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海面的目光，含笑道。

“對于人類的事我還是有所了解的。”顧時一攤攤手,正好現(xiàn)在陽光不錯，他干脆就趴在巖石上順便曬曬太陽。

男人隱秘的目光從少年姣好的腰線以及鮮紅的鱗片上掃過，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的沖動，笑道：“深海里的人魚也對人類世界感興趣嗎？”

“對于除自己之外的另一智慧生物，我自然感興趣。”顧時一答得毫無破綻。

“這回答不錯。”男人笑道。

“身為人類，你身體很好嘛。”顧時一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不在意地道：“既然如此，我也要回去了。”

如果被發(fā)現(xiàn)自己偷跑出來，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不再留會兒？”男人有些遺憾，卻并不挽留，只是問道：“那我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shù)嗎？”

“約定？”顧時一歪歪頭，想起昨天暴風(fēng)雨里自己說的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后干脆利落的搖頭：“那就不用了，你自己走吧。不過，要求我得換一個。”

“換成什么？”男人順著他的話問道，但心里對顧時一要提出什么要求早已心知肚明。

果然，顧時一道：“獲救后不可以將這里的事說出去，也不可以再來尋找。”

他看了一眼男人，手撐著下巴，華麗的魚尾高高揚起，又重重地落下，拍起晶瑩的水花：“你們?nèi)祟愒谌唆~眼中的形象可不怎么樣，也別再打著故意落水會被救的念頭或是來這里轉(zhuǎn)轉(zhuǎn)偶遇人魚的想法了。”

會這么特地跑到海面上捕捉野生主角的人魚就他一個，其他人魚就算偶爾上了海面，遇到人類落水，也不會這么好心的救起來，不落井下石把人弄死就不錯了。

而且，以人類目前的能力，還沒辦法勘測到人魚居住的深度，所以顧時一是完全不擔(dān)心攻會找到人魚。

男人被水花濺了一身，卻也不惱，只是繼續(xù)微笑道：“昨日那只人魚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用你們?nèi)祟惖脑拋硇稳荩乔閭H關(guān)系。”顧時一攤攤手：“別看他年齡小，醋勁可是很大的。”

“看出來了。”想起昨日的事，男子深有同感地點頭。再加上顧時一今天一來，他就發(fā)現(xiàn)珍珠已經(jīng)被換掉了。

白色的珍珠變成了黑色，掛在那修長的脖頸上，倒是顯得少年的皮膚更加白皙。

他看了看，見小人魚想要游走了，才連忙道：“我還沒告訴過你我的名字，我叫做何秋，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葉北牧。”顧時一擺擺手，覺得自己再不走可能就要被抓個現(xiàn)行了。

然后，江楚果然沒有出他的所料，不負期望的抓了個現(xiàn)行。

顧時一：并不想在這種事上說得這么準……

他看著突然從海中冒出來的人魚，捂著額頭陷入了頭痛中。

現(xiàn)在游回去裝作自己沒來過可不可以？

“你說過不來這。”江楚面色陰沉，開口而出的語言卻換成了另一種男人聽不懂的種類。

似乎是不用太過于動舌頭就可以發(fā)出的音色，聽起來莫名的有一種古老華麗的感覺。是人魚獨有的語言嗎？男人頗為感興趣的挑起眉。

“我……”顧時一沒想好解釋，江楚又突然轉(zhuǎn)換成人魚的語言，讓他有點反應(yīng)不及，張張口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就不知道該說什么。

“和我回去。”見他如此，江楚微微瞇起眼，神色又危險了幾分：“你擅自跑出來，還與人類會面，已經(jīng)嚴重違反了人魚守則。”

“人魚守則？”顧時一腦袋一懵。

他怎么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

然而江楚神色篤定，顧時一就相信了他，默不作聲的低下頭表示認錯。

江楚帶有惡意的目光落在何秋身上，啞著嗓音開口：“發(fā)現(xiàn)人魚的人類，也不能放他離開。”

“不行！”顧時一反應(yīng)很大，尾巴一擺就擋在了何秋身前：“你昨天可沒說這個守則。”

“人魚守則是每一個人魚都需要熟記的，昨日我不提，只是以為你會遵守，不想讓你太傷心罷了。”江楚緊抿著唇，看上去神色冰冷陰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嘴中已經(jīng)因為緊咬牙關(guān)而嘗到了血腥味。

尤其是在顧時一擋到何秋身前的那一瞬間更是如此。

顧時一有些不安的拍了拍尾巴，他不想因為其他人和愛人鬧翻，但是為了保證這個世界的存在，他又不能讓愛人殺了何秋。

現(xiàn)在主角受還撐不起整個世界。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出來了。”顧時一仍舊擋在何秋身前，語氣中帶上了祈求：“你留他一命。”

“你是在為了這個人類和我妥協(xié)嗎？”江楚心中怒火更甚，看到少年在他面前露出低姿態(tài)，還是為了一個人類，他就忍不住從心底升騰而上的殺意。

顧時一此時也知道自己再如此下去，怕是會弄巧成拙。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訴說才能讓江楚放其一馬，只好堅持地擋在何秋身前，側(cè)頭用眼神示意對方先行離開。

何秋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看這個架勢以及顧時一的神色，也大致猜出些。就隨著顧時一的意思，慢慢后退，遠離了海邊，回到了自己昨晚待著的洞中。

雖然好奇，但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海邊的顧時一還和江楚僵在那。

“你在氣什么？”他們互相對視了很長時間，顧時一終于輕嘆了一聲：“在氣我一定要救這個人類嗎？”

他對這個人類的態(tài)度的確看上去有些曖昧，江楚又是個愛吃醋的性子，生氣十分正常。

顧時一以為僅此而已，再頂多加上江楚對他私自接觸人類這種危險的生物甚至想要跑到充滿人類的世界的惱怒罷了。

江楚之后的言論果然如他所料。

“我說過了，人類是種陰險狡猾的生物，讓你遠離他們。”江楚攥緊了手，面上的表情看上去也的確惱怒得很：“你為什么一定要靠近？”

“人類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顧時一試圖糾正他，至少想讓他知道，自己不會那么輕易地就被人類傷害。

但是江楚并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游近了，靠近他道：“當初被人類殺害的人魚不少，都是因為盲目相信了人類才會如此。若是你有一天也像他們那樣……那我怎么辦？”

少年略帶稚嫩的聲線微微顫抖，嗓音由先前的冰冷慢慢變成了恐懼：“你走了，我怎么辦？我不想一個人守著這片海洋。”

他這樣子讓顧時一的心一下子軟了，更何況的確是自己有錯在先。

看著江楚，他才恍然想起這一世的愛人年紀尚小，他們又是剛剛在一起，自己根本沒有給對方安全感。

滿滿的歉意瞬間就充斥了顧時一的心，他抱住江楚的肩膀，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道：“抱歉，是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