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我記得我們一起把酒言歡。不該記得的，我都不記得。所以……你呢，你都記得什么？”

“我……”是子明是子明沒錯！

這樣說的話，面前的人，就一定是子明！

“子明，我都記得，我欠你一個道歉。”林允琛知道，子明是不想再提起那不愉快的事了。可那件事，他給子明造成的傷害實(shí)在太大，他不可能當(dāng)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子明雖然不想再提起，但子明一定也是記得的。

所以他欠子明一個道歉，他要向子明懺悔。

只有把過去的罪惡贖清，他們才可以，重新談友情……可是，贖得輕么？

楊子明的出現(xiàn)，給林允琛的震撼很大。但因著楊子明太過平常的反應(yīng)，林允琛還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忽然而來的真相，畢竟，存在于他面前的人，太過真實(shí)，讓他無法忽視。

此時存在于他面前的人，也太過平靜，讓他哪怕連久別重逢后的感傷都無法外放出來，只能將一切深深斂藏于心底，也盡量地、回以一個自在尋常的重逢。

該說的話，卻還是要說。

“子明，對不起。”林允琛鄭重道。

“允琛，不要這么說……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么，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誰還沒有個年少糊涂的時候呢，你說是不是？你……愿意原諒我的年少糊涂嗎？”

林允琛連連點(diǎn)頭，隨即又是急忙搖頭，道：“不不不……子明，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么過分的話，我不該一走了之，我當(dāng)天應(yīng)該再回去確認(rèn)一番……”

“好了”，楊子明打斷了林允琛的話，道，“允琛，你非要讓我難堪嗎？”

“不是，我……”我不是要讓你難堪，我只是想向你道歉。

但看到子明眼中的苦澀，林允琛忽然明白，自己應(yīng)該立刻終止這一話題。

“子明，你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嗎？在做建筑設(shè)計(jì)？”林允琛壓住了心里翻涌的千萬種混亂的情緒、壓住了千言萬語，只用最平常的語氣，笑問了一句。

“是啊”，楊子明笑道，“當(dāng)年摔斷了腿，險(xiǎn)些殘廢，去國外做治療，痊愈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那邊的環(huán)境，就留在那里了。”

“不過啊……”楊子明還是笑得隨意，“落葉歸根嘛，這兩年上了年紀(jì)，愈發(fā)想家，就想著，是該回來了。回來找個安生的工作、陪陪爸媽、找個媳婦兒，好好兒過日子。”

第240章故人已非昨

林允琛也和他玩笑道：“這就上了年紀(jì)啦？今年才二十九嘛，正是好時候呢！我就總覺得我還年輕，總覺得自己嫩著呢！”

“還嫩著？眼瞧著就奔三的人了，看你這滿臉胡茬兒！怎么樣，結(jié)婚了沒？”楊子明笑問道。

林允琛道：“還沒呢……不過……有交往的人。”

“呦呵！正經(jīng)交往的那種？認(rèn)真的那種？”楊子明完全震驚，道，“你說你結(jié)婚了我或許還相信，畢竟有家里的關(guān)系，你說你有交往的人……我可真不信。你心這么野，能收得住？”

“是真的……”林允琛只是猶豫了一瞬，便下了狠心，道，“我們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一直到現(xiàn)在。但是，我只和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不要泄露出去，我們倆現(xiàn)在還處在保密狀態(tài)，沒到公開的時候呢。”

楊子明依舊是一副隨意的樣子，笑道：“你可別逗我了，從大學(xué)起一直到現(xiàn)在？算起來可有七八年了啊，你能和一個人兒處上七八年？我咋就不信呢！”

“真的”，林允琛認(rèn)真道，“子明……我很喜歡他，我和他是認(rèn)真的。”

既然子明不想提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林允琛想要說出口的一句“我對不起你”，也就沒能說得出。

現(xiàn)在的子明，只想把他當(dāng)朋友，這不好么？

何必非要把話題往另外一種感情上扯，讓彼此都不痛快呢？

“既然是認(rèn)真的，都處了七八年，還藏著掖著干什么？直接帶到家里去啊！你生日大，今兒都二十八了，早就到了該娶媳婦兒的年紀(jì)了，還有什么顧慮啊？他家庭條件不好，你媽看不上？”

“他是男的。”林允琛道。

楊子明的笑容僵住了……這一次，著實(shí)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讓自己勉強(qiáng)笑說了一句：“可以啊，早我怎么沒看出來你也好這口兒啊……”

可這笑，卻比哭都難聽。

彎起的嘴角實(shí)在撐不住了，楊子明緩緩收回了笑容，低下了頭。

靜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挺好，允琛，你有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這很好。”

見到子明如此反應(yīng)，林允琛就知道，他其實(shí)并未完全釋然。

因而那句早就想說的、那句已經(jīng)在他的墓碑前說了無數(shù)次的話，終于，還是當(dāng)著他的面兒說了出來：“子明，我對不起你。”

“允琛……”楊子明抬起頭，看向林允琛，道，“沒什么對不起的。我只是覺得驚訝而已，真的，你別誤會，沒別的原因。都說了，當(dāng)初只是年少糊涂。如今多少年過去了，我早就釋然了，真的……”

“哎？你有他的照片兒沒有？長得好看不？快讓我看看！”楊子明一臉八卦地問道。

“有！不過我有比照片兒，更直接的，你快過來！”林允琛向楊子明招了招手，讓他到電腦前來。

“噓……不過，你等會兒可別驚呼啊，萬一讓外頭的人聽到了，可就麻煩了，你就只管看”，林允琛倍兒自豪，“我媳婦兒長得可好看了，說是傾國傾城都不為過！”

楊子明看了他一眼，嫌棄地?fù)u了搖頭。

林允琛打開了監(jiān)控頁面，調(diào)近了些，指了下季洋，道：“就是他。怎么樣，好看吧？”

楊子明認(rèn)真地看了一會兒，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看，真好看。”

林允琛更自豪了：“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我的眼光還有差？”

林允琛是無心之言，楊子明聽著，心里卻是不舒坦。難免會想到……所以，你是眼光高，才看不上我的？

“哎？你現(xiàn)在住在哪兒？你爸媽家嗎？”林允琛問。

“沒有，我回來有一個月了，買了個裝修不錯的二手房，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晚上我叫上季洋，咱一起去你家喝點(diǎn)兒唄？慶祝你……回國！”

此時，又能和子明這樣自在隨意地聊天兒，林允琛是真高興。被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沖昏了頭腦，險(xiǎn)些沒說出“慶祝你死而復(fù)生”，那可就太尷尬了！

“今兒不方便啊”，楊子明道，“我今晚得回爸媽那兒。我這兒也剛收拾好，一直都沒抽出空好好陪陪二老，今兒都和他們說好了要回去，二老都盼著呢，不好放他們鴿子。”

林允琛笑道：“沒事兒，你忙著，等以后有機(jī)會，我再帶他和你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