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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丟盔棄甲,一身狼狽。于是他把自己龜縮在厚厚的鎧甲里,固守著和圈圈的那塊小小天地。而世事萬千,誰能想到,若干年后,命運又讓他們糾纏在一起,而這一次,糾纏更深。陸衍再度強勢地闖入他的生活。這強勢,卻不像是曾經那樣的“咄咄逼人”,而是潤物細無聲般侵蝕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等他再回首時,才發現幾乎過去的每時每刻,都鐫刻著陸衍的烙印。面對著這樣的陸衍,溫庭言有時經常會陷入沉思。或許是某一日的早上,他扶著他,走過長長的林蔭小道,然后蹲下身替他系上散開的鞋帶。又或許是某一日的午后,他捧起他的腳,認認真真地替他修剪長長的腳指甲。陽光打在他身上,他抬頭對他一笑,然后又低下頭去。也或許是某一日的深夜,只因為他的隨口一說,他便認真研究做法,為他端上一盆美味的食物……甚至有時候他都會產生一個恍惚的想法,或許,就這么過下去,也不錯。在經歷了生死之后,人才會發現過往的愛與恨似乎都沒有了意義。只有眼下正在經歷的時光,才是最值得銘記的存在。這么想著,溫庭言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再勇敢一次。至于過程,那就順其自然吧。溫庭言低下頭,抿嘴笑了笑,覺得這世界又可愛了幾分。☆、第74章要說這世界,這幾日確實可愛了幾分。圣誕節要到了。商鋪、街道都被裝點得美輪美奐。陸衍晚上載著溫庭言回家,都能看到車窗外燈光閃爍,游人絡繹不絕。平安夜的時候,肖老還特意拿了幾個平安果過來,對著溫庭言和圈圈說了幾句吉利話。圈圈捧著大蘋果,咯咯直笑。陸衍打了電話,說是臨時有事,要晚點到,溫庭言叮囑了他幾句,便也沒有在意。哪想到沒過多久病房里突然來了個圣誕老人,不是陸衍是誰?溫庭言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卻也全程配合地裝作不知。只有圈圈還以為是真的圣誕老人,有些害怕得不敢靠近,又有些好奇地想要靠近,那糾結的小模樣,著實讓人忍俊不禁。陸衍倒是把戲演得真真的,他問道:“是圈圈小朋友嗎?”圈圈一手拉著溫庭言的衣服,點點頭。“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圈圈又點點頭,又想了想,奶聲奶氣地喊道:“爺爺。”溫庭言忍不住輕笑出聲。得,這輩分,全亂了。陸衍假咳一聲,繼續問道:“你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嗎?”圈圈歪著腦袋打量他:“送禮物。”“對了,我們圈圈真聰明。”圣誕老人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說道,“因為有人和我說啊,我們圈圈是世上最好最可愛最乖的寶寶了,所以我們呢,要送一些禮物給他。”圈圈立刻露出驚喜的眼神,先是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又轉過去看了看圣誕老人。溫庭言摸摸他的小手,溫柔一笑。“圈圈寶寶想要什么禮物呢?”圈圈害羞地沒有作聲。溫庭言跟著從旁輕聲問了一句:“圈圈要什么禮物呀?”“恐龍。”圈圈最近喜歡恐龍喜歡得厲害,問什么都說恐龍。“還有呢?”“霸王龍,奧特曼龍……”他把他知道的、不知道的恐龍都說了一遍,里面不乏他原創的恐龍種類。“圈圈認識這么多的恐龍啊。”圣誕老人故作驚訝道,“我們圈圈真是太厲害了!那圈圈閉上眼睛好不好,爺……我要施魔法了哦。”圈圈興奮地立刻閉上眼睛,等到再次睜開眼,發現面前是大大小小各色各樣的恐龍,他不由地“哇”了一聲,跟著拍起了小手。“圈圈喜歡嗎?”“喜歡。”溫庭言狡黠一笑,又跟了一句:“那爺爺送你這么多禮物,你要說什么呢?”“謝謝爺爺。”圣誕老人尬笑:“不用謝。那爺爺要走了,要給別的小朋友送禮物去了,圈圈再見。”“再見。”圈圈揮手拜拜,附送飛吻一個。等到陸衍再度出場,已經恢復成了本來面目。看到圈圈滿床的玩具,戲非常足地問道:“哇,這是什么呀?”“圣誕爺爺送我禮物。”圈圈炫耀道,然后滔滔不絕地向陸衍介紹起自己的寶貝恐龍來。陸衍時不時地發出驚嘆,還變著法地夸圈圈聰明。可把圈圈得意壞了。窗外簌簌落了雪,萬家燈火中,他們這小小的一盞格外溫馨。☆、第75章圣誕過后,馬上又是新一年的元旦。圈圈又結束了一個療程的治療,被接回家住上幾日。日子也巧,正是一年的最后一天。陸家大宅一片喜氣洋洋。這天晚上,溫父溫母還有邱秋都被接到了陸家,他們要過一個團團圓圓的新年。圈圈被換上了新衣服,一身紅火,像個年畫娃娃。他今晚的興致也格外得高漲。溫庭言的身子已經很重了,不方便再抱他,他便乖乖地坐在陸衍的懷里,只是一只手還不忘牢牢拉住爸爸的衣角。晚飯開始的時候,陸父先說了幾句場面話,一群人在一片“新年快樂、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祝福聲中碰杯。酒過三巡,眾人也逐漸吃得放開了。溫父和陸父說著話,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就流了淚,說自己疏忽了對溫庭言的關心,又說溫庭言過得太苦了。眾人一陣勸慰,溫父擺擺手,使勁擦了擦眼淚。又見溫庭言起身走了過去,遞上幾張紙巾,溫聲說道:“爸爸,我現在過得很好。”現在的溫庭言已經能平靜地和這個世界握手言歡了。從前的他,對于父母的缺席不能說是不怨的,為什么工作比家庭重要,為什么學生比自己的孩子還重要?從前的他,不明白,現在的他,理解了。不是不重要,只是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有自己的職責。日常的生活里,人們有太多的選擇,可即使選錯,也不過是換一條路重新走過,并不會動搖到根本。于是便覺得這選擇稀松平常,卻忽略了人心脆弱。若是他們能夠預見溫庭言要走的路,必然會投入多一分關注。他們已經足夠后悔,溫庭言沒有必要再在他們的傷口上撒上鹽巴。更何況,他已經對現在的生活足夠知足,談不上有多壞有多苦。溫父聽了溫庭言這話卻是愈發老淚縱橫,五六十歲的人像個孩子一樣把臉埋在自己的手上,哭得不能自已。陸衍這時候也走了過來,他誠懇地說道:“叔叔,若說錯,那不是你們的錯,是我的錯。如果沒有碰上我,阿言也不會過得那么辛苦。您不要責怪自己,要怪就怪我,您要打要罵盡管朝我來,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您那么傷心,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