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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一樣,沒有挪動。 她執(zhí)拗道:“我想陪陪母妃。” 喪禮舉辦三天,三天后就會出殯,然后由儀仗送去蘄州皇陵。 一般父母喪事都需要子女守靈,但阿諾念著詩云還年幼,而且詩云也哭累了睡著了,她便叫秋杏抱了下去。 和阿諾一起守靈的有蘭草和小李子,壓抑了幾天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兩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阿諾跪在團蒲上給婉貴妃燒著紙錢,冷風吹來,桌上的燭火一直在晃動著。 火盆里的火勢又強了幾分,把阿諾的臉照的忽明忽暗。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阿諾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一天沒有看見的楚玉荷,她外面披著件月白色的披風,手里提著一盞宮燈,身后并沒有跟隨丫鬟。 蘭草和小李子瞬間站了起來,罵道:“你還有臉來!如果不是你,娘娘就不會死!你走,你走啊!” 楚玉荷對他們的話并不理會,她走了進來,把宮燈放下。 小李子上前一步,攔著她:“你走,這里不需要你。” “小李子,莫要驚擾了娘娘。”阿諾適時出聲,她看著楚玉荷:“七meimei來這做什么?” “我來給姑母上柱香。”楚玉荷回答,或許是因為許久沒有說話了,她的嗓音有些嘶啞,今夜她也是趁著蘇氏睡著了才過來的。她之前一直被蘇氏關在了金玉院,消息閉塞,今天才知道婉貴妃薨的消息,她想過來,但蘇氏以太晦氣為由攔住了她,然后逼著她吃一些很苦的藥。 吃了好幾天都湯藥,她嘴里苦澀,但也比不上心里的苦。 阿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給了她幾張紙錢。 楚玉荷接了過來,然后全丟進火盆子里,火星四濺,可她絲毫不以為意,最后她起身給婉貴妃的靈前上了三支香。 小李子想罵人,但蘭草怕他沖動,趕緊攔著他。 “楚良娣,趕緊讓這個女人走!如果不是她勾引皇上,娘娘怎么會死?”小李子目眥盡裂,他痛苦道,“你們一個個人都是吃人的魔鬼!” 楚玉荷面色蒼白,顯然她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我沒有勾引皇上。” “但事情是因你而起。” 小李子什么都聽不進去。 楚玉荷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把最后一張紙錢丟進火盆子里,神色冷淡道:“其實姑母對我很好。” “每次我與jiejie進宮回來后,姑母總會給一大堆的東西給我們。” “雖然她是我們的長輩,但更多的是她像個jiejie一樣照顧我們。” 她眼神飄忽,似乎在回憶過去,但是語氣又像個不相干的人。 小李子嗚咽一聲,然后蹲了下來,用手捂著臉,大聲哭泣。 楚玉荷恍若未聞,她把宮燈拿在手上,轉(zhuǎn)身離去,夜風把她僅剩的一滴淚給吹走了。 “娘娘是奴才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人了。”小李子擦了擦眼淚,或許是因為楚玉荷起了一個開頭,所以小李子也回憶了起來,“奴才以前是在皇后身邊當差的,后來因為冬日里除雪不盡心,剛掃完又來了一場雪,皇后摔著了,所以我們那一群人受到了責罰,全部拉到院子里挨板子,貴妃娘娘突然路過,似乎是覺得不忍心,于是就替我們幾個奴才求情……” 小李子說了很多,在這孤寂的黑夜里,倒也能消磨些時間。 黎明來了,天光破曉,幾束陽光穿破層層枝葉照了下來,帶著柔和的光芒。 阿諾臉上有明顯的倦意,秋杏帶著一件斗篷過來,昨晚她怕詩云有危險,所以讓秋杏和冬月一起留了下來。 “主子,咱們回吧。”秋杏看著阿諾有些蒼白的臉,有些心疼,“如果讓殿下知道了,又要生氣了。” 阿諾目光一頓,隨后若無其事道:“他都幾日沒有過來了,你不說他怎么會知道呢。” 秋杏把斗篷給她披好,“但您也不能這么糟踐自己的身子啊。” 雞鳴聲響了幾道,老夫人派了幾個嬤嬤過來接替阿諾他們。 守了一夜,阿諾腳步有些虛浮,秋杏趕緊上前攙扶著她,有些生氣:“您這又何必呢,七姑娘都沒有您這么盡心盡力。” 阿諾想到了夜里楚玉荷說的那番話。 其實這事情沒有誰對誰錯,憑楚玉荷的腦子,絕不會做出爬床的事情,更何況楚玉荷還愛慕放方靖峴,更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說白了,身為世家女,有很多身不由己。 阿諾也還記得上輩子她進東宮前,平陽侯告誡她的那些話,她與家族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她必定要為為家族某前程。 到了蘅蕪苑侯,阿諾便看到坐在凳子上,面色微怒的太子殿下。 阿諾一驚,虞彥歧不是出去辦事去了嗎,怎么會那么快回來。 “哥哥那么早過了,是想我了嗎?”阿諾理了理有些凌亂的太頭發(fā),然后款款走過去。 “你上哪去了?”虞彥歧問她。 “替婉貴妃守靈。”阿諾如實回答,她故作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撒嬌道:“詩云公主年歲小,我總不能讓她守靈吧,后輩中就還有我跟七meimei,不去守靈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她猜測現(xiàn)在還早,虞彥歧定還沒有吃早膳,便給秋杏使了一個眼色。 虞彥歧盯著她看了良久,如今的阿諾已經(jīng)全然沒有幾天前那么頹敗了,臉上的笑容笑得恰到好處,眼里流露出來的癡迷那么完美又深情。 一切都表現(xiàn)得那樣得體,就好像不是真的一樣。 “今天怎么不哭了?” 阿諾羞赧道:“那么丟臉的事情,做一次就好了。” 虞彥歧沒有再說話。 秋杏很快就把早膳給端了過來,兩人相顧無言地吃了起來。 吃完早膳后,阿諾難得躺在虞彥歧的懷里,與他溫存一番,最后才遲遲睡去。 不過因為心里想著事,這個覺怎么也睡不好,到中午的時候,阿諾就醒了過來,她瞧見虞彥歧在院子里與向禹在商議事情。 向禹看到阿諾走過來,頓時閉上了嘴巴。 虞彥歧也看到了她,他眉頭攢了攢,語氣不太好:“你怎么起來了。” “睡不著。”阿諾走過去扯著他的衣袖,她眼角還帶著剛睡醒的霧光,就像一只想要尋求庇護的幼獸一般,“咱們?nèi)ネぷ永锇伞!?/br> 虞彥歧瞥了她一眼,然后走了過去。 “什么事?”男人問。 “關于詩云公主的。”阿諾把糾結多天的問題說了出來。 按照東陵國的律法,后宮妃子薨后,子女都要跟著去蘄州皇陵為長輩守孝三年,三歲以上都要去,詩云公主已經(jīng)五歲了,所以必然要去皇陵的。 “她是不是過幾天就要去蘄州了?” “為人子女,當然要去守孝。”虞彥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