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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沒娘,爹平日繁忙,不常著家,對他好的jiejie去年又嫁人了。上次聽由晟說他生病在家休養,卻不知現在怎樣了。待母親拉走弟弟,趙由晟執弩佇立,聽著院中風聲,已經是冬日,西寺的銀杏樹葉掉落將盡,寒風再不曾卷著寺中枯葉飛來趙家院。趙由晟繼續蹶張弩機,繼續射擊,弩機的后座力撞擊肩部,一下又一下。上一世,他死于兵器之下,他身邊的許多許多人都是。**戚部領的弟弟戚賀就住在城里,前些日子,因有事到陳宅來,從陳端禮那兒聽說想讓他侄子適昌到陳宅來住,陪陳郁讀書。戚賀心里相當高興,但說得回鄉問問嫂子呂氏。沒兩天,戚賀就將換了身新衣裳,收拾一番的戚適昌給送到陳宅來。適昌今年十六歲,是個生龍活虎的小子,陳端禮以前見過他,挺賞識,當即讓兩個孩子來他跟前認識,告訴他們好好相處,今后一起上學。適昌本來聽說要來陪陳家小郎君讀書,有點犯愁,等見到陳郁,目光在他身上落腳生根般。他見過不少富貴人家的子弟,卻都不似陳郁。陳郁生得好看不說,穿戴的衣物又極精美,身上還帶有好聞的氣息,連他臉上笑容都覺得分外親切。其實兩人小時候見過面,只是小時候的陳郁,沒給適昌留下這么深刻印象。見面時的拘謹很快消失,陳端禮看得出兩個孩子相處和睦,便與戚賀聊起他們大人的事,近來朝廷漕輸頻繁,地方財力吃緊,民間多有怨聲。戚賀是位在漕司吃飯的低級武官,上頭有時也差遣他去押運官綱。戚家兄弟,都諳熟水性,武藝高強,不同的是,戚賀吃官糧,而戚部領在陳端禮的海船上當職。官糧沒那么容易吃,上回押運官綱,輸途中遺失物資,戚賀被轉運判官治罪,得虧陳端禮說情,給從輕處置。“早知當年跟在陳綱首船上,與我兄長一同出海,哪會落得如今屁股疼,騎虎難下?!?/br>戚賀杖瘡養好沒多久,屁股還疼著呢。“北邊戰事正急,需要時時輸運錢糧,你一時還真脫不了身?!标惗硕Y雖有同情,不過也知他只是抱怨。好歹戚賀也是個軍大將,不可能辭掉不做,去當個窮水手,將性命系在鯨波上。當日,戚賀走了,戚適昌留下,管家潘順在陳郁住的院子里,讓人收拾個房間給適昌住。宅中的仆人,見到適昌,喊他戚三郎,當陳家的客人看待。陳郁在家休養幾日,又去上學,當然,不只陳郁去書館讀書,適昌也跟去。戚部將是陳端禮的得力助手,陳端禮讓適昌到陳宅來住,不只是讓他陪伴陳郁成長,也是想栽培他。陳郁和戚適昌一同上學,董宛仍跟隨,雖然小主人有了新伙伴,但他書童的位置相當牢穩。不過,對這位從天而降,來跟他“爭寵”的鄉下人,董宛起先是有些不喜歡的。適昌的爹在海船當部領,家境過得去,不過他來自鄉下,穿著打扮比城里差,魏先生書館里就讀的學生,又都是商賈兒子,講究氣派,見到適昌難免看輕他。秦氏兄弟歷來愛生事,尤其秦二,遇著適昌要進書館,竟將他攔在門外,嘲笑:打哪里來的鄉下漢,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來?“適昌是戚部領的兒子,怎么不能來,你讓開?!标愑羯锨凹m正秦二的說法,眾多學生都圍在一旁看熱鬧。秦二拿手推陳郁,橫道:“我就不讓開,你怎么著!”他憑借自己手勁大,連推陳郁兩下,把他身子推得搖晃。“怎么著,看打!”適昌本還忍耐,見秦二那么大力推陳郁,頓時怒起,一把揪住秦二,拳頭掄起。他長得濃眉大眼,又是個練家子,唬得秦二驚愕不已。董宛在旁偷笑,他向來被秦二欺負,覺得真解氣,心中默念:好漢,揍他!陳郁怕真在書館里打起來,讓適昌把人放開,適昌這才松手,秦二仗著有個哥,挽起袖子,裝腔作勢,譏誚:“窮鬼,朝這兒打,看爺爺我打不死你!”這時,學生中有人拉勸秦二,秦大冷眼旁觀,將適昌仔細打量。適昌平日在鄉里只有他欺負人,哪有人敢招惹他,不過進城前答應叔父和母親不惹事,他拳頭捏緊,沒接話茬。不想秦二作死,抬腳要踹適昌,反被適昌扳住手臂,臉啪地按在書桌上。也是大快人心,蘇宜和越成新等一眾常被他欺負的學生,撫掌偷樂。秦二漲紅臉,正要發作,被秦大陰著臉攔住,這時有蹲在門口的學生喊:“快都坐下,先生來啦!”學生們紛紛往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書本,筆紙,裝模作樣起來。適昌的座位,在陳郁身邊,前日陳端禮就讓管家去跟魏夫子安排座次。陳郁落座后,蘇宜在后面扯陳郁衣服,對適昌比拇指,崇拜地說:“阿郁從哪里找來的好漢,真厲害!”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陳郁和由晟下一章相見。院中樹:為什么打我。寫功課的由磬:我沒有這樣的哥哥。由晟(掐指一算,驚):按劇本戚適昌該上線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老婆。☆、第14章花廊相伴陳端禮白日不常著家,午時他在家會客,送走客人,轉身往東院去,他走在長廊,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后說:“陳綱首,晚輩又來擾叨。”陳端禮回頭一看來者,把他手臂,說:“由晟,來得正好,郁兒在院里。”陳端禮跟由晟的祖父有交情,也見過由晟年幼時的模樣,再說小兒子又與他親昵,因此多幾分親近。趙由晟在城西有頑劣傳聞,不過陳端禮知他是個不錯的后生。兩人結伴往院中走,一年長一青少,宅中仆人見他們交談的模樣,也知他們一個賞識,一個敬佩,倒有幾分父子的錯覺。東院里,戚適昌拿根竹竿在勾掛在樹梢的風箏,樹下圍著陳郁、墨玉,還有另兩個南院的女婢。兩個女婢本在說笑,見陳端禮來,忙退到一旁,低頭不敢言語。畢竟,如此清閑,把風箏放到隔壁來,要被主人責問。陳端禮徑自走到樹下,問適昌是怎么回事,適昌說風大刮斷風箏線,飄來東院,他幫忙取風箏。此時,陳郁心思哪還在樹上的風箏,他看見趙由晟,一臉喜色。陳郁走到由晟身邊,驚喜道:“阿剩,怎么和我父親同來?”趙由晟看適昌和陳端禮說話,而適昌剛好也朝他瞧去,四目相處,由晟目光冷漠,轉頭對陳郁說:“我與令尊在廊上相遇?!庇申刹恍r,給人面冷難親近之感,但他和陳郁說話,眉眼明顯溫和許多,似乎有雙無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