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燦在后面突然捅了捅她，姜知序一臉莫名地偏過頭，正好對上隋燦朝她擠眉弄眼，隨即給她指指手機。

    姜知序低頭看她遞過來的手機，上面編輯了幾個字——小于的青梅莫曲靜。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前面的女生，恰巧對上女生轉頭的視線，兩人先是一怔，下一秒，女生立刻彎了彎唇角，露出兩顆虎牙，像是認出了她，朝她揮了揮手，“嗨”了聲，腦袋兩側扎著的馬尾一晃一晃，活潑得像小兔子。

    “啊是姜知序jiejie嗎？jiejie是來我們公司簽約的嗎？我們公司待遇很不錯的，六險一金，包吃包住。國外團建，節假日福利……比行業內其他經紀公司都要好哦。”莫曲靜笑瞇瞇地極力推銷自家公司。

    姜知序沒來得及開口，電梯在頂樓停下，莫曲靜率先踏出電梯，小跑到計邵的辦公室，連辦公室的門都沒敲，直接握住門把推門而入，不一會兒，辦公室傳來她的聲音：“凍死我了，我申請空調度數高三度。”

    姜知序和隋燦對視一眼，隋燦壓低聲音說：“小青梅有點奇怪啊……”

    姜知序深以為然地點頭，前面助理沒聽見隋燦的話，回頭沖她們笑了笑，邊把她們引到隔壁的會議室，邊解釋說：“剛才那是我們公司的藝人，是計總的一個小meimei，性格還蠻好的。姜小姐和隋小姐先稍等一下，我過去和計總說一下。”

    待人出去，隋燦才來得及把方才未說完的話題繼續談下去，但畢竟是別人的地盤，說著人手下藝人的話題似乎也不大好。

    隋燦開始給她打字發消息：之前小于就是和她一起去的英國，而且你看到了吧，長得可愛又漂亮，脾性看起來也還不錯，而且她和辰易的老板關系很好。這個情敵不容忽視。

    手機嗡嗡震動兩下，姜知序看見是誰發的消息，隨即抬眸奇怪白了她一眼，小聲嘟囔：“有病啊，流量嫌太多花不完是不是？”

    會議室的墻面上貼著辰易的WIFI和密碼，姜知序轉而登上無線，絕不浪費她僅剩的101M流量。

    她隨即編輯一條消息回復：反正都要離婚了，不存在什么情敵不情敵。

    隋燦被她不戰而敗的姿態氣死：行吧行吧，我看那小姑娘性子和小于性格互補，不愁沒話題可聊。

    姜知序：……

    這一來一往，不到三分鐘，計邵的助理過來引她們到辦公室。

    此時，莫曲靜已經不在，辦公室里面坐著兩個男人，一個穿著兩件套，剩下的一件掛在旁邊的衣架上，馬甲左胸口出別著一枚胸針，很sao包；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留著一頭過耳的短發，鼻梁上架著一副細邊眼鏡，年紀看著比桌前那位兩件套年長幾歲，也斯文不少。

    她和隋燦走進辦公室，兩件套率先從真皮椅上站起來，熱情洋溢地沖她伸出手，笑吟吟地說：“老早就想和你見面了，無奈那個小氣鬼把你藏得太深，不肯帶你出來讓我們見見。”

    姜知序面色訕訕，她不知道于維星把他們的事情告訴給多少人，也不清楚這些人知道多少內情。

    兩件套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哦還沒介紹，我叫計邵，是維星的發小，那位是張修平，你應該聽說過他，我們公司的編劇。”

    計邵指了指沙發上的男人，“修平，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女主角姜知序和她的經紀人隋燦。”

    姜知序連忙看向經紀人。

    隋燦知道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主動開口解釋：“我們今天過來只是了解下情況，至于到底成不成，還是個雙向選擇，沒有沒強買強賣的道理，是吧？”

    計邵一愣，和張修平對視幾秒，隨即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計邵回道：“放心，女主角是他們，修平和導演還有呃……共同考量決定，你們也太謙虛了。”

    他讓人給姜知序和隋燦倒了兩杯水，引著人坐在沙發上，“劇本我不懂，修平你給姜小姐好好講講你這個本子，我找隋小姐談談咱們接下來的合作。”

    張修平是科班出身，早些年四處碰壁，沒人愿意拍他的劇本，過得窮困潦倒。后來遇上伯樂，和現在的老搭檔合作，成功推出幾部精品劇，甚至憑借這幾部劇，獲得幾個重量級的最佳編劇獎。

    展原昨天發給她們的本子，是一個現代都市劇，主題有關當下抑郁癥群體，而女主角是一名心理治療師，她在長期接待來訪者的過程慢慢地也患上了抑郁癥。

    “這是我剛畢業后寫的第一個劇本，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原本我沒打算重新拿出來，當年畢業我拿著這個劇本到處求人，卻屢次被拒，后來索性不再拿出來。小于后來看見了這個本子，說服我拿出來拍，他說不管拍好還是沒拍好，權當作一個念想。”

    張修平性子平和，說話溫吞，許是早年經歷坎坷，練就了他看待任何事從容不迫的態度，他喝了口茶，慢吞吞地說，“女主角是修改過很多次，現在的版本和我第一次寫出來的完全是兩個形象。小于把你推薦給我的時候，我剛看完你和他一起演的那部。”

    姜知序的神情微怔。

    于維星轉型后接的第一部電視劇，演的是男三號，她在里面則扮演女一號。她在劇里辜負了于維星，劇外卻與他假意糾纏。

    播出之前，她和于維星領證結婚。

    張修平似乎沒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合上劇本，語氣一如平常的溫和，話里卻不乏一絲犀利：“不過我發現你這一兩年來挑劇本的眼光有點退化了。”

    姜知序回過神，尷尬地笑了笑：“有點。”

    不是有點，是非常。

    爆了之后，樂維給她塞滿通告，電視劇、綜藝和代言接到手軟，恨不得揠苗助長，然而大部分是看起來高大上實際很一般的空架子資源，她和隋燦不惜得罪高層拒絕了一部分，但還是免不了演了一些爛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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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張修平的這場交談很順利，兩人對于當下影視劇和影視圈的很多想法較為契合，對于角色本身有不同的碰撞點，令后者忍不住記了不少筆記。

    張修平意猶未盡地蓋上筆帽，“維星今天也在公司，好像就在十五樓的舞蹈房，小姜你拿完劇本可以過去看看他。”

    張修平的辦公室也在十五樓，姜知序跟著他一同下樓到辦公室，他把打印出來的一疊劇本交給姜知序后，順便好心地給她指了指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