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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傳到了太宜宮、賀府、以及將軍府。 聽到宮女的傳話,太后的笑容僵在臉上,手上一頓,錯剪了一株長勢嬌好的桃花。 “這段升是在做什么?” 她沉著臉,絲毫未曾掩飾滿身戾氣。 方公公站在一旁,謹慎詢聲:“娘娘,段丞相一下朝直奔咱們宮里,先下正在宮外候著。” 抬眼撇了一眼太后的臉色,輕聲問道。 “宣嗎?” 咚。 剪刀丟在地上,恨了方圭一眼,咬牙反問: “你說宣嗎?” 衣袖一揮,太后大怒,“讓他滾回他的丞相府去。” 這么點小事都辦砸了,要他何用? 方公公垂首,并未急著動身。他思索了片刻,忽出聲勸了一句:“娘娘,此事需得靜心處理。” 萬不能意氣用事。 話說的隱晦,卻也并非難懂。不管從哪方面說,眼下,段升正是用處。 切莫離心。 魏太后冷著臉,沉默了良久,心中盤算再三。 將手中錯剪的一株桃枝插在方圭衣襟上,她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將花交給段升,讓他先行回府。 就說我此時正在氣頭上,不想見他。” 至于用意,留他回去之后慢慢琢磨吧。 方公公領命躬身:“遵旨。” 段升在太宜宮外等了多時,心急如焚。 未曾想到事情會發展如此,讓賀同章死里逃生。 現下再想有所動作,只怕是輕易再不能動了。 這樣簡單的一件事,竟被他辦成了死局,太后必定是盛怒。 段升久等不聽傳召,過了許久,見方公公只身走了出來。 他忙上前迎去:“方公公。”往里處瞧了一眼,“太后娘娘她……” 方圭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把花交于段升的手上,方圭道:“這是娘娘無心剪下的一株桃花,吩咐交到丞相大人手上。” “此時娘娘正在氣頭上,大人還是回身吧。” 段升接過桃枝,心中一頓:“公公……這……” “娘娘的脾性大人還不知曉嗎,雖是氣大,對待大人尚也心善。”他語重心長道:“早聞大人愛女喪夫,娘娘一直有意親自下旨為她再尋一門親。” “只是大人此次的行事,太讓娘娘失望了。” 方圭將話說的滴水不露。 段升不由地心中生愧。 將桃花收好,他長嘆一聲,也不做多解,只道:“本官回府后定會再三。反省,望公公在太后面前,多勸一些。” “莫要讓娘娘氣壞了身子。” 言閉。 兩相微微施禮,段升轉身而去,望著他的背影,方圭心中無聲地嘆了一句。 太后與段大人的鼎盛,只怕是要過了。 另一邊。 齊監司自殿上一番‘補救’后,謝歡赦了他的罪,放他返回監廷司。 他隨著百官下朝,未先回監廷司,反倒去了廷尉院,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宋書。 宋書借著廷尉的院地,正用著早膳,見丁監司返身,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事情辦好了?” 齊謂彎著身子,畢恭畢敬地回道:“依照宋大人的吩咐與囑托,下官硬闖大殿,將話一五一十都說了。” 宋書頷首,拿出一個硬邦邦的錢袋子,里面裝有兩錠金子。 隨手一丟:“拿著吧。” 齊謂下意識接住,又連忙放到桌上,誠惶誠恐: “可使不得,為將軍辦事是小人份內之事,大人拿錢,這不是打小人的臉嗎。” “萬不敢收。” 忍不住彎唇,宋書輕笑一聲:“拿著吧,將軍賞你的。” “我還要回府給大人回話,就不與你多敘了。 告辭。” 齊謂躬身送行,對著宋書的背形,不忘謝恩。 “多謝大人。” ☆、局中有局 宋書喜笑顏開地回到鎮國將軍府。 將齊謂與段升今日在朝堂上的事, 從頭到尾,仔細講與了魏央與白問月聽。 臨到末了,他還不忘補話重申了一句:“皇上大力行了賞, 段丞相之后便帶著眾多賞賜, 愁眉不展地回了府。” 白問月淡淡地聽著, 所有的事情皆未出她所料。 如今,她雖不敢妄稱了解謝歡多少, 但卻獨對他的那份精明了如指掌。 自換牢房?弄巧成拙?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幸事, 偏被一個寸步難活的賀同章遇上了。 這滿朝文武,個個心明如燈。誰會不知道賀同章的生死,與將軍府的‘有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呢。 白問月讓齊謂添油加醋,把話點到為止,便是留有一絲看似可插針的余縫。 讓謝歡見縫插針。 謝歡的精明之處,便是在于他總能第一時間摸透內情, 隨即做出最好的反應。 段升敢放的這把火,必定是太后屬意。他將事情辦砸, 太后又豈會輕饒了他。 謝歡既是明白這點, 自然要幫襯一把段升。只有在這把火上澆些油, 才能燒的更旺。 若她猜的不錯, 欣妃娘娘這幾日的榮寵與風頭, 只怕一時無兩。 無人可及了。 白來儀不是要一味隱忍? 她倒要看看, 獨自進宮的太尉之女,飽受冷落,無人問津, 連個宮女丫鬟都瞧不上眼。 要怎么處理這個與她一起進宮,又處處對她鄙夷不屑的段聽竹,和這份無法平衡的心呢? 同為高官千金,父親又都為太后心腹。她同段聽竹雖是同樣封號賞賜,圣寵進宮。 后者是無上的盛寵,享的是貴妃榮耀。而前者空有一個宜妃的名頭,卻連個昭儀都不入。 更甚是,太后獨對段聽竹的專寵不聞不問,反倒是她一個不為人知的‘冷妃’要戰戰兢兢,恐惹矚目。 忍辱負重,暗吟不言皆是小事, 可怕的是對比與落差。 她同段聽竹這樣大的差距,若還是能做到視若無睹,不為所動。 倒還真有些能力。 然而。 上一世,白問月一身盛寵,遵循父親囑托,念及姐妹之情,對白來儀無微不至。 只要她在宮中尚有一席地位,白來儀便也是萬人之上。如此這般過了多年,最后她鳳袍加身,無限華貴。 竟還同她說,她與謝歡本是互生情愫,早定終身。 哦? 忍不住嗤笑一聲,冷意盎然。 謝歡是如何的深愛于你呢,我的好meimei? 前世白來儀不曾感受到的燈火闌珊與勾心斗角。 這一世,她偏要讓她嘗個遍。 覺得她姿態傲然,一生驕傲不肯屈于人下? 那就讓她見識見識,這種鄉野雞流的丫頭,從天上掉到地下,是怎樣的不為所動罷。 此外。白問月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