么,周長墨瞇了瞇眼,目光反復在何易之身上上下掃視,好像看見了什么東西一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