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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則是單手托著下巴,揉著凌亂的頭發張大嘴巴打呵欠,眼角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王家保課桌靠墻的那一邊藏多張椅子,專門用來堆放他們的私人物品,比如張文碩買來的、最后卻又變成陳也專用的軟墊枕頭。王家保拿起枕頭就丟給陳也,揉了揉眼角因為打呵欠而憋不住的眼淚花兒。陳也單手接住枕頭,回過頭對夏末說:“你坐到外面來,我和你換個位子。”原本陳也是坐在里邊靠窗位置的,但是平時都是和夏末一起進進出出,特別是上早課的時候沒一次比夏末早到教室。他一個一米八多的高大身軀,老是要越過夏末擠進去里面的位置坐倒也不容易,索性兩人的座位也就不分你我,隨時隨便換著坐。夏末沒有任何意見,和陳也換個位子坐到外邊來。陳也把軟墊放在桌面上,把旁邊的窗簾也給拉上。夏末看他這杖勢,完全就把講臺左側的宣傳欄上“七班是我家”那五個大字發揚光大,準備要一覺睡到天昏地暗一樣。這會兒英語老師已經拿了一疊早測卷進來了,但是這對于陳也而言完全不列入“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之內,他都不用看一下老師的臉色,把軟墊拍兩下拍得蓬松一點,然后就很干脆地直接倒頭趴下。夏末好氣又好笑,道:“你們昨晚這都干什么去了?”一個個像是昨晚“一夜好幾次”,導致現在“精力”不足,完全就累到不行。夏末在這個特定的場景里所用的“精力”一詞的定義,等于“jingzi”加“力氣”。陳也臉對著墻壁那邊,顯然已經困到懶得開口應夏末一聲,只給夏末留了一個后腦勺。夏末搖了搖頭,拿過前邊傳下來的早測卷子便開始答題。再說班上發生了這起學生在校內挨打的事件,作為科任老師的可能還沒接到消息,但是作為班主任的曼姐可是被嚇得不輕。早測還沒進行到一半,曼姐就直奔班里來了,她找到和趙浩然他們倆個同宿舍的同學,詢問到兩人大清早才回的宿舍,鼻青臉腫活像豬頭,徐博志的手臂還關節錯位。早上七點,校醫務室一開門,兩個室友就趕緊帶著他倆過去處理傷口。夏末也關心趙浩然他們的情況,便主動請求跟班主任一起去校醫務室。作為一班之長,夏末這會兒跟著班主任一起去醫務室也是合情合理,曼姐隨即點頭答應。曼姐的眉頭似乎打了死結,一路上一刻也沒能松開。醫務室距離教學樓不遠不近,夏末和曼姐趕到的時候,身上居然蒙上一層薄汗。趙浩然和徐博志兩人果然在醫務室里,臉上皆是掛了彩,徐博志一只手臂還纏了一條長繃帶掛在脖子上。曼姐走進去就聽到趙浩然倒吸氣的“嘶嘶”聲,醫師正重新給他臉上多上一層藥。臉上擦破皮的傷痕其實都算是小事,但是再小的傷口被消炎藥水這一涂,還是會疼得齜牙咧嘴。趙浩然一看到曼姐,簡直就委屈得欲哭無淚。曼姐走上前,一臉愁容地關心他們:“浩然,博志,你倆沒事兒吧?”醫務室里的醫師手不停地繼續給他倆搽藥,回過頭跟班主任說:“沒多大事,多的是皮外傷。”趙浩然心里那叫一個吃癟,心里難受得心頭癢啊,他這平白無故多了一身皮外傷,還說是“沒多大事兒”,政治老師教他們的人權這都哪兒去了。曼姐和夏末在床鋪旁邊坐下,曼姐問:“你們不知道是誰打了你們的嗎?”趙浩然頓時覺得很尷尬,心里覺得這事兒說出來太丟人,就伸出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徐博志。他本來只是想示意徐博志開口跟曼姐說事情的過程,結果一不小心就捅到徐博志還掛著的受傷的手臂,把徐博志疼得沒忍住,直接就當著曼姐的面爆出句粗口。曼姐皺著眉忙說了趙浩然一句:“哎哎哎,你小心看著一點。”趙浩然不好意思地跟徐博志道歉:“哥們,沒事兒吧?”徐博志緩了一下疼痛,直接開口跟曼姐說:“我們是被別人蒙住頭打的……沒看清對方是誰,不過對方至少得有三、四個人吧,但是應該不是和我們有過節,只是……感覺像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說到這里,徐博志看著曼姐的視線挪到夏末臉上。夏末一愣,隨即就定下心來,覺得自己猜測的應該已經符合了七、八成。原來趙浩然和徐博志不是一下晚自習去飯堂吃宵夜這一路上被打的。宿舍的門禁是十一點,兩人剛吃完宵夜從飯堂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40多分了,這會兒學校里還有晚回的學生,但是人數不多。趙浩然吞吞吐吐地接過話說,他們是在食堂后門出來的小路被蒙了頭,然后被拖到飯堂后面寬闊的小樹林地被打的。趙浩然說有好幾人拽著他,而且對方人高馬大,力氣也大,一對一他都干不了,根本就掙脫不開。當時的處境幾乎叫他絕望,大概昨晚去食堂吃夜宵的人少,食堂的工作人員又都在檔口的前臺,竟也沒人注意到他們在后面發生的事情。事情的結果就是趙浩然和徐博志被胖揍了一頓,等到對方散伙跑掉,他倆才暈乎乎地爬起來。當時已經是十一點多,早已經過了門禁的時間,兩人的手機又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沒了手機可以聯系人,他們又怕那伙人又回頭來揍人,就趕緊跑去保安室那里避過一晚上。曼姐聽完氣得夠嗆,忍無可忍地說:“這在學校里都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夏末皺著眉頭問:“既然當時已經過了宿舍門禁的時間點,他們應該也是進不去宿舍又出不了校門。你們到了保安室之后,沒有保安人員及時出來巡邏嗎?”夏末顯然是處于局外者的思維在看待這件事情,起碼趙浩然吞吞吐吐的說辭讓夏末半信半疑,雖然飯堂檔口的阿姨們距離后門是有些遠,但是飯堂里的學生越少就意味著飯堂越安靜,在這個前提下,趙浩然和徐博志還能被悄無聲息地拖到后面的空地?除非他們啞巴不掙扎吧?只是夏末雖然這樣想,但是趙浩然和徐博志身上的傷已經是明擺著的事實,就是鐵證當前,也由不得夏末再怎么猜忌。不過,最令夏末在意的,相比之下還是徐博志那句不是和他們有過節,而只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趙浩然點點頭,咬牙切齒道:“有,昨晚值班的一隊保安人員在學校里搜尋了一圈,結果一個人影都沒找到。”曼姐聽得清楚,她又開口問徐博志:“雖然不知道是誰打了你們,但是博志你們心里總有個底吧?最近有沒有和哪些人有過節的。”徐博志一聽就搖了搖頭,說:“我們從開學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