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好。讓我的魂靈在離開人間前，還能見殿下最后一面。”

王子輕聲說道，“傻瓜，怎么說這樣的話？”

“殿下，原諒我沒能及時趕回來，沒能救得了你。不過你知道嗎，我為你受了傷，真的，我身上……身上的這些傷，都是為了你，你說，這樣好不好？你喜不喜歡？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天國，在那里等你。”

王子濕漉漉的手掌撫上威廉的臉龐，在他燒的guntang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微涼的吻。

威廉癡癡地望著眼前俊美的金發(fā)青年，貪戀他的親近，“我以前每次向殿下表白，說愛你，從來沒有得到過殿下的回應(yīng)。真可惜，再也沒有機(jī)會繼續(xù)努力，得到殿下的青睞了。”

王子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疼，兩行熱淚簌簌落下，“我愛你，自始至終都愛你。你這么乖，這么聰明，怎么會連這也看不出來？”

威廉無憾地閉上眼，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還是第一次見殿下為我流眼淚，這一切……都值了。瑞阿，我真愛你。”他聲音漸弱，又陷入深度昏迷當(dāng)中。

王子將目光轉(zhuǎn)投向旁邊一大一小兩頭火龍，憂愁地說道，“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真的沒有心情顧及自己的身體。”

卓雅不慌不忙，鎮(zhèn)靜地回答，“王子殿下，威廉雖然看起來傷勢嚇人，但都是皮rou傷，他年輕健壯，恢復(fù)功能強，只要治療得當(dāng)，悉心調(diào)理，我覺得并不會落下什么后遺癥。相比起來，還是殿下你的難題更為棘手。從藥水的調(diào)配來看，除了輔以人魚族的咒語，似乎還有精靈族的眼淚作為藥引。精靈族有大大小小一百多個族群，如果不知道確切的族類，就很難對癥下藥，找出逆轉(zhuǎn)魔咒的辦法。”

伊萬插嘴說道，“jiejie，我已經(jīng)用火烤過那個祭司的尾巴了，他什么也不肯說。”

“一味用刑當(dāng)然無用。我想，還是由我出面，與他談一談。”

祭司被帶到廣場上——因為卓雅的體格，連花園也難以容納她——然后，所有人都退去，廣場上只留下一頭巨大的龍，還有一條困在水缸里的人魚。

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么，因為整個談話過程只持續(xù)了五分鐘，卓雅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而從祭司的模樣上看，他似乎并沒有吃什么苦頭，相反表現(xiàn)得興高采烈。

卓雅開出一張單子，上面盡是些稀奇古怪到近乎苛刻的玩意，諸如矮人族種的綠球菇，九色鹿耳朵尖上最細(xì)嫩的絨毛等等，有的字大家認(rèn)都認(rèn)不懂，卓雅說這是超出人類認(rèn)知范圍的東西，在人類語言中無法找到與之匹配的表達(dá)。

多虧龍族的收藏習(xí)性，在卓雅和伊萬的“小金庫”里，都有不少藏品能用得上，至于其他的，就交給文森騎士去設(shè)法尋找。雖然他最近和他的小火龍鬧了點小小的不愉快——伊萬一直騙他說小時候中過咒語，對于自己種族以外的語言能聽不能講。天知道當(dāng)卓雅出現(xiàn)時伊萬叫出一聲“jiejie”的時候文森都傻眼了，而伊萬不僅對此毫無愧色，反而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你這么懶，如果不給你一點壓力，怎么學(xué)好我們龍族的語言？

文森氣得不輕：他交付靈魂與之訂立契約的龍，他全心信賴的戰(zhàn)友搭檔，彼此間本該毫無隱瞞，坦誠以對，居然就這樣隨隨便便地誆騙自己。要不是礙于卓雅在場，他又急著出去為瑞阿搜尋那些稀罕的寶貝和藥材，非把伊萬揪到?jīng)]人的地方，狠狠打一頓屁股不可。

第28章最好的愛人

好在東西最終都找全了，卓雅說需要一位精通法術(shù)的人類協(xié)助制藥，老巫醫(yī)自告奮勇，能夠見識龍族的神奇法術(shù)，這對他來說也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威廉在王宮里得到最好的治療和護(hù)理，很快退了燒，精神也好多了。王子讓他搬到溫泉池邊養(yǎng)傷，兩人作伴，心里才踏實，不然誰也沒有心思顧及自己的身體。

威廉渾身纏滿繃帶，無法沾水，只能在邊上守著殿下。他看到瑞阿王子原本修長白皙的雙腿變成現(xiàn)在覆滿銀鱗的魚尾，心痛得說不出話。

王子比他樂觀得多，當(dāng)他身體變化基本完成后，一些疼痛不適感反而減輕，這讓他靜下心來適應(yīng)目前的新肢體，甚至學(xué)會了以人魚的形態(tài)游泳。

瑞阿從來沒有習(xí)慣把希望全寄托在別人身上，企盼著誰來解救自己。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打算，那就是下半輩子都拖著這條魚尾巴過活。但是那又怎么樣呢？他瑞阿是從來不會被擊垮的，即使是一條人魚，他也一定是最優(yōu)秀的人魚，照樣可以過得很精彩，照樣還是帝國最無敵的勇士。

更何況，他還有威廉。

威廉每次傷口換藥時，他都會趴在岸邊看，還故意用尾巴拍出水花，逗他，“我的尾巴肥得很，要不要切一塊下來燉湯，給你補補身體？”

威廉總是很認(rèn)真地說道，“不舍得。”這是有人在場時的回答，要是沒人，他就會說，“我寧可殿下吃我的rou，如果這能讓你康復(fù)的話。”

瑞阿王子笑瞇瞇地說道，“好啊，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是不會不舍得的。”

空閑下來的時候，威廉就把一路上的遭遇講給王子聽，那些翻山越嶺的跋涉，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星夜兼程，當(dāng)然，還有在火鴉山口的奇遇。

“可惜當(dāng)時是在卓雅女士的迷境里，否則，我就把箭狼的趾甲帶回來，打磨好了，給殿下做箭頭。”

王子伏在水邊，半個身子露出池面，眼睛熠熠發(fā)亮地望著對方，聽得極為專注，“要是能親眼看見我的威廉英勇作戰(zhàn)的模樣，該有多好。”

威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怎么能和殿下相比？要是殿下親臨，早就把那些惡狼殺得望風(fēng)而逃了。”

王子故意說道，“那可未必。我要是在場，或許什么也不干，只等著你來救我。”

“那我一定豁出命去救殿下。”

王子側(cè)過頭看他，“我以前不喜歡別人對我說甜言蜜語，因為再動人的言語也及不上實際的行動。只有你，威廉，不論你對我說什么，我都愛聽極了，這樣可怎么好？”

瑞阿王子輕柔迷人的聲線仿佛天鵝羽毛，弄得威廉心里迷蒙欲醉，“這樣……為什么不好？”

“因為這樣一來，不管你說什么好聽的話哄我，我都會傻乎乎地相信，唉，一定是和你在一起時間太久，變得和你一樣笨了。”

雖然殿下常說他“笨”，但是威廉一點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他從殿下說話的語氣中能夠感覺到滿滿的寵愛之意，感覺到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

威廉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