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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讀書人的花銷,所以他才和人商量,拿出豐厚的聘金,企圖讓謝行儉答應他的要求。 “我之所以不想去寫,這一點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新儒已經出了此類話本,想必日后會出更多,跟風仿寫不是我想要的,您要是相信我,我可以替您書肆的寫手潤潤筆,不知您覺得如何?”謝行儉坐直身子,嘴里輕飄飄說著。 “潤筆?”男人下意識的重復。 謝行儉又是一聲輕笑,“不是小子妄自菲薄,科舉讀書做文章,小子不一定比的過旁人,但就話本的潤筆,小子自覺能堪當勝任?!?/br> 男人撫著胡須,仰天大笑,“自然自然,小公子腦中故事豐富淵博,文筆卓越,你能為書肆潤筆,某求之不得。” 潤筆花的心思其實并不亞于重新寫一篇新文,但謝行儉不屑用上輩子的網文愚弄古代人,因此他斟酌之后,決定將其他寫手的話本修改修改,添加一些比較吸引人的梗,或是教授他們學學如何在文末留懸念、吊足讀者的胃口。 總之,謝行儉不打算親自下手寫。 既然不是他主筆,那么費用必然降低,與男人商量過后,敲定一本話本的潤筆費用為五吊銀子,除此之外,書肆還會每月就賣出的書籍數量,給予謝行儉兩成的分紅。 景平朝印刷技術不完善,半個月頂多能印出一百五十本,其余的全靠窮苦學子利用閑余時間手抄,他心算了一番,覺得拿兩成的分紅雖少,但有的賺。 謝行儉回到閣樓,取來筆墨紙硯,男人當場重新立了新的契約,謝行儉仔細的檢查一遍,確認并無不妥后,便簽上他的大名。 男人爽快的站起身,朝謝行儉拱手,“以后書肆常見,小公子直呼我陳叔便是。” “陳叔?!敝x行儉笑的行禮回應,他方才仔細確認過,契約上另一方簽的叫陳少章,正是陳叔的名字。 “您也甭一口一個小公子的喊,燥的慌。”謝行儉小心疊好契約,笑道,“您喊我行儉就好?!?/br> 陳叔呵呵一樂,喊了聲便收拾收拾,打算回去。 躲在門簾后偷聽的謝長義適時的跳出來,熱情的攔住陳叔,“留家里吃頓飯吧,家里的都燒好了,都是些家常菜,索性跟我們吃一口再回去不遲?!?/br> 陳叔歉著身子拒絕,直言書肆還有事情,得趕回去處理。 謝長義留不住人,急的使眼色給謝行儉,謝行儉見陳叔面色真誠,心道人家也許真的有事,便忽略他爹的暗示,將人送出鋪子。 “咋不留他吃點?”謝長義昂首望著遠處的人影,轉頭問謝行儉,“小寶,你剛才拿紙筆干嘛?我聽你倆擱那笑聲不斷,樂啥呢?” 謝行儉拽著他爹往里走,嘿嘿一笑,“爹,給你看樣東西?!闭f著從懷里拿出契約。 謝長義經常上外地囤貨簽契條,因此上面的字他幾乎全認識。 “五吊錢?”謝長義忍不住揉揉眼睛,一雙瞪大的眼珠在契約和小兒子之間反反復復的溜達,咂嘴道,“一本書五吊銀子,額外還有分紅,天底下咋有這等好事?” “爹,這點錢對書肆而言,不算啥。”謝行儉笑吟吟的解釋,“書肆賺的多,五吊錢的蠅頭小利,他們不稀罕的。” 而且,他拿的那份分紅,僅限雁平縣的清風書肆底下的的售賣分成,是不包括清風書肆的其他分館的,所以一個月下來,兩成股分到他手上,頂多二三十吊銀子。 “二三十吊,你還嫌少?”謝行孝一口飯猛地噴出來,濺的到處都是,王氏氣的拿手敲他,謝行孝忙頭一低,躲了過去。 祥哥兒明個正式入學,王氏和楊氏打算一家人熱鬧熱鬧,便相邀去菜集買了一堆食材回來,紛紛拿出看家本領,一頓晚飯整出了三葷三素,六個菜。 青綠嬌嫩的豌豆尖尖,用熱水汆燙幾下直接出鍋,再澆上油辣子,吃起來質嫩爽口。 綠菜還有清蒸胡豆米,枸杞芽湯。 兩個小侄子吃飯前,王氏用針線穿了兩大串胡豆給他們玩耍,小家伙們拿到手直接將胡豆圈掛在脖子上,有事沒事的扯下一顆塞進嘴里嚼嚼,玩的不亦樂乎。 謝行儉尤為喜歡吃這些應季的綠蔬,和陳叔說了半天的話,早就饑腸轆轆,腹中饞蟲翻滾。 舉起筷子夾了豌豆尖尖進嘴,聽他哥驚呼,他趕緊咽下飯菜,舔了舔唇角的油漬,笑道,“哥,這才到哪,回頭書肆的書買的好,我拿的更多,三四十吊都不在話下?!?/br> “三四十?”低頭吃飯的楊氏突然抬眸,等回過神見大家都看著她,她不好意思的抿嘴笑,“原以為二三十就已經很多了,怎想還能更多。” 說著,對著謝行儉的方向,細聲細語的說話,“小叔讀書讀的好,本事也大,一月的進賬比咱家鋪子半年的都多?!?/br> “小寶是厲害。”謝行孝和謝長義齊齊笑開。 王氏暗自滿意的點點頭,她這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大兒媳,總算開了竅會察言觀色了。 楊氏為人溫婉,容易害羞緊張,見公公婆婆以及男人都認同她的話,面色不禁紅暈起來,端碗的手指下意識的用力。 謝行儉很是意外,不承想他這位性子沉悶的大嫂,會當著眾人的面夸他。 他心思一轉,夾了筷燜河蝦給祥哥兒,故意揚起聲音,笑道,“祥哥兒進了學堂,可要好好讀,書讀好了,等到了我這年紀,你就能跟我一樣,每月躺著數錢?!?/br> 桌尾的楊氏眼睛盯著祥哥兒,見大兒子只顧著吃蝦子,急著她伸手點了點祥哥兒的腦袋,笑罵道,“你叔和你說話呢?你咋不理人!” 祥哥兒歪著腦袋,沖他娘笑,“理了理了,你沒聽到?!?/br> 說著,嘟著小嘴巴,拉著謝行儉的手道,“祥哥兒長大了也要賺錢,跟小叔一樣厲害?!?/br> 謝行儉笑著說好,感受到手掌被祥哥兒抹的油膩膩,他忙抽出桌檔上的抹布擦了擦,又抓著小侄子的手,幫他根根擦拭干凈。 “祥哥兒有志氣,你跟你叔好好學,以后啥都會有?!敝x長義扒了口飯,抬頭見叔侄兩人嘀嘀咕咕的說著小話,笑的眼紋擠到一塊。 晚飯用畢,謝行儉當著家人的面,提了書肆這筆錢的用途。 “爹?!敝x行儉看著謝長義,“這筆錢我有打算。” 謝長義歪坐在大背椅上,捧著小茶壺笑,“啥打算,說給爹聽聽。” 說著,跟謝行儉開玩笑,“你今年十三歲,可別學那些漢子,背著我們拿著銀錢去鬼地方。” 謝行儉一愣,一時沒明白他爹的意思,一旁坐著的王氏紅著臉,拿腳踢謝長義,怨罵道,“你不提,小寶怎么知道,作甚教壞小寶,我跟你拼命。” 謝長義摸摸腦后勺,憨憨的樂,“我這不是提醒小寶,姑娘別瞎找么,看把你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