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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戰亂,她便也沒了心思賞景。卻見得一襲鐵騎從山下而來。為首的黑駿馬,蒼白色枯木之間的,如絲綢般耀眼,馬上的人銀灰盔甲,俯身駕馬,英姿勃發。 凌宋兒認得出來了人,輕鶴一旁欣喜,“赫爾真!” 她卻是幾分不敢信的,“渭水決堤,山下汪洋一片,他是怎么來的?” “還是赫爾真念想著公主的!”輕鶴已經迎了出去,凌宋兒自也跟著她往山下走。輕鶴走得太快,她跟不急,氣息難平,只好扶著地上石階,坐了下來。 輕鶴只等在前頭,見得蒙哥兒下馬,忙指了指身后,“你可是來了!公主在那邊。” 蒙哥兒眉頭深鎖,尋著那人的身影而去。見得她坐在石階上,忙一把將人拉了起來。“這么寒的天,怎的隨意就坐下了?” 凌宋兒只見,他目光入熾,全是擔憂。手已經被他握去了掌心,聽他道,“還是兩日前俘虜了一隊金國兵士,方才聽聞,你在安陽城被金國世子所困。” 她直看了看他身上盔甲,又去摸了摸他的臉蛋,“是真的?” “可山下決堤了,你是怎么來的?” 蒙哥兒只將她的手捉了回來,“上游水寒,結了冰。我自繞道快馬趕來。” 話方才說著,一行金國兵士從行宮里沖了出來,直將兩人團團圍住。小世子背手從行宮里出來,茗湘一旁攏袖跟著。 望見了蒙哥兒,小世子道,“你就是赫爾真?” 蒙哥兒點頭,望著眼前小人兒,卻是笑了笑,“本以為金國世子該是雄雄鐵將了,沒想到還是個孩子。” “本世子年紀小,怎么了?”他幾分執執,又指了指一旁黑紗,“這是好馬,你賣不賣?” 凌宋兒捂嘴一笑,蒙哥兒看了看懷中的人,幾分不解。“這是我戰馬,不賣。” 正說著,身后一千親兵已經跟上了山來。尋著蒙哥兒和凌宋兒,那多直下馬來,“赫爾真,找著公主了!” 蒙哥兒輕點頭,又望回去小世子。“小世子且在這里避難,便就和完顏旭交代一聲:我家夫人,我今日要帶走了。” “你說帶人走就帶人走,可不問問本世子么?” 蒙哥兒笑著,“可以么?小世子。” 小世子卻是看了看身后兵士,他身邊不過百余人,赫爾真卻帶著一對鐵騎近千。掂量了掂量,直嘆了口氣,“那你們走吧。我太子阿爹若要怪罪,也只能怪他自己,來的沒你赫爾真快。” 茗湘本以為兩軍這是要交鋒一場,面上雖是鎮定,心里卻捏了把冷汗。聽得小人兒這么說,才微微笑著對凌宋兒點了點頭。 凌宋兒亦是頷首回了禮,方才對小世子道,“小世子是清明人。如若不是兩軍交戰,該要請來大蒙做客的。可惜了。” 小世子卻也拱手,當是拜別:“公主這話,北江記住了。” “哪日戰火停了,我前來汗營做客,可別將我拒之門外。” ☆、 蒙哥兒卻接了話去, “如若哪日,金蒙不再相戰,汗營隨時歡迎世子。”他說罷, 方才要扶著凌宋兒上馬。卻是茗湘著緊了些。 “赫爾真且等等。公主的馬車還在行宮里, 我讓人去打點了出來。”茗湘說著, 望著凌宋兒笑了笑,“公主身子重, 赫爾真該要記得不能顛簸著她的。” 蒙哥兒本也是顧著她, 只他趕著山路來,并未備馬車。如今由得茗湘提起來,方才點了點頭。 茗湘使了兩人進了行宮,去趕馬車出來。輕鶴想來什么忙去對凌宋兒道,“公主,我去將你的玉枕和伏羲琴取來。” 小世子轉身進了行宮, 茗湘也最后一揖。 片刻之后,馬車趕來, 蒙哥兒直將她抱上了車。卻見得車中墊著的羊絨毯子都沒了蹤跡。只好取來自己馬背后的棉襖, 幫她墊在身下。“走了。你坐穩。” && 馬車隨著鐵騎翻了一座山頭, 卻尋去了一家農戶。蒙哥兒下令親兵扎營, 又直將凌宋兒抱下了馬來。直往屋子里頭送。 “怎的走了半日就不走了?不是要回去和博金河他們會合的么?”凌宋兒在他懷中問著。 “你且在這里休息。”他將人抱回來屋子里。一旁老嫗笑著迎了過來, “將軍這可是將夫人接回來了?外頭涼, 我且去給在夫人煮一碗熱姜茶來。” 赫爾真對老嫗點頭:“有勞李家婆婆了。” 身子著了床榻,凌宋兒方才覺著幾分舒服。山路顛簸,馬車行的也不穩當。她一路擔心著腹中孩子, 坐著也不敢太輕易靠在馬車背上。此下一旁還得了被褥,她只拉著被褥來了自己身上,蓋好。手覆在自己小腹上,幾分呵護。 蒙哥兒見得她動作,一旁給她的墊著枕頭到腰后。“本該要讓你好生安胎。卻不知去了安陽反倒是被那完顏北江劫走。還好趕得及時。” 李家婆婆端了姜茶來,蒙哥兒接了過來,遞給她捂在手里,暖暖身子。 凌宋兒又道:“若如你不來,我真怕哪日與你在慶北城樓上相見。那般情形,似是在襄陽城外便行過一回了。該要害了你的。” 蒙哥兒嘆了聲氣,卻尋著她手腕扶了過去。“說倒是,你們在安陽是怎么被完顏北江捉走的?” “我想你們進安陽城,都是做了尋常百姓的打扮,怎會被人識破?” 凌宋兒搖頭,“進安陽城那日,我身子不適,便讓合別哥駕馬車,去找郎中。輕鶴陪著我,合別哥去了街里頭,尋我們落腳的地方。誰知,他還沒回來,小世子便找來了。” “說來,小世子待我也好,并未虧待。到底是個心性簡單的孩子。” 蒙哥兒說著,想了想,“合別哥呢?后來可有再去找你們?” 凌宋兒搖頭。“我以為,他若不在安陽城了,便該去找你報信的。” 蒙哥兒也搖頭,“并沒有。我說了,我是從被俘虜的金兵口中,方才聽聞你和輕鶴被金國世子軟禁的消息。” “……那…他人呢?該不會是途中,被金國太子的人劫走?”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那我也該從小世子那兒,聽得些消息才是…” “我在軍中也為見得他…”蒙哥兒說著,嘆下一口重氣。 凌宋兒直問著他:“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蒙哥兒卻直望著她:“你該也同我想到一處了才對。” 凌宋兒微微頷首,“可他人如今下落不明,定是也不能對峙的。” “你別憂心了。”他說著,將她捂在手里的姜茶往她面前抬了抬,“先喝了茶,好生休息。一會兒讓李mama做些吃的來。” 她抿了口熱姜茶,雨雖是停了,可外頭寒意濃重。吃了姜茶,方才止住了白氣。老翁端了一爐子炭火進來,放來了榻邊。望著蒙哥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