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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平嬤嬤瞧見阿諾過來,臉上掛著笑容,道:“今個兒是什么風把五姑娘給吹過來了?” “剛剛去了一趟霓裳閣,給姑奶奶挑了幾匹上好的布料。”阿諾示意秋杏把布匹拿上來。 平嬤嬤趕緊接過,她道:“五姑娘快進來,剛剛姑太太還在嘮叨您呢。” 一進大廳,秋杏就把她身上的披風給解了。 阿諾把身上的寒氣散了散,才去了外間。 楚氏正在吃著碧粳粥,她看見阿諾進來,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越發的深刻, “五丫頭來了呀。” “姑奶奶,最近還好嗎?”阿諾乖巧地坐在她旁邊的榻上,她有把手里提著地食盒拿出來,“這些是酥合齋新出的糕點,姑奶奶您嘗嘗。” 楚氏欣慰點點頭,不過那面色瞬間就變了變,她憂愁道:“五丫頭,你過幾天是不是要參加宮里的花宴?” 原本她是不會管府里的事,所以也不會有什么糟心事傳到她耳里,不過她心疼阿諾,于是就派人去打聽,沒想到發生了那么大的事。 楚氏活得久,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她曾經也與六皇子有過幾面之緣,那六皇子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人畜無害。 如果大丫頭當了太子妃,但是如今太子身體沉珂,日后必定會與六皇子發生奪嫡之爭,她是不愿兩個小姑娘小小年紀就參與進去。 “丫頭啊,那宮里面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楚氏談了以口氣,“為什么你們還要一步一步地往火坑里跳呢。” 阿諾手里端著茶盞,幽幽開口:“也只是下一個懿旨而已,八字都沒有一撇呢。” “五丫頭,你還是太小看那些貴人了,花宴,說白了也只是走過場而已。”楚氏神情嚴肅,不管是誰最后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最后平陽侯府都落不著什么好下場,她不能賭,不能拿整個平陽侯府去賭。 楚氏拉著阿諾的手,道:“我啊,就希望你們能夠開開心心的,好好地活著。” 雖說她與幾個孫輩不親,但是那幾個孩子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自然知道楚玉容的性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楚玉容到時候執意要嫁,那么他們平陽侯府要何去何從。 阿諾抬眼看了平嬤嬤一眼,平嬤嬤示意,她領著秋杏出了門。 屋子里就剩下楚氏和阿諾兩個人。 阿諾給她換了一杯熱茶,勸道:“姑奶奶,如今說這種話已經遲了,你也知道花宴只是走過場,估計沒過多久,那圣旨就該下了。” 楚氏一怔,她定定地看著阿諾,卻發現幾日不見,阿諾變得越發地魅惑妖嬈了起來,一副活脫脫的禍國模樣。 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她不禁為阿諾擔心了起來,“五丫頭,你老實跟我說,你與那六皇子見過是不是?” 阿諾點頭,如實回答,“那日我在街上走著,遇到了安國公府的馬車,可是那馬兒受了驚,弄上了我,幸好被六皇子所救。 ” “難怪。”楚氏喃喃道,“可那是皇家人啊,或許今天風光無限,明天卻連個命都沒了。” 阿諾眨了眨眼,忽而笑道:“姑奶奶,您也知道那六皇子看中我,其實是看中平陽侯府的權勢。” 楚氏當然知道,這才是她最為悲哀的事情,一個正值年華的姑娘,卻只能淪為父親的棋子,嫁進那冰冷的牢籠。 他哥哥還在世的時候,一直都是保持著中立的態度,沒想到他那個外甥卻是野心勃勃。 “丫頭,你如果不喜歡那六皇子,我就幫你想辦法,我記得外家還有一個及冠的少爺,都還未婚,到時候我啊就去外家那里幫你保一個媒。”楚氏想到了一個辦法。 阿諾搖頭,她反握著楚氏的手,“皇命難違。” 楚氏漠然。 阿諾又開口:“姑奶奶,如果,我說如果六皇子要奪嫡,那么太子的勝算大嗎?” 楚氏眉心一跳,原本這種事就應該藏著心里,沒想到阿諾卻那么直白地說了出來,她遲疑了一會,才回答:“太子殿下那是常年行走在沙場上的,刀劍飲血,說的就是他了,論謀略,論手段,論治國,六皇子是遠遠比不上的,可惜了……” 雖然皇上瞞得很死,但是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風聲傳出來,大家都心照不宣,開始了默默站隊。 阿諾聲音嬌軟,但卻很鄭重:“祖母,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咱們侯府也沒法跳脫出去,那么咱們就只能站隊了。” “你說……什么?”楚氏詫異道。 “咱們來賭一把吧。”阿諾沖他她笑笑,“不是太子就是六皇子。” 前世的時候,虞彥歧因為中毒的事,所以并未迎娶正妃,反而被皇上塞了一大堆侍妾過去。但是現在虞彥歧并未再次中毒,那么硬迎娶正妃側妃的事也會提上日程。 依目前情況來看,楚玉容嫁進東宮的幾率會很大。 就算平陽侯跟六皇子結盟,但他最終也一定不會放棄太子妃這個香餑餑。 楚氏心里震驚,如果到時候圣旨下了,那么他們平陽侯府跟同時跟太子殿下和六皇子有了聯系,這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他們只能選其一,才可保其身。 可是平陽侯卻不愿意這樣做。 不過楚氏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狐貍了,怎么會不知道阿諾心中所想呢,她的眼神里帶著探究,“丫頭,你是不是認識太子殿下?” “對。”阿諾點頭,她聲音篤定:“所以我不會讓楚玉容嫁進東宮的。” “能進東宮的只會是我。” “只能是我。” “丫頭,你……”楚氏詫異道,她不明白阿諾我為何會有這樣的執念。 阿諾蹲了下來,她緊緊地握著楚氏的手,眼里有深深地孺慕之情,“如果我們要保住平陽侯府,只能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她語氣輕柔,又帶著笑,“我記得元后曾經與開國公府有過一段淵源。” 楚氏怔了怔,她外祖父是開國公府,只不過近些年來逐漸式微,后來慢慢地兩家也沒有什么來往,四十年前,開國公就舉家搬遷到了崖州。 元后與開國公的兒媳是遠房親戚,所以元后小的時候也在開國公府里生活過兩年,后來及笄后就接了圣旨進了京城。 “祖母,您要明白,就算六皇子再怎么不高興,太子殿下永遠都是正統,永遠是嫡出。”阿諾一字一頓道,“只要六皇子動了歪心思,他就不定不為天下所容。” 楚氏面色復雜,她隱隱有些預感,今后,這平陽侯府不會太平啊,可是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侯府就那么沒了。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祖母明白。”她知道那個淵源就是他們侯府的保命金牌。 入夜,月光如水,繁星點點。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