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爐也不管，我燒一點(diǎn)水起來。”

“我涼水也好洗的，倒是有點(diǎn)餓。”沈文昌道，自顧自的把襯衫脫下來了。鄧月明卻羞笑道：“大動以后不好激冷水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煤氣供應(yīng)的點(diǎn)，鄧月明從一個風(fēng)爐燒煤餅，沈文昌要走出廚房，差點(diǎn)被地上的云吞滑一跤。

“當(dāng)心一點(diǎn)！”鄧月明驚呼，立刻抱住了沈文昌。沈文昌故意卻一把把他拉到了云吞湯里，污了他的一雙赤腳。

“沈先生！”鄧月明佯怒，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還想撿起來給小梨花吃，都給踩壞了。"沈文昌但笑不語，自有一種煙火的快樂，于是自發(fā)的去找了笤帚拖把。回來的時候拎一盞美孚燈，“嘶啦”點(diǎn)開，這橙紅的燈光立刻照亮了廚房，一屋子的影子立起來，像墻上繪滿了故事的插畫。

“衣服皺成這樣子，我給你燙一下，你先脫下來。”鄧月明要去熨斗，響起想沈文昌餓了，就又問他：“只有一把梭面，沈先生吃不吃？”，于是折回來，開了柜子取梭面。

“我要是不吃，你不是也已經(jīng)拿出來了？”沈文昌道：“等一下一起去吃云吞吧，上來再買一壺開水。”

鄧月明應(yīng)著，索性也先不找熨斗了，彎腰收拾起云吞來。那小暖瓶里面全部都碎了，拎起來里頭“叮咚”，剩下的幾個云吞大概也摻了碗鋒，不能給小梨花吃了。

“等會帶點(diǎn)云吞上來算了，反正這貓已經(jīng)餓了一下午，不在乎再等這么一會。”沈文昌疊著腿，饒有興趣的看著鄧月明，不大愿意去洗澡。鄧月明略微差異的問道：“沈先生下午就來了？沈先生來了多久？是特地……”

“我要洗澡去了。”沈文昌立刻把襯衫一脫，起身要去洗澡。鄧月明急忙拎起熱水壺和美孚燈，跟著他去浴室。

“沈先生是特地在等我？”鄧月明笑道：“這么不打個電話呀！”

“他這是蹬鼻子上臉！”沈文昌心想：“是持寵而嬌！”而然現(xiàn)在他處于一種蜜月的飄然中，把這樣的打趣也當(dāng)作一種趣味。只是面上的功夫依然不肯落下，自己提走熱水壺，就把鄧月明關(guān)到了浴室外面。

“沈先生不用燈了？”鄧月明在外面問他，聲音帶著溫暖羞澀的笑意，非常動人。他差點(diǎn)要把浴室門打開，將他拉進(jìn)來，可還是忍住了。靈臺復(fù)清明，白珍與白老太太就出來了，他不應(yīng)該在這里待太久。

但是鄧月明依舊在外面，隔著一扇門對他說：“沈先生把熱水倒臉盆里吧，我再用水壺?zé)c(diǎn)水。”沈文昌找了一個木盆倒水，開門遞出了那個水壺。鄧月明接過水壺，卻拉住了沈文昌的手腕，帶著笑意靠到門框上道：“你是不是真的等了我一下午？”。沈文昌看著他笑道：“你今晚是要瘋了！”鄧月明垂著眼搖頭，那點(diǎn)笑意一寸一寸沉下去，最后只是疲憊的望著沈文昌道：“那你是生了我一下午的氣……其實(shí)我知道你為什么生氣……可你那天打電話給我，一句話都不肯說，那才是真的要叫我瘋！所以我也什么都不說，也要叫你瘋……”

沈文昌一頓，道：“你這是歹人先告狀，我才是先瘋的那一個。”又好笑：“瘋來瘋?cè)サ模愫退降资窃趺匆换厥拢俊?/br>
鄧月明忽然捧起沈文昌的手腕，虔誠的親了一口。他的鼻尖抵著沈文昌，溫柔的氣呼在沈文昌的手背上：“我給你賠罪好不好……洋人都喜歡這么親的。”他抬起眼，帶著笑意：“報紙講人手的神經(jīng)是很豐富的，也怪不得洋人喜歡親手。”

“洋人還喜歡親臉頰。”沈文昌癡癡的說。鄧月明卻立刻順著他的手，跨進(jìn)浴室來。他捧著沈文昌的臉吻面頰，吻著吻著，就吻到了唇上。兩人沒有大動干戈，只是脈脈的吻著舔著，一齊靠道墻壁上。鄧月明這才剖白：“他和一個人來看戲，見到了我，就天天來，天天叫我哭——你和別的女人去了南京！”

“胡說八道！他那種人嘴里的話怎么能信？”沈文昌怒道：“他還說什么？”

“還說叫我當(dāng)心點(diǎn)，沈太太是個厲害，會打槍，因為你叫他弄把掌心雷。”他們這個時候分開了，鄧月明往木桶里舀涼水，沈文昌卻只是陰惻惻的立在一旁。

“想不到，我派他大任，他卻在編排我的太太，策反我的人。”沈文昌冷笑道：“他要是沒死，我也要剮了他！”

“可我知道沈太太是個好的。”鄧月明笑笑道：“上面先生太太慶哥都和我講過一遍，因為沈太太好，所以有段時間他很將你放在眼里，行動都要到你眼前來。”

“哦？”沈文昌驚異，想不到自己還有被人處心積慮放在心上的時候。

“后來來了個更好的徐師長，直接沒有太太。”鄧月明解開沈文昌的腰帶，退下的他的底褲，沈文昌卻一把捉了他的手，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胯下。鄧月明太知情趣，于是靠過來，小心翼翼的撥弄著。

講到徐師長，沈文昌又想到南通的事情，想徐師長與慶哥交朋友，大概只是找個理由留在上海好做事，不見得是真心。

“原來我還因為結(jié)婚，被一個癩子給比下去了。”沈文昌沉沉的笑著：“其實(shí)我結(jié)婚也不算早。”

鄧月明側(cè)著頭，略微沒落的說：“還是太早了。”

沈文昌也不再講起，因為他要是沒有結(jié)婚，鄧月明現(xiàn)在不見得會看上他。他現(xiàn)在結(jié)了婚，也不可能為了鄧月明離婚……何況白珍懷孕了。

他大概是掃除了感情迷霧以后，又起了暴虐的心思，竟然這個時候?qū)︵囋旅髦v：“我太太懷孕了。”

鄧月明呼吸一顫，手上的動作一停，立刻又當(dāng)作沒有耳聞一般，講起了鄧金：“有個好笑的事情。他那時候來看我，竟然給我?guī)Э的塑埃姓麄€后臺都來笑話我！”

“那你還和他出去吃飯……”沈文昌一只手已經(jīng)把鄧月明的褲子退到了膝蓋，手指頭刺進(jìn)了后xue里。鄧月明溫順的提起了臀，趴伏在沈文昌的胸口。

"他說他要到南通去，我有東西要帶給……給你的話，他幫我?guī)稀G……沈先生！"他嚇的整個抱住了沈文昌的腰，后面已經(jīng)裹了三根手指頭，根根都不老實(shí)。

“繼續(xù)說。”沈文昌吻著他，溫柔的逼供著。

“吃完飯后，他說可以送我……去余老板那里，可是他開車到雨里，開到我不知道的地方了……嗯……他……他想……你進(jìn)來吧……求你了……”

“你都沒說完，我可不敢進(jìn)來。我這人頂怕不干凈的。”沈文昌笑道，已經(jīng)全然的恢復(fù)了成了禽獸。鄧月明被釘在他手上，進(jìn)退兩難，非常痛苦，只能繼續(xù)講下去：“他打了我，說要是叫你知道……了……你一定就不要我了……我真是氣死了……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你竟然要因為那種人不要我！”他無力的放開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