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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的警覺起來,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往床里頭靠了過去。 “你在這里做什么?輕鶴和落落呢?” 達達爾卻朝著她探手過來。“公主,你怕什么?” ☆、 凌宋兒拉著被褥到自己身上, “你做什么?” 達達爾收手回來,笑著解釋,“不做什么, 便是想來看看你。” “阿托雅還病著, 你該去看看她。” “她睡了。”達達爾說著嘆氣, 目光卻落在凌宋兒的肚子上,“我兒子沒了。若你誕下麟兒, 我定會好好對他。”他說著, 又抬手起來,伸向凌宋兒的肚子。 凌宋兒后退著,沒讓他碰著。手也本能護在自己身前,“我兒若能平安落地,定也由得他父親能好生待著。” “哼,你到是還想著赫爾真。” “如若, 當日在定北城里,你沒遇到赫爾真。翎羽大婚的時候, 你會不會選我?” 凌宋兒這才仔細打量起來眼前的人。少年早已不似從前, 眼神卻是多了幾分精干, 只胡渣滿面, 這般神態竟是和夢中蒙哥兒幾分相似。她卻淡淡兩個字回了話:“不會。” “自與你初次相見, 我便定了的注意。不會嫁你。” 達達爾怔怔, 雙目睜圓閃著幾絲怒火,直問:“為何?” “大富貴的面相,卻額邊高痣。” “是以心氣高遠卻不得法門。天道無常, 哪日大勢遠去,必落入塵土。方才能尋向上正道。” “哼。”達達爾冷笑著起了身來,“哼哼。” “我還以為是什么,原來公主是一眼看穿了。到底是嫌棄于我。” 他這才問著,“那公主倒是說說,可也是因著看穿了,才選了赫爾真?他到底是生的祥瑞,還是命中真龍?” 凌宋兒手撫上來自己肚腹,“他,身上有正氣。” “行。”達達爾忽的上前來兩步,直掐著凌宋兒喉嚨,“那你便先走一步,到了下頭,再和他相見。” 她發不出來聲響,雙手扣著他的手,想掰開卻是掰不動。身子發著顫,卻不見得落落和輕鶴,外頭的合別哥也不在。氣息不及,腹中孩子也開始鬧騰。她竟是顧不得了… 她眼線漸漸合上又張開,生死之際,只隱隱見得合別哥從帳子外頭沖了進來。擰著達達爾的手,放開了她來。 重新得來呼吸,凌宋兒直大口喘著氣息。輕鶴方才喊了合別哥來救人,見得凌宋兒這樣,忙來扶著她,“公主,可還好么?” 合別哥一旁死死拽著達達爾:“你別忘了,這是我們的籌碼。” “老子還要什么籌碼?” 達達爾咬牙,“塔勒投降。我妻兒慘死,阿托雅病重,老子什么都沒了。跟他來個魚死網破。” 合別哥只將他往旁邊一推,“你背后還有汗營。他再怎么樣,也不能不顧阿布爾汗的面子。” “還有汗營…對…”達達爾似是捉住救命的稻草,“我們回去汗營。” 合別哥:“你先與赤嶺人談好。我們再回去汗營。” 達達爾這才想了想清楚,再望了一眼床上還在喘息這的凌宋兒,冷哼一聲,出去了帳子。 合別哥囑咐著輕鶴,“照顧好公主。”后腳隨著達達爾出了去。 凌宋兒半晌方才平復了呼吸。腹中小人兒約也是難受,鬧騰不止。輕鶴見她臉色不好,忙將她扶著躺了回去。“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想法子走。” 凌宋兒拉了拉她手臂,聲音幾分沙啞。“再等等,他會來的。” 方才說完,話語里已經失了氣力,眼睛一合上,昏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的時候,凌宋兒身子已然輕松了幾分。卻是越發覺得餓了。落落端著熱水進來,與她梳洗。凌宋兒卻見得她眼睛紅紅,似是剛剛哭過。 “怎么了?”凌宋兒直捂著她手問著,“可是跟著我吃了苦頭,不莫如還在木南宮里,跟著李嬤嬤?” “自然不是!”落落不敢抬眼望著主子,擰好了帕子遞過來,“我只是聽得輕鶴姑娘說,昨日夜里,公主差些被那jian賊害了。我便是難受。公主自幼便沒吃過什么苦頭的,如今到處顛簸便也罷了,還得要被人威逼著喉頸。落落但愿能為公主受罰,可昨日夜里,因著去幫公主熬藥了…” “你自責什么?”凌宋兒笑了笑,“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你熬好的藥,一會兒端來,我身子還不大爽利,該要好生養著。” 落落方才點了點頭,又擰了一把帕子,方才道,“公主先莫下床,早膳我準備著好了,去取來。” “好。”凌宋兒自靠回去床榻上等著。不一會兒,落落端著三碟子小菜和湯面進來。凌宋兒這才起身來,由得落落扶著,用膳。 幾日顛簸在途,她胃口一直欠佳,趁著今日補補。見著那魚rou新鮮,便要動了筷子。卻見得帳簾被人一把撩起,合別哥從帳外進來。 “這里的魚不能吃。公主還是吃這個。”合別哥說著,背后拿出來一掛新鮮的羊rou。 凌宋兒忙放下了筷子,問著,“這魚rou聞起來很是香甜。為何不能吃?” 合別哥方才解釋著,“公主可有見到,來了赤嶺的人,都是黑牙?便都是吃這魚rou得來的。靠著蘇布德有個月亮湖,這魚都是從里頭捕上來的。赤嶺人世世代代靠著這魚rou為生,便都習慣了。若住在這里到無妨,只是這魚rou輕微有毒,怕只怕公主身子和腹中孩子受不住。” 凌宋兒聽著后怕。落落也忙彎身下來,將那魚rou端了起來,幾分愧疚:“公主,我也是見得赤嶺的丫鬟們給我的。我自不知道,這魚rou還有這樣的來歷。” “無妨,你且拿出去吧。煮些羊rou湯來。” 落落這才從合別哥手中接過去羊rou,“那公主等等,我再去做羊rou湯。” 等得落落出去了,凌宋兒方才攤了攤手,指了指一旁的圓椅,“要不要坐坐。” 合別哥沒多推擋,直落座下來。自提著一旁茶壺,倒了兩杯熱茶,一杯送來凌宋兒這邊,一杯放在自己眼前。“我知道公主該有些事情想問我。” 凌宋兒端起茶碗來,小抿了口,她自是喝不多,只好嘗嘗味道解饞。“我原以為你是金兵的人,卻是不想,你是達達爾的人?” “公主約是不知,我同赫爾真一樣,自十歲起便離了河蜜。去過吉爾吉,闖過東海,回到木南,再回來草原,這里已經沒了我的位置。我和達達爾年幼相識,曾有過結拜情誼,便只好投奔于他。” 合別哥說著,舉杯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你們木南人從仕,也并非都能選定明主。既是選了,自當從一而終。” “他這般心性,你也該要從一而終么?”凌宋兒抬手拿茶壺給他添茶,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