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楊思凡怪異地看他兩人一眼，道：“肯定被氣著了，我可不想再挨他火氣，我先去安全部找古小淓了。”

她飛也似的跑了，似乎怕跑慢了這火便從身后緊追不放。顧谷瞧見他三人見鬼似的神情，笑道：“你們還不了解他秉性么？不就是大吼幾聲而已，哪有什么實質威脅？而且，你們是安全的。”

“怎么說？”張朗問。

“小蟑螂，你們都有報告在手，我是一點進展也沒有。”說著，他便嚴肅地嘆口氣。

張朗聽見他不知多少次這么叫自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而后很不仗義地大笑：“也是呢，楊過要拋棄你這姑姑了。不跟你說，我要去報告了。”

張朗雙腳離地，飛走了。

隨著幾聲敲門聲，江白將桌子右上角控制門鎖的按鈕按了按，道：“進來。”

張朗在外邊聽得，為他重新冷淡的語氣而松了口氣。他拿著手提走進去，坐下便將手提推給江白，道：“大白，把附近天眼都查了一遍，發現黑貓在商仁路跳上了一輛黑色薩卡里小轎車，車牌姬AX8613,行駛到五靈高速武錦段天眼盲點，后不再出現。經查，是套/牌/車。”

江白不著痕跡地盯一眼桌子左邊的一本書，神色自若，似乎早已料想到會是如此。“能否看到車內人容貌衣著？”

“不能，借著路燈，發現車內只有駕駛人一名，全身罩了黑大衣，戴著黑面罩與鴨舌帽，雙手是一雙白手套。”張朗看他臉上風云不變，遲疑問道：“是否需要把搜索范圍擴大？”

江白終于厭煩地擺擺手，道：“不必了，今天武錦的日常治管所肯定要上報一起高速路燃車案。”

張朗嘆口氣，知道這條線索斷了，也是灰心。恰巧這時在半路遇著楊思凡的古小淓帶著她的檢驗報告來了，張朗的眼睛頓然生發出生機，江白還未開口，他便忍不住急問：“怎樣？”

古小淓將報告往桌上一丟，冷冷睥著坐得像個大爺似的卻無端風雅的江白，說道：“很遺憾，沒有貓只DNA留下，只檢出結果是染色劑。”

張朗疑惑。“染色劑？”他看看古小淓，一派冷漠高傲的神容，又望望江白，驚訝地發現他臉上竟然泛著一絲笑意。“大白？”

江白騰地站起，挪步落地防彈玻璃窗前眺望遠處，雙手插袋，笑意盈盈。“張朗，你和顧谷加緊行動，做一份失主的資料給我，可以去做下走訪調查。”

張朗與古小淓一聽，面面相覷。兩人一臉懵的表情里，其實更多的是佩服。

下午，難得老大哥親自遣人送了一堆吃的喝的過來給他們當下午茶，整個檢偵組融融泄泄，似乎昨天的黑貓亂入與陳楓之死已然變做尋常往事。不過也難怪，他們見多了怪人怪事，工作也得先保障好革命本錢不是？

張朗與顧谷剛從外面搜資料回來，雖說外頭風和日麗春光明媚，但若是看到自己的同事抖抖腳喝喝茶，反觀自己在外奔波，心里自然有那么些不好受。

張朗將自己的小本本啪地丟給江白，嘟著嘴怨道：“大白你就會使喚我，使喚也就算了，”他眼珠子咕嚕嚕掃射了一番斷壁殘垣似的桌面，“怎么也得該留些好吃的給我吧？就算不惦記惦記我，也該惦記惦記你姑姑不是？”

“說什么呢？”顧谷一個文件夾飛過去，差點沒飛到江白。

江白白他一眼，知曉顧谷借著張朗來“飛他”表達不滿。看他二人餓狼似的饞嘴表情，忍俊不禁：“在我辦公室。”

江白看一眼奔進他辦公室的兩人，拿起資料便走到窗邊一處開朗的單人沙發旁，以四仰八叉的放松姿態坐下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看到某處，他嘴角一勾，眼不離資料便嚷道：“楊思凡，立刻去查一下靈B6X123從前日六點到現在的行蹤，繪一張簡圖給我。”

“是。”楊思凡嚼著食物不清不楚的應道。

江白繼續搜刮資料上有用或可疑之處。耳畔有一只失路的鳥兒正傻傻而又焦急地啄著玻璃，他一下分心，一記眼光朝它瞪去。這鳥兒接觸到目光，不知是害怕還是突地想到了來路，騰地扇著翅膀飛降下去。

“來了來了，白大。”半個小時后，楊思凡拿著一張黑白簡圖跑回來，一路帶風帶起了簡圖上的幾條紅色曲線。

江白接過，看了兩分鐘，又入定般沉思了兩分鐘。終于微微一笑，帶著胸有成竹的自信與游戲人間桀驁，他說道：“錢淺，27歲，酒吧老板，一切都很干凈。下班了我們多去走動走動交交朋友。”

他狡黠的目光一散出去，如星點般撞在圍著的幾個人心上，那幾人便了然地帶著沉重點頭。

“另外，我們要找一只白貓，她是重點懷疑對象。不論她說進酒水搭了誰的車還是有像她的人行走在天眼下，她都是重點偵查對象。”他把資料合著路線簡圖遞還給楊思凡，“我下午要出去一趟，這里的工作交給你們了。”

“為什么是白貓？”楊思凡問。

“因為染色劑，只有白色，才能染得如此黢黑，如此純粹。讓幾個同事篩查五靈內的白貓，將貓毛拿回去檢驗，一旦驗到染色劑，立刻報告。”

他說著就站起，正準備離開。在他身旁拿著三文治吃的張朗又忙不迭扯了他衣袖，艱難咽下還未嚼爛的一口雞扒，問：“大白你怎么能確定她有嫌疑？”

“看來美女是沒嫌疑的。”楊思凡狠狠白他一眼，不屑一笑。

江白吐口氣，微瞇雙眸，猶如一頭見到了獵物的豹子般，兇猛而殘忍。“她撒謊了。即便真的有一個像她的人借了別人的車走在五靈直道上，那也不是錢淺。昨日空氣濕度60%，車過也足夠揚塵。她說她喜歡吹風，經過修路路段頭發衣物定然粘到不少塵土。即便風大吹走了些，但因濕潤的頭發與空氣，怎么也該留下一些才是。昨天我捻了她頭發，”他豎起右手食指與拇指，淺笑，“沒有。看她那黑色挎包也是干凈至極。也就是說，她沒有走過五靈直道，沒有去進酒水。而且，她家養了貓，顧谷，你去篩查白貓時也去她那瞧瞧。”

江白似乎怕驚擾到已經習慣了他跳脫思維依舊滿臉愕然的迷弟迷妹們，不帶一絲風淺笑著離開檢偵組大樓。

接下來……他拇指摩挲著那一本不對他口味、艱澀難懂的書。書面僅有幾個金色草書字體被邊沿幾條金線包著，書面的質感像是合成纖維，暗紅色，有糙手的紋路，倒令書顯得有那么些珍貴。當然，這只是對愛書之人而言是如此。

還書

壯碩的假檳榔樹在校道兩旁排得整整齊齊，孔武有力的葉莖連著細細碎碎的小葉片在風中呼嘯著。和著煦陽，一派恬靜安寧、悠然自適。大學便該如此，融入社會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