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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夫人若是想問,該是找宋總管才是。” 鎮國將軍府唯一的管家,宋書。 林雙玉在這里住了多日,自然識得。 面上又多了半分生機。 在婢女的誘勸下,逼著自己喝了半碗粥。碗筷離手,清口浣手,隨即林雙玉便迫不及待地向宋書的住處去尋。 到了管家的院子,未曾想正撲了個空,下人同她說,宋管家前腳剛走,手中拿著兩瓶金瘡藥,去了墨侍衛的房間。 未曾多停半分,問清路后,她轉身又奔去墨書的去處。 接賀同章出府那日,墨書到軍營主動領了五十軍棍。 這倒不是說魏央如何的不近人情,苛待下屬;而是他自己也知曉,不該犯了魏央的大忌。 五十軍棍,確實該打。 放做旁人,這一頓軍棍挨下來,怕是血rou模糊,早一命嗚呼了。墨書畢竟不能比之常人,他雖年紀輕輕,但勝在跟了魏央多年,也曾殺伐征討,是個久經沙場的將士。 但話又說回來,畢竟是五十軍棍,不能同于府衙里的板子,小腿粗般的實木棍子,棍棍到rou,饒是墨書,也得躺上個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宮中送來了幾瓶上好的金瘡藥,賀夫人那里用后還有余下,宋書便拿著這幾瓶藥,去‘慰問’墨書。 林雙玉到前,宋書正給他上著藥,畢竟年長墨書十多歲,平日里也只將他當孩子看,如今犯了這樣大的錯,免不了要嘮叨幾句。 “你平日里雖罕言寡語,但好在辦事還算干脆。甚少出過差錯,怎的偏偏這次,犯了這樣大的忌諱。” 殺心難控,妄視尊令。 墨書躺在榻上,上至肩膀脊背,下裸半臀,血傷rou爛,全都露在空氣中。 宋書見他把臉悶在榻枕上,一聲不坑,心中長嘆。 “將軍不說,可我卻要說一句。” 他一邊上藥,一邊叮囑:“回西平也有兩年了,這里不比潁州,天子腳下,以前戰場上的那套,在這里都是行不通的。” “你以為手起刀落,殺之滅盡,能解決任何問題?” 宋書上完了藥,放下藥瓶,又開始包扎傷口。嘴上沒有半分間歇。 “夫人的吩咐,是讓你在無傷大雅的傷情以內,保住賀夫人的性命。你便是真的將所有刺客都殺了,賀夫人一定安然無恙嗎?” “若非是將軍了解你,差了我暗下跟著,你幾乎釀下大錯。將軍孑然一身,無謂這其中的變幻,可夫人同賀夫人是表親,白林賀又有著極深的淵源。” “你讓她如何同賀大人交代?” 宋書說的仔細,墨書悶聲不響地聽著。一番包扎完畢,宋書緩緩起身,微微厲聲。 “我說的你可聽明白了?” 過了片刻,只聽墨書悶在枕里,應了一聲:“我記下了。” 他畢竟年紀小,武功雖高,但還是缺乏些歷練,再加上也同宋書相處了十多年,后又接替他成了魏央的貼身侍從,自然是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姑且只是一番普通的訓教。 然而。 這話聽在林雙玉的耳朵里,儼然又成了另外一番意味。 她到了多時,一直在站在門外。 宋書為墨書上藥,動及皮rou,露及筋骨,她一個婦人,自然是要避嫌。 心中急切,恭候門外。屋內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逐字清晰,全都聽進了耳朵里。 轟的一聲,一團亂麻。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宋書那句“夫人的吩咐”。 為何幫他殺孫關? 婆母如何知曉她在將軍府? 予木又是如何知曉她‘遇害身故’? 回賀府是白問月做的一場局?那也就是說,她先前費盡心機的苦言相勸,不過是為了變相軟禁? 軟禁她有什么好處? 柳絮星熱,猛然大火,如醍醐灌頂,一切恍然夢醒。 所有的事情串接一起,她除卻賀同章妻子這個身份,再無其他尊貴。 不是為了賀同章,還能有誰? 權傾朝野的鎮國將軍府,為了一個二品廷尉,這樣處心積慮,他們……想要造反? 賀同章是謝歡的心腹,這林雙玉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當她明曉這一切都是白問月與魏央故意而為之時,除卻造反這一條,她再想不到其他。 既是造反,賀同章身為謝歡唯一的心腹,必是絆腳石。若當初她未曾聽信魏白夫婦的讒言,去自首認了罪,這便不會再有后續所有的事。 予木,便也不會如現下這般,生死不明。 她越想心中越恐,越恐便也越怒。 她信白問月身為八姑姑的女兒,是真情為她著想籌謀,卻未曾料,原是一場千方百計的謀害! 難道說……予木根本不可能再醒過來? 想到這里,林雙玉的面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雙目陰狠。未等宋書出身,她便滿身戾氣地向不聞居尋了去。 前院的小丫頭在林雙玉走后,恰巧來尋宋書,見他正從屋內出來,連忙行禮傳話:“總管大人,將軍剛從宮中回身,喚你前去。” 宋書沉沉應了一聲,快步流星去尋了魏央。 另一邊,林雙玉正同白問月冷言冰語的爭執。 前者一副一切明曉于心后的咄咄逼人,后者下意識的嬰城自守,出口刀劍,皆是造成這場反目的因由。 白問月前世的年歲,加上今生的這幾個月,雖遠不及林雙玉年紀。 但她畢竟歷盡了大起大落與無數坎坷,絲毫不遜林雙玉。 幼時,白王氏剛進門時,她也曾幻想,或許能同她母慈子孝,和睦相處。 后來白王氏故意冷淡疏遠,只肯同她親生的孩子慈愛關切,她便明曉,這母慈子孝在她失去了母親后,再也不會有了,所有的歡笑堂前,皆是別人的。 前世,白來儀同她一起入宮,雖然相處甚少,可念及姐妹親情,她處處維護幫襯,為讓她從太宜宮安然身退,不惜自斷雙指。 后來,白來儀母儀天下,一身榮華,她在瑤華宮被關了數月,第一次見自己的meimei,她竟是來送自己死的。 還有。 重生后,白懷寧夜訪將軍府,姐弟再見。 她依然死性不改,見白懷寧身形消瘦,衣著單薄,又伸出了手想要關懷。 好在,白懷寧的那句“母親擔心”,及時制止并提醒了她。 狼狽收手,倉皇退場。 再是個癡人也該學會了,無人需要她多余的情誼,白家人尤甚。 這世間所有的真情假意,本就難辨。再加傷白慕石與謝歡的所作所為,這一件件血淋淋的例子,她如何還學不會呢。 她不該求,也不該想,林雙玉的質問與猜忌,不過是提醒她,她本是這萬千任何中的一員,與旁人、白家人,都無異罷了。 冷嘲譏笑,針鋒相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