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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過縣衙,奪了軍資,竟有一張巨弩,在這次戰場里巨弩射傷數人,打退官兵前兩次的進攻。縣尉帶人堆柴東寨門,放火焚燒,攻破一門,章義沖在前,砍倒數位賊寇,還一劍劈裂巨弩。賊寇殊死反抗,官兵被殺退,死傷不少,老趙鳴金收兵。騎在馬上的老趙,手揮長劍,英武得像員大將,顯然早有賊寇猜測到他是官兵的頭目,暗暗瞄準他,朝他射去冷箭。利箭射中老趙,使得他人從馬背上翻落。“明公!”一眾屬下忙奔過去。趙由晟驚慌要趕去,見父親迅速從地上站起,大聲說:“沒射傷,不要慌!”箭羽射中他的護心,那是十分牢固的鋼面,趙父撿回條命。見老爹無事,趙由晟策馬上前,舉起弩機,穩穩瞄準寨樓上正往回逃的弓手,他扣動扳機,箭羽飛出,一箭將那人射落門樓,這是趙由晟本能的反應,重生的他睚眥必報。趙由晟朝那墜下門樓的弓手前去,低頭看他,那人腹部中箭,鮮血殷紅,已經摔暈。眼前一大攤血,勾起趙由晟的記憶,他的眸中腥紅一片。他的拳頭攥緊又松開,額上滲出冷汗,他遭遇過血腥殺戮,有瀕臨死亡的痛苦記憶,哪怕隔世,那感覺仍如此鮮明。一只手搭上趙由晟的肩,他用力撥開,神色駭人。“由晟,你殺人了?”是老爹的聲音,趙由晟抬起自己的手,愣愣看著。他是殺人了,前世,在面對死亡前,他搶過左益軍的手刀,將對方捅倒,利刃穿過血rou的聲音,觸感,都還在耳邊在手上。“郎君真是神勇無雙,一箭就將偷襲明公的賊人射落!”縣尉說得激動,若非親眼所見,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趙父表情復雜的看著兒子,仍處于吃驚狀態,兒子才十七歲,殺人了。不對,他面對血腥戰場如何能如此冷靜,又是為何能將弩機用得這般嫻熟?這一役,官兵損失不少,賊寇損失更慘重,再不肯出寨應戰,而官兵也將山寨圍得水泄不通,尤其重兵把守水源。趙父跟寨兵耗了幾天,推測他們肯定渴得快撐不下去,他讓士兵將招降書射入寨中。趙父招降書里表示只要寇首等數人的性命,稱其他人是受賊首蠱惑,一時糊涂,早日醒悟,他會寬大處置。過了兩日,山寨嘩變,一個小頭目殺掉賊首和名單中人,派人請降。趙父親領官兵,進入山寨受降,將賊寇押下山。賊寇垂頭喪氣,浩浩蕩蕩走下山投降,這時官兵才真正意識到他們打敗這群流竄多地的兇惡盜寇,戰功赫赫。趙父審訊賊寇,有罪的收監,核實無罪的釋放,且給予安置,保得性命的賊寇,感謝他的仁慈與寬厚,這些是后話了。黛云山降寇,使趙父一戰成名,他今年任期滿,必然會晉升,授予更好的官職。**水寨的哨望臺很高,一位瘦小的士兵像只猴子般攀到上頭,眺望遠方,像似看見了什么,他把手中的彩旗揮動。他還喊了些什么話語,但哨望臺上風很猛,他的聲音被風卷去。當他爬下哨望臺,忙去稟告巡檢使:小的望見陳承節家的海船正在駛來!駐守在水寨的巡檢司官兵,開始行動起來,他們搬運酒rou上船,解船繩,乘船出海迎接,他們乘坐的都是軍船,船上配有槳手,行進速度很快。陳端禮父子、戚適昌與巡檢使夏旭同乘一船,夏巡檢官職不高,但權重,在海港,他就是攔住海船出入口的一只老虎。夏巡檢一般不會親自出迎歸來的海船,只有那些乘載幾百人的大型海船出現在他管轄的海域,他才會盡地主之誼。陳端禮有巨船一艘,大船四艘,五船以:“仁義禮智信”分別命名,巨船被喚為福信船。今日歸國的便是福信船,船上干辦是潘嘉,部領是戚部領。這是艘遠航海船,途徑過無數番國海港,在冬日發船,隔年的夏日才回國。漂泊海外十余月,終于歸國,船上的水手和搭乘的海商都聚集在甲板上,用力揮手,歡呼。巡檢司的快船接近福信船龐大的身軀,船上縋下繩梯,官兵將酒菜搬運上船,犒勞遠航者。陳端禮和陳郁便也是沿著繩梯,登上自家的海船,潘干辦和戚部領及一些老船工都圍簇上前,激動道:綱首來了!有的說:小東家也來啦!“大家一路辛苦!”陳端禮向他的船員們抱拳致謝,這些人為他出生入死,運來千萬里之外的海貨,都是幫他掙錢的人。“這些是夏巡檢犒勞的酒菜,大家盡情飲用,不必拘束!”得陳端禮話聲落下,水手們立即將堆在一旁的美酒和佳肴搬走,歡天喜地,過節日般。圍簇的人散開,去享用食物,陳端禮身邊還留著一些人,都是老面孔。陳端禮退開身,示意戚適昌上前,他說:“老戚,你看誰來了。”戚部領這才留意兒子到居然也在,他用力將兒子抱住,喜不自勝。很快,戚部領放開兒子,打量他的模樣,見他一身的裝束,很驚訝,竟像個紈绔子弟,比他老爹還氣派。戚適昌得意洋洋,跟老爹說他住在陳家,并且陳綱首還讓他讀書,給他錢花呢。陳端禮和老船員交談,陳郁獨自離開,他撫摸船身,登上通往船艉的木梯,這艘船勾起了他的記憶,他當年回國,搭乘的就是福信船。陳郁將手搭在船艉的圍欄上,眺望海上翻動的浪花,聽著頭上海鳥的叫聲,海風拂臉,他開心笑著。他喜歡海洋,那么遼闊而自在,逍遙而暢意。“郁兒果然在這兒看海。”父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笑意。陳郁仰頭望向鼓動的巨帆,還有船桅上徘徊的海鳥,陽光燦爛耀眼,他瞇起了眼睛,笑得燦爛:“嗯,我喜歡這里。”他從海上來,雖然不清楚嬰兒時和母親生活在什么地方,但那必定是個被海潮氣息籠罩的地方,有湛藍的天與云,深藍的海。被一只溫柔的大手摸了摸頭,陳郁抬頭看身邊人,當年那個高大的父親,而今已不十分高大,自己個頭追上父親的肩膀。“爹,我娘是哪里人?”“怎得又問起這事。”“爹不說,我以后就自己出海找尋。”陳郁嘴角楊起,看見風向標上的戴勝鳥,如見老友,它似扇子的尾巴已經有點掉色,他從七歲回國至今,一眨眼也過去許多年。陳端禮聽著熟悉的海潮聲,想著兒子這句話,笑道:“往后會有人代孩兒出海,航海可是件危險的事。”他為兩個兒子掙下了家業,兒子們只需享用,無需像他當年那般親自領船出海,歷經艱險。“爹,世上真得有鮫邑嗎?”“孩兒從哪里聽來?”“遠涯告訴我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