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師，一個家，就算不是大富大貴活的也是滋潤。

其實，按照楊翌他老媽的讀者群，當(dāng)初是考慮過到成都買房子的，可是畢竟老一輩的都在這邊，為了就近照顧，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方恒聽的羨慕嫉妒恨，現(xiàn)在房價一年一個樣，成都的地皮更是貴，本來以為過兩年就能夠攢夠的錢到了時間卻遠(yuǎn)遠(yuǎn)不夠。果然看不起金錢的人也得從另外一個角度去崇拜金錢。

倆人進(jìn)了一棟大樓，電梯里按了7樓，方恒仰頭看著數(shù)字的變化，又長出了兩口氣，穩(wěn)定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

楊翌身上有家里的鑰匙，卻在開門前敲了兩下門，還沒等插進(jìn)去的鑰匙扭轉(zhuǎn)，門就從里面被人打開，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婦女出現(xiàn)在了兩個人的眼前。

“媽。”楊翌喊了一聲。

方恒盯著楊mama的臉看，終于找到了印象里的模樣，當(dāng)初楊翌去考研他就見過楊mama，可是那時候的楊mama更加年輕，留著一頭的長發(fā)，還畫了淡妝，看起來很溫柔很知性，現(xiàn)在頭發(fā)剪短了，再加上歲月不饒人，確實有不小的變化。

“回來啦？來，快進(jìn)屋。”楊mama笑容和藹地把兒子迎進(jìn)家，接過兒子手上的包，視線這才落到方恒的臉上。

方恒急忙打起精神笑。

“爸呢？”楊翌問。

“馬上下班，這位是？”楊mama看著方恒問。

“方恒。”楊翌介紹道：“還和你吃過飯呢？不知道有印象沒？”

楊mama盯著方恒的臉看，一時間沒想起來。

方恒急忙開口：“就是楊營考研的時候，您來送他，之后中午一起吃飯。”

“啊！”楊mama恍然大悟，笑了起來，“想起來了，記得你那時候很小啊，眼睛一直紅彤彤的，低著頭，對了，好像那時候你好像還被飯嗆了一下，然后就跑得沒影了。”

“呵呵。”方恒尷尬的笑，那時候楊翌走，正是傷心的時候，哪兒有心情吃飯？再加上連長他們一直圍繞著楊翌在說話，結(jié)果一下悲從中來，借著嗆飯就跑出去哭了。

“來，先進(jìn)屋說，休息一下。”楊mama轉(zhuǎn)開話題，從鞋柜里掏出兩雙拖鞋放在地上。

幸好換了新襪子。方恒脫鞋的時候想，而且這鞋也沒穿過幾次，否則正是爭印象的時候，有味就糟糕了。

正扶著墻的楊翌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轉(zhuǎn)頭看過來，抿嘴輕笑。

方恒還了個眼白。

進(jìn)了屋，倆人坐上沙發(fā)，楊mama給他們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單人沙發(fā)上便和兒子聊了起來，方恒覺得無聊，但是卻更加的規(guī)矩，再加上部隊里混了那么多年，就算心里想著，臉上也看不出來，有時候還會附和幾句，笑上一笑。

楊mama和兒子大概談了下話，就轉(zhuǎn)口問上了方恒：“方恒啊，你打算在綿陽玩幾天？我們這里有不少好地方？今天休息下，明天我陪你們逛逛。”

方恒笑著說：“我過來辦事，如果順利，能待不少時間。”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您老愿不愿意招呼我了。

“哦。”楊mama點頭，“公事？需要幫忙別氣啊。”

“媽。”楊翌吞了口口水吸引了母親的注意力，淡聲說道：“不是公事？”

“？”

“私事。”這么說著，楊翌已經(jīng)抓住了方恒的手放在了膝蓋上。

無論是方恒和楊mama都愣住，方恒是沒想到楊翌這么直接，楊mama是一時間沒回過味來。

楊翌繃著臉也不笑，只是抓了一會，見屋里氣氛一時凝結(jié)，于是松開抓握在一起的手拿過了遙控器遞給方恒：“你在這里坐一會。”然后看向母親，“媽，我和你去屋里談?wù)劇！?/br>
“呃？哦……”楊mama應(yīng)聲。

方恒耳朵尖發(fā)熱地低了頭，不敢看人。

楊翌和母親進(jìn)了屋，深深看著有些無措的母親，楊翌輕輕說道：“媽，我喜歡他。”

“……”

“這次把人帶回來，就是想介紹給你們認(rèn)識。”

“可是……”楊mama眉心漸漸蹙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我選的路我可以承擔(dān)，媽，你知道的，我不會做沖動的事。”

“可……”

楊翌“咚”的跪在了地上，抬頭看著母親：“媽，我喜歡他，我愛他，分不開了。”

“……”楊mama眼眶一紅，脫力般地坐在床邊。

楊翌挪到床邊，誠摯地看著母親，抬手想要把母親臉上的淚水拭去，卻被母親一把打開，頃刻間，淚如雨下。

“媽……別哭，你這樣我也難受，心疼。”紅了眼眶的楊翌看著母親，聲音染上了水汽。

楊mama搖著頭，將臉偏向了一邊。

“媽……”

“你出去……”楊mama抽泣地說著，無力地?fù)]了揮手。

“媽……”

“出去……”

“……”楊翌深深地看著母親，“你接受不了，我先帶他去外面住。”

楊mama沒在說話，只是低著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爸……那邊，我去說。”

楊mama吸著鼻子，看著自家兒子，語重心長地問：“你知道，你選的什么路嗎？”

“知道，我知道，今天做這個決定早就想好了，我轉(zhuǎn)業(yè)，離開部隊。”

“沒那么簡單。”楊mama搖著頭，“你以為只有部隊才管這些？”

“當(dāng)然不是，可是總會找到接受我們的地方。”

“那你以后怎么活？”

“香港、臺灣、歐美都承認(rèn)了同性婚姻，媽，沒那么艱難，相信我，真的沒那么艱難。”

“那我們呢？你奶奶他們呢？他們能接受嗎？”

“這不重要，媽，我只要你們知道，你們認(rèn)同就夠了，以后會好的，都會好的。”

“……”楊mama沉默了下來，過了半響搖頭，“你把人先帶走吧。”

“嗯。”

方恒很緊張，那邊說的話他基本清清楚楚聽到，放在腿上的拳頭越握越緊，直到最后確認(rèn)楊翌的母親還是不接受自己，直接“唰”的站起了身，往臥室走去。

方恒的突然出現(xiàn)讓兩個人都很驚訝，可是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方恒就直接跪在了門口。

楊翌詫異地看著方恒，又看向母親。

母親卻一時間無法將目光從方恒臉上收回。

“阿姨。”方恒說，“我對不起您，讓您傷心了，但是我今天跪在這里就是表明自己的決心，這輩子除了我爸，我沒跪過任何人，所以希望您能看著我，我不會讓您覺得自己兒子選錯了人，我們一定會很幸福。所以……”方恒吸了吸鼻子，堅定地說，“我今天先離開，以后如果您愿意，我會再來看您。”

說完，方恒雙手支地站起了身，看向楊翌：“我先離開，你陪阿姨，有事電話聯(lián)絡(luò)。”

楊翌收回眼中贊賞的目光，微微遲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