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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匯色厲內荏地警告他,并不是她多么有底氣,相反,她那時是清醒的,她知道除非他主動喊停,否則她沒有辦法干預接下來事情的發生。 她可以告,可以明天就發律師函,然后呢?他還是一樣帶著她的心血去巴黎時裝周,把她的作品印上他的名字,甚至她的律師函還可能給他帶來一定的話題度,讓他的個人秀在時裝周受到更多的關注。 至于訴訟結果,可能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好幾個月之后,“戰衣”都銷售過一輪了,也未必有。 那樣案子即便僥幸贏了,她又贏到了什么? 這天顏紹之結束一天的安排,和平時差不多,已經過晚上十點了。他停好車,正拿出手機,準備給夏小涼打個電話,就看到家門口又蹲了只小貓。 這么多年了,蹲的姿勢一點都沒變。 耷拉著肩膀,雙臂抱膝,低著頭,短發遮住大半張臉,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他眼圈就紅了。 ☆、Chapter 66 夏小涼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讓顏紹之知道這件事。 她對顏紹之向來報喜不報憂。一來不希望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他, 畢竟他已經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承擔了;二來,就像貓碰見比自己體積更大的對手時, 會弓起腰豎起全身的毛, 假裝自己也很強大。雖然顏紹之不是敵人, 可他多厲害啊, 她希望自己在他面前,也顯得厲害一些,再厲害一些。 這次的事情除了以上兩點, 還多了一點。 她應該多少有遺傳到葉思云骨子里的那么點浪漫主義情懷吧。 從知道顏紹之的“夏夜”系列是送給她開始, 她就一直琢磨著要投桃報李。 她也要設計一個送給他的專屬系列。 而且她希望他不要知道, 她想偷偷地完成,然后在某個閃亮的時刻,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多浪漫啊。 結果這還沒開始浪呢, 直接給人連成帶果地截胡了,還是用那么一種齷齪到令人作嘔的方式。 夏小涼盤腿坐在顏紹之臥室的床上,抹了把眼淚:“對不起。” 把送給你的禮物弄成了那個鬼樣子。 “哭什么?”顏紹之蹙眉, 合上她給他的文件夾,扔在床上,“當年送我走都沒見你哭, 現在為這種人哭?” 夏小涼吸了吸鼻子。 那怎么能一樣。送他走是有心理準備的,而且對自己說了一萬次她是鋼鐵鑄成的夏小涼, 一定不能哭不能讓他擔心,現在這件事,她的情緒太復雜了。 一會兒覺得怎么會有Mat那樣沒有底線的人, 太讓人惡心了,一會兒覺得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是不是她太粗心才給了他有乘之機,一會兒又想如果她早點發現,是不是能有別的轉機,一會兒還想她不該這么cao之過急的,她應該等再工作幾年,攢幾年經驗,再來創作這個系列。 自責、懊惱、怨懟,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在體內翻滾了幾天,看到顏紹之的一瞬間,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懈,眼淚就有點控制不住了。 再說了,誰說當年送他走她沒哭。 后來一個人蹲機場門口哭了大半天呢。 “好了,不哭了。”顏紹之放軟聲色,伸手擦掉她的眼淚,“為這種人不值得,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夏小涼一下子瞪大眼:“他有前科?那為什么沒人告他?他怎么還會被ES聘請成總監?” 這簡直太奇葩了,她根本沒聽說過和他有關的任何負面新聞。 顏紹之摸她的腦袋:“小圈子里的傳言罷了。這種事情原本就取證困難,訴訟周期長,輸贏難定,他只竊取理念的和主要元素,告起來就更困難了,而且他幾乎都是竊取歷任女友的作品。” 夏小涼:…… 人渣。 “做得這么直接倒是第一次。”顏紹之嗤笑一聲。 “認定我是個無權無勢的小留學生,拿他沒辦法唄。”夏小涼又抹了下眼角,“而且他那是什么水平?他根本沒理解到我創作的初衷,我辛辛苦苦捏成的星星,他削掉了棱角,全給改成了球!難看死了!” 這說辭讓顏紹之低笑出了聲,夏小涼抬眼瞪他:“你還有心情笑?” 眼睛還是紅的,呲牙的兔子似的,顏紹之撈著她的腰將她抱在兩腿上,也擦她的眼角:“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要天塌了似的。” 溫暖的氣息將她包裹,夏小涼渾身豎起的毛服帖了一些,摟著他的脖子靠得更近:“可是我已經問過律師了。” 她把咨詢的情況說了一遍,吶吶道:“即便發起訴訟,也不能阻止他在服裝周的個人秀,如果輸了,我以后就被貼上誣告蹭熱度想出名想瘋了的標簽,不會有什么正經大公司愿意聘用我,如果贏了,那也是幾個月以后的事情了,我的星星也還是被他偷走了。” 夏小涼說著,眼睛又有點紅。 “那你還告不告?”顏紹之問。 夏小涼抻直脖子:“當然告!” 鋼鐵鑄成的夏小涼,還怕了他不成? “那不就行了。”顏紹之揚眉,“其他的事情想那么多干什么?” 夏小涼眨眨眼,肩膀又耷拉下去,垂眼看顏紹之修長的脖頸,然后靠上去,低聲道:“顏紹之,那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顏紹之,‘夏夜’,我現在能看懂了。” 當年她看顏紹之的專訪,專訪的最后,記者問他:【顏先生對“夏夜”的未來,有什么期待嗎?】 他回答說:【我所能做的不多,希望將來有一天,她看懂了我給她的這份禮物,心中會有一分歡喜。】 那時候她以為她看懂了,其實沒有。她甚至以為他心中有一個求而不得的女孩兒,所以“夏夜”的情感表達那么壓抑和克制,還為此和他鬧過矛盾。 直到他離開之后,她靜下心來回頭去看,每看一遍,就了解得更多。 他的含蓄,他的壓抑,他的克制,他早就認出她,卻一直閉口不認,不止是因為不想提起過往。 他知道自己深陷泥潭,不想將她也拉入其中。 夏小涼小貓似的窩在顏紹之懷里,呼吸清淺:“那是我對‘夏夜’的回應,可惜……” “沒什么好可惜的。”顏紹之環著她的腰,低聲道,“沒有人能搶走它。” 嗯? 夏小涼支起身子:“你有什么辦法嗎?” “你把剛剛的錄音和圖片都發給我,我跟我的律師談一談。”顏紹之把她從腿上抱下來,“你先睡一覺,兩只眼要熬成熊貓了。” 聽到他說“律師”,夏小涼亮起的眸光又淡下去,下午蘇夕帶她見的律師,的確是知識產權這塊非常厲害的律師了,告他抄襲這條路,并不能達到她的目的。 不過她還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