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被撞成了不清不楚的低哼聲，葉閃閃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來話了。

不過這個游戲果然很有意思！

二十五號上午，兩人換好了衣服，坐上了去往老宅的車。

因為起來得太早，葉閃閃明顯沒有睡醒，一臉迷迷瞪瞪地挨著宮越的肩膀打瞌睡，蹭來蹭去的，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fā)又亂了。

宮越擔(dān)心他這么睡醒了會脖子痛，干脆讓葉閃閃躺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并囑咐司機開慢一點。

這一次的家宴，除了宮老夫人以外，就還有宮越的六叔和八叔兩家人。

宮越帶著葉閃閃到老宅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到齊了，正坐在客廳里聊天，但現(xiàn)場氣氛沉悶，說是聊天，更像是和宮老夫人之間的一問一答。宮老夫人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端坐在主位上，身上成套的祖母綠首飾和穿著非常搭，很典雅，也不會顯得過于隆重。

見人進了門，她也只是冷淡地開口說了一句，“來了？”

“來了。”宮越帶著葉閃閃朝自己的祖母彎腰行了禮，禮數(shù)就算到了，之后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葉閃閃下車的時候瞌睡已經(jīng)醒了，坐在了宮越的旁邊，還抬頭看了一眼在場的人，發(fā)現(xiàn)和去年沒多少變化，也就沒了什么好奇心。

每年圣誕節(jié)的聚會都十分的無聊。

幾個人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氣氛一直都很冷淡。葉閃閃盯著墻壁上一副油畫發(fā)呆，正和畫上一個沒穿衣服長翅膀的小天使對視，順便一人飾兩角，心里的對話都湊夠一萬字。

聽老式掛鐘響起了十二點的報時聲，宮老夫人由傭人攙扶起來，“走吧。”慢慢地往長桌邊上走，她雖然極力維持著自己的氣勢，但腳步仍是顫顫巍巍的。

葉閃閃跟著宮越走在最后面，心情很好，要不是場合不對都要哼歌了。坐到了長桌右手第二個位置上，宮越把葉閃閃喜歡吃的東西都放到了他的面前。

于是，葉閃閃全程沒有注意餐桌上冷淡的氛圍，自己吃得很開心。

宮家歷史很長，留下了很多奇怪但又必須要后人遵循的規(guī)矩，比如圣誕節(jié)一定要聚餐——即使根本就不信神；元旦一定要家族聚會；后輩在平日里除非要緊事務(wù)，都不能隨意返回老宅；或者吃飯的時候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有長輩離席之后，小輩才能放下碗筷。

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的，只有偶爾餐具相碰的聲音。宮老夫人最先離開餐桌回了臥室，她的私人醫(yī)生建議她吃過午餐之后，最好休息一小時。

等她一走，一直緊繃著的氣氛瞬間就輕松了不少。

“原本很餓，但之前完全沒有胃口！”

“葉哥的心臟真的好強大，竟然在祖母的威壓下都能吃那么開心！”宮巖和宮妤是八叔宮鐸的孩子，龍鳳胎，正在念大學(xué)，雖然一直很慫宮越，但和葉閃閃比較熟悉。

午餐之后，幾個人在客廳里聊了一會兒天，葉閃閃不喜歡和宮越他們聊時事政策經(jīng)濟之類的嚴肅話題，干脆就跟著宮巖宮妤一起，順便指導(dǎo)宮巖打游戲。

“對了葉哥你看！”宮妤把手機打開，葉閃閃就發(fā)現(xiàn)屏保竟然是自己冰雪王子那個造型。

宮妤長得比較像她的母親，笑起來顯得很甜美，“我當時看到這場秀的時候都驚呆了，好遺憾沒有去現(xiàn)場，大哥竟然都不告訴我！不過這個造型真的好美，就直接拿來做了壁紙！”

“葉哥葉哥這里怎么打不要搭理宮妤！”

等葉閃閃跟著宮越一起上樓的時候，嘴巴都說干了，走著走著還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又困了。

沒有回自己的臥室，宮越到了三樓，推開父母房間的門，里面是一個套間，寬敞的臥室連著書房，還有一個大露臺。里面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人住了，雖然傭人每天都在打掃，但空氣里依然帶著一股陳舊的味道。

兩個人去拿了抹布，仔仔細細地把房間里里外外都給擦了一遍。小心地擦著書架上放著的相框時，葉閃閃看著照片上的宮幼梨和宮譯，伸出手指摸了摸，有些發(fā)怔，擦干凈之后又輕手輕腳地放回去。

書架上東西很多，有宮譯馬術(shù)比賽的獎杯，也有宮幼梨大學(xué)時期拿到的獲獎證書。這個房間就像把時間都停駐了一樣，這么些年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正在擦門框上的雕花時，宮澤要回自己的房間，正好路過，宮越放下手里的抹布，頷首打了招呼，“六叔。”宮澤點頭回禮。

宮越的父親宮譯那一代，家里三個兄弟，依照家族大排行，排到了三、六、八。

“宮跡還好嗎？”因為臥病在床，每年的聚會宮跡都不能出席。

“和以前一樣，我臨走之前他還很舍不得我，還讓我一定要替他對你們說圣誕快樂和新年快樂。”宮澤兩鬢已經(jīng)有了白發(fā)，笑容很和藹。他從門口看過去，墻壁上掛著的宮譯和宮幼梨的合影，表情有些懷念，

“以前三哥和三嫂的感情非常好，三哥原本是非常嚴肅的人，但每次見到三嫂，笑容就多了起來，三嫂雖然笑不多，但連我都能看得出來，眼神很溫柔。”

宮越點頭，視線也跟著落在父母的合照上，“父親說母親自從懷上我之后，溫柔了很多，連作息習(xí)慣都改了，專業(yè)書也換成了胎教相關(guān)的書籍。”

“是啊，三嫂那段時間還天天拉著我們，讓我們輪流給還在肚子里面的你講故事。”宮澤看著已經(jīng)比自己還高的侄兒，“三哥三嫂都把你看得非常重，特別是三嫂，懷著你的時候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有段時間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問題，你胎心音幾乎檢測不到，把三嫂都嚇出眼淚了。”

宮越心里那根緊繃的弦突然顫了顫，他不動聲色，“我以前都沒有聽他們提起過。”

他出生那段時間，宮家正和敵對的幾個家族斗得厲害，他的父親宮譯長年在外，而母親宮幼梨并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后來母親離家，更是沒有人提起過。

“沒提起過也正常，可以說是三嫂的心理陰影了。我還記得，你是我和弟弟的第一個侄兒，我們也是擔(dān)心的不得了，不過好在后來你出生的時候，身體很健康。三嫂一個從來不信神的人，都連著去了好多次教堂，三哥有空的時候，也會陪著去。”

人走后，宮越進了房間，反手關(guān)上了門。看了一會兒墻壁上父母的合照，低頭發(fā)了信息給克里斯，“把二十八年前宮家家庭醫(yī)生的資料給我。”

兩小時后。

露臺上，冬日的陽光帶著暖意。葉閃閃正拿著吃食喂鴿子，基本保持著鴿子吃一口食物，他吃一口餅干的頻率。

宮越坐在椅子上，專注地看著葉閃閃，腦子里一遍一遍地思索著，之前聯(lián)系到那個家庭醫(yī)生時，對方說的話。

“五少，我年齡大了，但對這件事確實有印象。當時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