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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來漱口。 眼前卻忽的晃過去一雙星辰般的眸子,小人兒直望著她,兩個(gè)酒窩似能盛住酒糖,“公主,我家的豬油拌面可還好吃嗎?” 凌宋兒帕子捂著嘴,咽下了口中茉莉花水,方才道,“小世子,來了…”小人兒卻笑著沒追問,直走去了主人位置上,一掀衣袍,坐了下來,卻多有幾分大人的模樣。 “你們今日都帶了什么來?快給我看看!” 他話剛落,便見骨瘦如柴的商賈,捧著一尊佛像去了他跟前兒。 “世子,這是我早前去了天竺,討來的寶貝。純金子打造的,象頭神像。您看看,如何?” 小人兒卻沒給那瘦子幾分臉色,端起來一旁的桂花蜜茶,咕咚喝了三口,方才說話?!澳闳チ颂祗没貋恚俊?/br> “誒,是!”商賈笑得幾分諂媚。 “屁話?!毙∪藘浩鹆松恚髅鞣讲诺侥鞘葑有厍暗母叨?,卻抬手捏了捏他的臂膀。“你這身無幾兩rou,竟是能端得起來純金打造的這么大一尊佛像?” 他說著,自又在瘦子身邊,繞了一圈兒?!叭チ颂祗?,還是這般白皙細(xì)膩的膚色?你哄著本世子玩兒呢?” 凌宋兒一旁聽著,捂嘴莞爾。輕鶴也湊來她耳邊,“公主,這小世子看寶貝,似是有幾把刷子的?” 瘦子還沒反應(yīng)得及,小人兒便已經(jīng)喊了人進(jìn)來,“將這騙子轟出安陽城,本世子見不得這般沒皮臉的?!?/br> 話落,方才兩個(gè)還打算獻(xiàn)寶的商賈,都紛紛扛起來自己的家伙?!笆雷印@,我們便也不獻(xiàn)丑了,先走了?!?/br> “誒,別走啊。”小人兒道,“來都來了,讓本世子掌掌眼!” 兩個(gè)商賈無奈,只好各捧著一樣還拿的出手的寶貝獻(xiàn)了上去。 小人兒邊喝著他的桂花蜜茶,邊嘆著氣,“嘖嘖嘖,這羊絨絲摻著棉花,還叫什么羊絨絲。叫人怎么用?” “本還想給茗湘姨娘置辦些過冬的物什,你們可真是掃興!” “只這紅狐裘還算不錯(cuò)的品色?!毙∪藘赫f著,望著凌宋兒身邊茗湘,“姨娘,上回太子阿爹將那大蒙來的紅狐裘賞給瑜夫人了。我今日給你置辦一件兒,可好?” 茗湘卻是擺手又搖頭,“紅狐裘本是孤品,那是瑜夫人獨(dú)有的榮耀,世子若給茗湘也買來件兒,可不是駁了瑜夫人的臉面嗎?” “本世子喜歡!”小人兒氣沖沖,“那瑜夫人長得媚,盡討好著太子阿爹。我不喜歡她?!?/br> “今日,我就給姨娘買了。讓她知道知道,那也不算什么榮耀?!?/br> 茗湘還想要?jiǎng)裰?,小人兒便已?jīng)問著那商賈開了口,“你這狐裘,賣多少銀兩?” 商賈見得小人兒喜歡,掏出來三根手指頭,“三…三千兩白銀。這紅狐裘,是大蒙蘇布德里打來的。不容易,好幾年約莫著才見得到一回。世子若是喜歡,還真的下手了?!?/br> “我到也不稍與你講價(jià)錢,便三千兩罷?!毙∪藘赫f著,吩咐了一旁副將,“金魏,你且?guī)еジ镢y庫領(lǐng)錢吧。這紅狐裘便留下給我茗湘姨娘了!” 金魏稱著是,方才帶著一行商賈都出了去。小人兒方才捧著紅狐裘來了茗湘眼前,“姨娘,你且收好?!?/br> 茗湘幾分無奈接了過來,嘆氣說道,“這若是讓瑜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跟茗湘鬧的。小世子你這又是何必呀?!?/br> “她鬧就鬧。太子阿爹也不在,她跟誰鬧?”小人兒說著,方才想起來一旁凌宋兒。“公主,今兒這幾人沒帶什么好東西。不如,我?guī)闳ス涔湮腋械牟貙氶w?!?/br> 凌宋兒卻也不好推辭。只跟著他和茗湘一道兒來了院子后頭一間小樓。方才進(jìn)去,便是滿目的珠玉顏色,字畫珍藏。凌宋兒方才幾分感嘆,“還以為戰(zhàn)亂時(shí)候,好東西都該沒落了。不想小世子這里藏了這許多。” 她只一一看了過去,“河?xùn)|先生,昌黎先生,李家后主,都是真跡…” 珠寶之中,色澤飽滿,雕刻細(xì)膩,多有裝點(diǎn)別致一新的,只讓人嘆為觀止。 “世子這小閣,真是無價(jià)…” 小人兒這方才幾分得意了起來,“公主的眼力見兒真好,不比金魏那廢柴,一個(gè)也不認(rèn)識(shí)。到底和公主這樣的人,才好一道兒玩兒。一會(huì)兒午膳,我們也一起用!” ☆、 藏寶閣里出來, 午宴設(shè)在了偏堂。 飯菜還未做好,桌上卻擺起來了龍門陣。小世子自煮了壺茶水,點(diǎn)茶, 給凌宋兒、茗湘、輕鶴一人一杯。茶碗是卻是木南的官窯, 瑪瑙入泥燒制而成。成色素淡, 雅得很…也不知他是從何處弄來的。 菜肴被端上桌來。菜樣繁雜,比起木南御膳房有增無減。 凌宋兒卻是感嘆著, “分明是戰(zhàn)亂, 世子這里的用度,該都是隨著宮里頭的。” “比起宮里的,還好?!彼樕蠀s是幾分驕傲?!拔液蛙嬉棠锸莵磉@兒度秋天的。安陽南邊兒的千重山上,楓葉好看得緊,再過幾日,便該是游賞的時(shí)節(jié)了。” “公主不嫌棄, 也同我們一道兒享享眼福?!?/br> 凌宋兒垂眸著方才想推辭。外頭卻響起來了雨聲。 或說,不是雨聲, 比雨聲更厲害了幾分。起初叮叮咚咚打在屋頂瓦片上, 后來, 隆隆轟響, 打在地上都能入泥三分。 金巍從外頭回來, 對(duì)小世子拜道, “世子,下雹子了…” “真是?”他卻是來了興致,“我得去看看。上回下雹子, 都三年前了。”說罷,拉著金巍去了外頭。 凌宋兒也起了身,一旁輕鶴扶著,跟著世子身后出來客堂外頭。屋臺(tái)上,屋檐下,卻是冰雹還打不著的地方。只這冰雹拳頭那么大,看著下人。 小世子卻在一旁嘆著,“這千重山怕是去不成了,楓葉也都該被打落了…沒意思?!?/br> 凌宋兒望著天色,見得三道驚雷,又有烏鳥被打落入地上。方才明明還有三分晴色,如今已經(jīng)黑了大半。心中只道是不好,等得小世子回去了偏殿,方才道,“安陽城犯了水劫。小世子怕是得讓百姓早作打算?!?/br> “不過也就下個(gè)雹子,公主可是被嚇壞了?我們北方常有這樣的事兒,也不見得會(huì)鬧什么水災(zāi)?!?/br> 見他幾分不屑,凌宋兒只道,“小世子現(xiàn)如今不信,可若自今日起,連綿三日暴雨,便該讓人去渭水上游看守加固河堤了。” 一旁茗湘也跟著勸了勸,“小世子莫不是忘了,天慈公主的封號(hào)是怎么來的?” “求雨得來的!”小世子一把起了身,“三年前你們木南大旱半年,滴雨未落,顆粒無收。長公主殿下領(lǐng)著欽天監(jiān)求雨,三日后,天降甘露,救了民生水火之中?!?/br> 他自說完,方才上了幾分心,“這么說來,長公主的話,本世子還真得當(dāng)回事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