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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看著銀兩目光發(fā)了直,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些油去,直去將銀兩捧著起來,又忙著起了身,對(duì)著輕鶴拜了三拜,“姑娘救命恩人,我方尋子,定要好好報(bào)答。姑娘什么地方用得上,自吩咐著一聲便是。” 輕鶴笑了笑,“我自來是討樂子的,你琴聲好聽,我聽著樂了。這些都是你應(yīng)得的。” 方尋子忽不知如何作答的好,喉嚨里哽咽了幾聲。直又去了琴邊上,尋著身上帶著的香帕出來,擦干凈了手。“姑娘若喜歡,我今夜里便只為姑娘一人彈琴。” 輕鶴歪頭,點(diǎn)了點(diǎn),“也好。本姑娘喜歡。” 琴音方起,樓下上來了人,眉目星辰幽山,絳色羊絨絲兒的斗篷,襯得他膚色如雪。合別哥直尋著輕鶴的位置走了過去,見得一旁方尋子正撫琴,只微微點(diǎn)頭示意。 輕鶴方才吃了口羊雜,又喝了口熱酒,正是興頭上。見得對(duì)面那人坐了下來,方才好臉色,頓時(shí)收了收。“沒要請(qǐng)你吃飯,你來做什么?” 合別哥看了看旁邊的琴師,又望了望桌上的菜,“不請(qǐng)我吃飯,這么多菜用不完吧。” “本姑娘點(diǎn)來的,吃不完也不便宜你。”她見著眼前的人,心中依舊歡喜幾分。卻想來早前被他扔上狼山,安陽城里和公主一道兒遇險(xiǎn),這人卻生生消失無蹤。今日雖是聽他解釋也合情合理,她卻是問了起來,“你當(dāng)日在安陽城里,可是知道我和公主被小世子捉走軟禁了?” 對(duì)面的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要從她手旁取酒壺。她忙擋了擋,“還沒問完呢。” “你卻不想著來救我們,只想著回去告訴赫爾真。你卻是那么確定,小世子不會(huì)拿我們?cè)趺礃用矗抗鬟€有身孕,你卻是第一時(shí)間出了安陽城,你那些屁話,我根本不信。” “你自當(dāng)是要怨恨我的。”合別哥說著笑了笑,從她手里搶了酒壺來,往自己碗里滿上了。“我也無話可說。” “……”輕鶴見他倒好酒,又從他手里將酒壺?fù)屃嘶貋恚o自己倒上,一仰頭喝下了一碗酒。“我原以為我在襄陽獵場(chǎng)里見到的神箭手,膽量也是英武的,卻沒想到,如熊如狗。” 合別哥未說話,只飲酒。一旁琴音高揚(yáng)了幾分,他只覺得鬧耳。卻又問起來白日里問過的那句話,“身上的傷可都好了?” 輕鶴嗤笑:“好全了,也不關(guān)你事。” 合別哥聽來笑笑,倒酒,長(zhǎng)長(zhǎng)舒了口氣,“還好還好,不關(guān)我的事了。不莫到時(shí)候送你回了襄陽,還要纏著我。” “哼。嫁得誰,我也不稍在你身上浪費(fèi)時(shí)日。” 她說得決絕。合別哥卻是抬眸怔了怔,半晌方才自嘲,“也是,在我身上確是浪費(fèi)時(shí)日。” 輕鶴忽的掃了興致,直喚來小二,付了錢。又對(duì)方尋子道,“琴師累了,早日回去吧。” “我要回府歇息了。” 方尋子忙收了琴音,起了身,卻望著桌上沒吃完的菜。 “姑娘,我家中還有三五學(xué)徒,都是失了父母的。這些飯菜,若是姑娘不要了,可否與我?guī)Щ厝ィ亢米屗麄円蔡钐疃亲印!?/br> 輕鶴聽得點(diǎn)頭:“琴師便拿走吧。”她說著兀自往樓下去。合別哥方才也起了身,忘了一眼忙著裝飯菜的方尋子,后跟著輕鶴下了樓。 輕鶴走在前頭,合別哥后頭跟著。 她偶有回眸看看,卻見他跟得緊,不耐煩了,頓足對(duì)他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合別哥笑著,“我回去城守府,不是這條路么?” 她拿他無法,只好由得他跟著一路。從城守府前門進(jìn)了院子,過了前院,輕鶴直往后院自己房中去。方才走到長(zhǎng)廊,手腕兒卻是被人一把拉住,身后那人聲音低沉,這才開口道,“拗不過你,你如今這幅模樣和襄陽城的白輕鶴,確已然是兩幅模樣。我那日將你帶上狼山,確是想讓你知道知道厲害的。想讓你莫再糾纏。” 輕鶴擰了擰自己手腕兒,卻是松不開,“現(xiàn)在可是你在糾纏吧?” “我自是后悔了的。”合別哥說著一把將人拉回來自己眼前,“白輕鶴,自那日在狼山上起,我方才知道我心里有你。” 迎著月色,輕鶴見得他眼里星辰,心中莫名有什么東西在四處亂撞。她心里自也是念著他的,只自狼山上那夜里起,她便覺著錯(cuò)付了。“合別哥,你莫要說大話。若是騙了我,是要下地獄的。” “哼。”他笑了聲,直松了手,“我本打算,等得打完了仗,便帶你回河蜜見父親和母親。你若不信,那便罷了。” “罷了?”見他轉(zhuǎn)了身,她忙繞道他跟前兒,“你這人,如同個(gè)姑娘般,怎的話說一半就能收回,心給了別人,還能隨便罷了?” “沒得心,日子照樣過。沒得你輕鶴,不過就是單著一輩子罷了。怎的不能罷了?” 輕鶴見他眼底幾絲情緒,看不清,道不明,只好垂眸下去,目光落在自己早擰在一團(tuán)的手上,“那你且好好幫赫爾真打仗,我可是等著你的。仗打完了,我還想回去大蒙吃羊rou呢。” 話說完,她臉上早已羞紅。肩頭卻一把被人捂好了,身子也被人一把扣進(jìn)去懷里,在他懷里尋得三分梅香,多有冷氣兒。聽得他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我知道了。” && 凌宋兒這幾日,被蒙哥兒養(yǎng)得如豬。吃了睡,睡了便吃。恩和的藥膳一日兩劑,吃得她都覺著自己圓潤(rùn)了一圈。這日早起,趁著蒙哥兒沒去前院,她直求著他,帶自己出門走走。 蒙哥兒本是不愿,捏著她的下巴,“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了幾分rou。累壞了又得重來。” 凌宋兒卻將他手拉了下來,“慶北城我還沒看過一眼,聽聞嚴(yán)華寺門外的齋菜頂好吃的。” 聽得她攙吃的,蒙哥兒方才答應(yīng)。“行,好在今日也無事。便陪你出去走走。” 城守府里出來,蒙哥兒也沒用馬車,只帶著她當(dāng)是散散步。 臨著還有一個(gè)月就是新年,慶北城雖是剛從戰(zhàn)亂中走了出來,卻依然帶著幾分喜氣。百姓們還得吃飯,街上小攤小販不絕。 隔著兩條街,便是嚴(yán)華寺。早過了初一,離得十五還有好些日子,寺廟里自是人也不多。只寺廟門外,除了兩間老字號(hào)的齋菜館子,還有一排齋菜小攤販。尋常百姓去不起那些老字號(hào),從寺廟里拜佛出來,便順道吃餐便飯,當(dāng)做禮佛齋戒。 凌宋兒自挽著他的手臂,指了指嚴(yán)華寺,“我想去幫孩子求道平安符,可好?” 蒙哥兒幾分不愿:“不是來吃齋菜么?求佛拜神,你還得幾經(jīng)跪拜,身子吃不起。” 凌宋兒自將手撫去了小腹上,“恩和說了,方才過了三個(gè)月,胎象也穩(wěn)當(dāng)。我自是虔心來為孩子求平安,菩薩們?cè)撘佑硬艑?duì)。” 蒙哥兒嘆氣,只將她好生扶著,“不許多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