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的四肢被固定住，那材料似乎和之前的欄桿是同一種，稍微動用一下魂力都要被吸收干凈。他勉強偏頭，發現那個老人在一個試驗臺一般的地方忙碌，似乎是調配著什么東西。

見到南杉醒來，老人啪嗒啪嗒走過來，左瞧右瞧，“三小時零五分清醒，以B級的體質來說還算不錯。”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杉盯著他，雙目平靜無波，半分波瀾也無。雖然之前被莫名打斷，但是眼下只有試圖用這些看起來無聊無意義的問題套些情報。

“我？”

老人的表情一瞬間有點古怪。似乎是興奮，但那興奮之中夾雜了點神經質，非常像那些話本中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的高手。南杉第一次問的時候便發現他似乎反應有點奇怪。

“我！是偉大的！新世界的開拓者！”

似乎是因為情緒激動，老人喘著粗氣，給了一個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回答。他不斷地搓手，繞著固定南杉的平臺不斷打轉，似乎還在思考著什么，“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只要有了你這個完美的素材，我的研究就能成功了！”

“我的能量晶卡不能使用了，是你做的？”

“能量晶卡？哦！是你們對那種能量的稱呼嗎！”老者道，“那真是一種美妙的能量，與我的研究十分契合。到目前為止，你是捕捉到的含量最高的樣本！”

這個人……

南杉感覺自己發現了什么。

他好像有研究者一向的通病。

因為封情，南杉一向能在各種場合保持冷靜。雖然因為副作用他失去了情緒表達，但是封情也不是一無是處。以絕對冷靜的目光來觀察的話，這個老人大概是在進行著什么研究，與公館魂靈失蹤的事情息息相關。而自己，成了他口中的樣本與素材。

關鍵詞似乎就是……“變強”。

“你在做什么研究？”

老人已經準備回去繼續了。他沒遇見過如此冷靜的樣本。之前抓到的那些，不是憤怒就是恐懼，沒人能如此冷靜地對他提出這么多的問題。但是這并不礙事，他可以把這當做是優秀的素材所帶的好特征。

而且他也并不介意給他科普自己研究的偉大。

“什么研究？不！我是在做一個偉大的嘗試！一個曠古絕今的嘗試！”老人目露野心，心臟劇烈跳動，他看向南杉，微微瞇起了眼，“而你，將會成為我的第一個成品。”

果然。

只要問到他們的研究就會忍不住給所有人科普介紹，似乎是研究員的通病。風煙公館向來流傳著一條定律——想要轉移瀚海的那幫技術宅的注意力？只要做出好奇寶寶的模樣詢問他們的研究，保準連你欠他們多少錢都忘個干凈，專心致志給你科普介紹他們的研究。

“既然是那么偉大的嘗試。”這話不用封情，南杉也會說得毫無感情，“可以讓我知道大概是什么樣的嗎？”

“當然……”老人似乎此時才意識到不對，“……不行！小滑頭，差點被你問出來了！”

說完，他回到了試驗臺，鼓搗著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南杉也不氣餒，他本來就不擅長套話。剛剛就是嘗試一下，會被識破再正常不過。

現在麻煩的地方是他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抽走了晶卡的能量，聽洛草館主的話，似乎失了能量，系統也無法去定位魂靈的所在。他需要找到機會突破這里。

思考之間，某個人的臉再腦海中浮現。似乎不知不覺之間，那人已經加入了自己的生活，占去一塊不小的地盤。即便南杉自認無法回應他的感情，似乎也無法完全將他從自己的生活中剔除。

那個一直念叨著會保護自己的人，會像之前地下迷宮那次那樣，主動來找自己嗎？

尚在思考對策時，老人突然取過一瓶顏色詭異的藥劑，掰開南杉的嘴直接給灌了進去。

“！”

藥水滑過喉嚨，火辣辣的。它們在南杉的內臟中蔓延看，猶如一窩潰散的螞蟻，四面八方擴散開。封情似乎接收到了這份刺激，迅速拉平南杉的情緒。胸腔之中就像炸開了那般又癢又麻，啃噬著南杉的神經。南杉倒吸一口冷氣，卻無法將這些情緒發泄出來，悶在心口。

見南杉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老人似乎急了，“怎么陣法還在！”

原本他覺得灌些特制的模仿噬體的藥劑下去就能解決，卻沒想到這個素材身上的陣法那般頑強，這樣也無法破壞。他偉大的研究不允許陣法的污染，這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素材，就這么浪費了太可惜了！

南杉體內的是前任星云閣閣主獨創的陣法，石錦明看得出來是因為他圍觀過創造出來的過程，根據陣法運轉的規律和紋路當然看得出來是封情。而其他沒接觸過封情的人，雖然看得出南杉身上有陣法，但只會對陣法的內容一頭霧水。

不能有陣法，還有那模仿噬體的材料……體內的動靜并沒有讓南杉混亂，相反，正因為封情被觸發，讓南杉更加地冷靜，大腦飛速運轉。

這些要點總結起來，似乎并不難猜。

“你在研究荊棘環。”

在魂界，可以完全脫離陣法又強大的存在，只有荊棘環。譬如辰奕寧。

唐玉的死并不能捂多久，唐家很快派人來城主府聲討。雖然石潭一口咬定唐玉是失蹤，但是唐家聲稱他們有可信的消息指明唐玉死于城主府。

就像是將石子投入了水潭，激起陣陣漣漪。石墨城之內隱隱出現了新的斗爭苗頭。各個家族勢力之間暗流涌動。石錦明是石家穩固統治的強心劑沒錯，但是這樣并不能遏制住他人的貪欲與野心。

暗潮洶涌之間，游宇一邊圍觀一邊給石鳴環提點建議，辰奕寧和南杉的同時失蹤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辰奕寧本就不是一個待得住的主，他不見了南杉也不見了，似乎很合情合理。游宇雖然懷疑南杉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但是一向獨行主義的南杉沒少出現不聲不響離開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他。

最終他還是選擇相信辰奕寧。以風煙館主的狀況來看，辰奕寧也該會保護好南杉吧？況且現在石墨城的情況越來越亂，南杉那種直來直往的人回來了反倒不太好。

黎錦律被抓壯丁，苦哈哈地趴在自己的能量獸上面，放出了大量的能量獸去尋找蹤跡，仿佛全身氣力被掏空。隨著時間的流失，他感覺得出傻二哥越來越焦躁了。

他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辰奕寧不能像黎錦律那般用能量獸來調節情緒，從來都是直接發泄出來。而現在為了節省時間尋找突然失蹤了的南杉，它竟是強行壓抑住了自己的焦躁情緒，一點點尋找南杉的蹤影。

黎錦律恍然，后知后覺地發現，雖然辰奕寧在遇到衛南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