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主該是這段日子積勞憂心。方才又傷了情致，肝火上膩。才有咳血。”

    “怎么辦？”蒙哥兒問的著緊。

    恩和忙接話，“還是吃藥吧。我這就給公主去煮藥。”

    ☆、

    待恩和出去了, 蒙哥兒才將她放回床上。捂著被褥，看好。卻是細(xì)聲責(zé)備：

    “你吃個(gè)醋也不挑？薩日朗本就是賜給我的，若真要有什么, 我還需等到今時(shí)今日不成？”

    她嗓子里還冒著一把虛火, 只答得弱弱, “我哪兒吃醋了？許你納妾也不行？”

    “閉嘴！”他話聲雖小，語氣卻斥責(zé)得厲害, “我緊著出征前, 上關(guān)山獵了狼王，那帳上狼頭可算是白掛了？”

    “你一門心思怎總想著給我娶個(gè)妾室？”

    “我赫爾真不納妾，此生只你一個(gè)。”

    “我若是比你早死，總該找個(gè)人陪著你的。”她說完咳嗽。卻見得蒙哥兒擰眉，“你這般咒自己可是要讓我難受？”說著，起身去給她端了茶水來。扶著她靠來自己膝上, 又送著熱水到她嘴邊。

    凌宋兒方才覺著說得多了無益。靠在他身邊，喝了口水, 身子暖了些, 眼皮便開始打架。“我乏得很…借來你枕頭睡會(huì)兒…”

    蒙哥兒只悶聲嘆氣, 扶著她方才躺好, 便見她合了眼, 蹙著的眉頭也漸漸松開, 該是睡了。

    這一覺下去，如漫漫長夜。

    她夢(mèng)中回了草原，夏日過去, 草葉兒都黃了，后來下了雪，雪過春來，花開花又落，四季三餐，她和蒙哥兒恩愛如一。可三年過去，她該是得了場大病，床榻前和他分離，卻見他一夜白了鬢發(fā)，蒼桑如老翁…

    她合眼之前，卻只覺得心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再睜眼的時(shí)候，天竟是已經(jīng)亮了。她不知何時(shí)被抱去了床里，蒙哥兒平躺在她旁邊，她手被他牽著，十指相扣。她動(dòng)了動(dòng)，想起身又怕吵著他。只好又收了動(dòng)作，悄聲翻身側(cè)躺，望著他鬢角須發(fā)，山眉厚骨。看得入了神，手指在他峻朗鼻梁上點(diǎn)過。卻是被他一把捉了下來，捂著放到他胸口。

    他這才微微睜眼，側(cè)過臉來，見她臉色早已緋紅。卻覺著幾分心甜，“醒了？”

    “嗯。”她輕聲答著。

    蒙哥兒卻是鼓舞了般，忽的坐起，又翻身附來她身上。

    她幾分著緊他的傷口，“傷還沒好，你這么大動(dòng)作做什么？”

    蒙哥兒卻未答話，只撐著床榻，俯身下來，親吻如星辰墜落她脖頸之間，點(diǎn)點(diǎn)灼熱著她肌膚，傳著那股情份進(jìn)了她心里。她忽聽著他呼吸開始喘急，該是動(dòng)了情，卻忙推著他肩頭，勸了勸，“你還沒好，我也沒好。這般太傷身子了。”

    話沒完，雙唇便又淪為失地，被他尋著舌尖攻城略地。他話語聲混混敦敦，在喉嚨里打轉(zhuǎn)：“我好了…”

    “……”她被惹得說話都難，只急喘著，斷斷續(xù)續(xù)跟他執(zhí)擰了幾分，“我…我還沒好。還有…我怕疼…”

    他動(dòng)作這才停了下來，望著榻上的人，目光垂落在她剔透鎖骨上，喉結(jié)滾動(dòng)，嘴角勾了一勾，“恩和交代過，你這幾日都得臥床，豈不是正好？”話完，便又尋著那些可恨可愛之處，一一吻落下去。

    “你…”她恨癢難耐，弱弱埋怨著，“你怎么這樣啊？！”

    屋外香氣香溢，該是雨后槐樹都開了花。幾朵打落窗口，混著泥土氣息。腥味兒摻著花香，縈繞床頭。

    蒙哥兒卻是顧著她身子的，沒敢多難為于她，只點(diǎn)水而過，草草了事。卻是那片溫軟，到底讓人心疼。事后只將她放好，又捂嚴(yán)了被褥，抱著緊了緊片刻，方才自己起了身。

    “芷秋該在外頭。”他邊說著邊攏了攏衣襟，又給自己披了件外衫，“我讓她打水進(jìn)來，給你梳洗。”

    她還羞赧著，半張臉埋在被褥里，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我想吃陽春面，你問問她。”

    聽得她有胃口想吃東西，他也舒心了些，抿嘴俯身來她額間輕吻。隨后扶著自己胸口，出了門去。

    外頭卻沒見著芷秋的影子，蒙哥兒只好喚了個(gè)士卒來，吩咐打熱水來。可她又想吃陽春面，到底軍中士卒都是粗人，哪里知道江南味道如何做。只好再讓人去將芷秋找來。

    二人梳洗好，方才見得芷秋匆匆門外進(jìn)來，見著凌宋兒躺在床榻上，還半捂著被褥。芷秋忙走來跟前一揖，“芷秋來得遲了，讓主兒等久了。”

    凌宋兒卻見她神色幾分慌張。到底是相處了十余年的丫鬟，有心事了，她一看便知。卻礙著蒙哥兒在旁邊，沒打算開口問。只是一半埋怨一半笑著：“是等得久了。想吃陽春面了，你可還記得做？”

    芷秋方才還在著緊著，不莫被凌宋兒看出來什么異樣。聽得她只是叫陽春面吃，心里不覺松了口氣。“昨日在廚房里見著了豬油，我這就去給主兒做來。”

    等人退了下去，蒙哥兒才尋來件衣衫，給她披好。“一會(huì)兒恩和該要來送藥。今日便不要下床榻了。讓你也知道知道，我這幾日是怎么過來的。”

    “……說得好似為難你了。”

    整整一日，凌宋兒果真是沒得機(jī)會(huì)下榻。面湯由得蒙哥兒端著榻前喂著。洗漱茶水，也由得芷秋一旁伺候。閑下來了，便揪著他袖口，一道兒看兵書。見得屋子里放著把琴，本想下床撫琴給他聽聽，卻也不讓。

    凌宋兒這才覺著，關(guān)在房中養(yǎng)病。卻是為難著他了，她竟然有幾分感同身受。

    入了夜，得來歡喜之人就在身邊，二人便也睡得早。凌宋兒尋得他的氣息暖著床，心間唯剩幾分溫軟，昨日夢(mèng)中那些憂愁便一時(shí)也煙消云散。

    次日晨起，被褥旁邊卻空空蕩蕩，屋子里也不見了他人。凌宋兒忙下了床榻，自隨手拿了件他的厚衣披著，出來院子里尋他。見得他在院子里揮拳練功，她心頭一緊，喊了聲他。“蒙郎。”

    聽得她起身來尋，蒙哥兒忙收了功，過來扶著她。“你出來做什么？清晨露水重，回吧。”

    “恩和說了，近三月都不能用武力的。”她只絮絮叨叨，又道，“你若再傷了，我又日日里心累，可也好不了了。”

    蒙哥兒嘆氣笑著，“不過是強(qiáng)身健體的氣功。并不動(dòng)用氣力，我自是有分寸的。多活動(dòng)活動(dòng)，才該要好的快。不然身子得僵了…”

    扶著人回來案前坐下，蒙哥兒才仔細(xì)看了看她臉色，“精神些了，可還咳嗽？”

    凌宋兒捂了捂心口，“好多了。”

    “吃過早飯，我打算去城外河邊轉(zhuǎn)轉(zhuǎn)。好些日子沒見著那多哲言，該要去給他們定定軍心。”他邊說著，邊抬手給她沏茶，“你且在榻上再躺一日，等我回來，找恩和來給你請(qǐng)脈。”

    她卻恨恨望著他，“明明還有傷，你亂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