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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禮的觀禮者可有三十多位,一度成為京城的美談。 阿諾朝著上首的老夫人行了一禮。 老夫人恍若未聞。 阿諾也不在意。 角落里有幾位樂者在演奏曲目,香案置在大廳的一側,三炷香擺放在香爐面前,香案前就是老夫人坐的地方。不多時就有三個丫鬟手拿推盤走了過來,把發笄,發簪,釵冠置于香案上。 阿諾提裙上前,聲音婉轉:“笄禮始,全場靜。天地造萬物,萬物興恒……” 說完洋洋灑灑的一大串之后,阿諾才點燃蠟燭,燃起檀香。 然后再把蘇氏與眾位賓客迎了進來。 “笄禮開始,請笄者入東房。”阿諾又道。 一旁有丫鬟端著盥,阿諾下盥洗手后,便上前幾步,等待著楚玉荷出來。 楚玉荷一身采衣,身后跟了幾位面容姣好的丫鬟。 按照及笄禮的流程,她要先與阿諾互相揖禮,然后再揖拜父母,正賓。 可是楚玉荷一看見阿諾,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也不顧在座的這些人,伸出手指指著阿諾的鼻子罵道:“憑什么要我跟一個外室女作揖?” “荷姐兒!”蘇氏有些頭痛,她抬高聲音,希望楚玉荷能夠聽話,“她是你jiejie,又是你及笄禮的贊禮,你怎么這么跟你jiejie說話!”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楚玉荷大叫道,她長那么大,還是第一次這么憋屈過,“娘!你這么能這樣?大姐的及笄禮那是賓客紛至,空前絕后,怎么到我這兒就成了將就呢?觀禮者來的不多,我忍了;長公主沒有過來,我也忍了;為什么連贊禮楚玉容都交給一個外室女來做?這不是埋汰我嗎?” “荷姐兒!”老夫人的聲音暗含警告,“現在是及笄禮,你該聽話!” 楚玉荷后退幾步,這一刻她恨極了楚玉容。 因為楚玉容,她看到這些貴女們不加掩飾的嘲諷,楚玉容都已經成了這樣了,為什么還要來糟踐她? 呵,拿一個外室女去給它她做贊禮者,說出去都是個笑話。 “這及笄禮我不弄了!”楚玉荷把香案上的發笄和發簪全都掃到了地上,這幾日壓抑的情緒全部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讓楚阿諾來給我做贊者,除非我死!” 她不喜歡這種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感覺,所以她口不擇言了起來:“做錯事的是楚玉容,把蘇純逸變傻的也是楚玉容,為什么遭受白眼的是我?為什么被世人討論的還是我?她楚玉容怎么不去死呢!她死了咱們平陽侯府就不會蒙羞了!” “荷姐兒!你說什么!”蘇氏站了起來,她氣的全身發抖,“她是你jiejie啊!你的親jiejie!” “她害死表哥的時候,她不來參加我及笄禮的時候,她有想過我是她meimei嗎!”楚玉荷怒瞪著蘇氏,“她根本不配當我jiejie!” “夠了!”老夫人拍了怕桌子,“事到如今 你還想要怎么鬧?你是想讓全天下的人看我們平陽侯府的笑話嗎?” 如今楚玉荷也是破罐子破摔,她道:“咱們平陽侯府不早就成了外人眼中的笑話了嗎?祖母,你別在自欺欺人了。” 老夫人黑著一張臉,道:“既然這個及笄禮你不想繼續辦下去,那我也不勉強。” 她掃了蘇氏一眼,冷笑道:“看你養的兩個好女兒。” 阿諾倒是面無惱意,她笑道:“七meimei,今天可是吉日,錯過了今日,可要等個大半年,到時候可不好議親啊。” 楚玉荷扯了扯嘴角,因為楚玉容的關系,她現在已經聲名狼藉了,靖峴哥哥肯定也會不喜歡她了。 蘇氏剛想說什么,便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纖瘦的身影,她脫口而出:“容姐兒……” 因為蘇氏的這句話,眾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蘇氏心里緊張,她不知道楚玉容聽進去了多少,她趕緊解釋道:“容姐兒,你meimei她沒有別的惡意……” “娘,你別再為我說話。”楚玉荷打住了她的話,聲嘶力竭道:“這幾日我被楚玉容這個女人還害得不慘嗎?她是你的女兒,難道我不是嗎?你對我永遠都只有敷衍!敷衍你知道嗎?” 楚玉容臉色本就白,聽了楚玉荷這句話,身子搖晃了幾下,要不是身旁有丫鬟扶著,估計早就倒了下來。 “冤孽啊!冤孽!”老夫人嚴厲說道。 “六王爺駕到——”一個尖銳又獨特的聲音響起,眾人一驚,趕緊紛紛起身走到院子里,準備迎接。 虞彥蕭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直裰,一進來就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氛,他笑道:“都免禮吧,本王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作為侯府的主人,老夫人恭敬道:“怎么會呢,六王爺能光臨寒舍,參加小輩的及笄禮,是臣婦的榮幸。” “那就好,那就好。”虞彥蕭一搖扇子,“那就繼續吧,本王就坐在一旁,不打攪吧!” “不打攪。”老夫人叫了一個小廝再搬一個凳子過來,然后轉身對著楚玉荷道,“繼續吧。” 楚玉荷還被這個驚喜砸的有點暈,沒想到六王爺會親自過來參加她的及笄禮,這真的是天大的恩賜啊,放眼望去,還找不到第二家的及笄禮是如此的有臉面。 于是楚玉荷就暈乎乎地進了大廳,如果是六王爺在,那么她也可以勉強接受阿諾做她的贊禮者。 楚玉容本來就是半道出來的,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僵硬地站在最后面。 阿諾看了一眼被驚喜沖昏頭的楚玉荷,覺得有些好笑,按理說六王爺是她的前任姐夫,如今婚已經退了,這前任姐夫還過來參加及笄禮,這不埋汰人嗎!而且是個人都知道在及笄禮上遲到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這六王爺跟沒事人一樣。 阿諾穩了穩心神,繼續主持著及笄禮,不過她還是發覺虞彥蕭那若有若無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那感覺很不舒服。 “太子殿下駕到——”又是一個太監的聲音。 虞彥蕭眼里閃過一絲玩味,隨即站了起來,笑道:“皇兄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就是聽說五姑娘的meimei今日及笄,所以就過來看看。怎么說她也是孤的良娣,這點面子孤還是要給的。”言下之意,如果不是阿諾,他是不會來的。 可是楚玉荷什么都聽不到,她只知道自己的及笄禮,不僅六王爺來了,連太子殿下也過來了,這是何等的殊榮啊。 又是一陣跪拜,楚玉荷已經飄了起來,或許她等會還可以向太子殿下求一道懿旨,嫁給靖峴哥哥。 及笄禮在繼續,阿諾接過托盤上的象牙梳,準備為楚玉荷梳發髻。 “慢著。”虞彥歧突然開口。 阿諾拿著梳子的手一頓,不解的看著虞彥歧。 “孤先前聽說七姑娘不太喜歡孤的良娣來做贊禮者,”虞彥歧神色自若,就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