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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將軍夫人心狠手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8

分卷閱讀48

    言罷。

    墨書在原地躊躇了許久,未有離身的意思。

    魏央抬眼望去,沉聲問道:“還有事?”

    只見他有些猶豫道:

    “屬下只是猜測,賀夫人……或許并未失貞?”

    “嗯?”魏央放下的手中的棋子,提了半分興趣:

    “何出此言?”

    墨書回想起,那日他將刀架在孫關(guān)的這位親友脖子上,他只當自己是滅門孫家的仇敵,為求保命口不擇言,把知曉的一切實情都吐了出來。

    這其中多是孫家曾做過的一些舊事,不堪入耳。

    主要讓他記憶深刻是因為。

    許是時間過去了多年,孫關(guān)曾在醉酒時與他吹噓起,自己也曾耍過手段殺過人。

    他這一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前后有過兩個女人,

    一個是賀氏,還有一個是與他不清不楚,同村的寡婦。

    除卻這些,還有一個長相如出水芙蓉的富家小姐讓他記憶猶新,夜思夢想。

    可每每提起這件事,孫關(guān)都忍不住啐出聲來罵娘:

    “娘的,就差一點點,老子就得逞了。”

    可這小姐是何人,發(fā)生了何事,再往下問具體的詳況,不管他喝成何樣的爛醉如泥,皆不肯再繼續(xù)說半個字了。

    墨書初聽這件事時,孫關(guān)剛被他殺了不過一日,想到賀夫人的恨之入骨,他自然會把這名出水芙蓉的女子聯(lián)系到她的身上。

    若不然,以孫關(guān)這樣的身份,怕是一生也難見貴人小姐的真容。

    他將此事一五一十地稟告于魏央。

    魏央靜靜地聽著,手上不緊不慢地下著棋。

    待他把話說完,一盤殘棋也恰好結(jié)束。

    四劫連環(huán),和棋。

    下的多了,他漸漸連白問月的棋性都摸得十分清楚。

    運籌帷幄,步步為營,卻又招招兇險,直戳要害。

    然而。

    比他,是還略差幾分。

    不著痕跡勾了勾唇角,魏央從凳子上起身,輕拂長袍。

    “走吧,去看看。”

    墨書一臉困惑,卻也未曾問話。

    只跟著魏央的腳步,去了臨南院。

    天色正好,眼見要到了晚膳時分。

    魏央想著,說了這樣久都未曾傳來半句話。

    看來這個賀夫人,一定也是個身有鋼骨的女人。

    他的夫人,足不出門,卻盡知所有的事,一切皆在掌握。

    但她那日同賀同章說話的樣子,似是并不知曉這林雙玉,失貞還尚不能定論之事。

    如此說來,他的夫人,

    還是有一些可愛之處的。

    讓宋書煮了一壺熱茶,他提著茶水,輕聲敲扣,推門而入。

    似是來的正是時候,屋內(nèi)寂靜如斯,他沉了沉嗓子,尊聲稱了一句:

    “賀夫人。”

    林雙玉困惑地望著他,面生不識。白問月不著痕跡地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墨書,微微皺眉,卻對他道:

    “你怎么來了?”

    順手將門關(guān)上,他貼著白問月坐下,理所當然地回道:

    “換茶。”

    ☆、牢房走水

    林雙玉自痊愈后, 便一直活在痛苦與掙扎里。

    賀同章陪著她醫(yī)了八年,從廊平到西平,一日也未曾想過要放棄。

    喝遍了所有的藥, 也試了所有的偏方。

    如今終得醫(yī)好, 她卻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噩夢驚醒。

    往事似翻江倒海般涌回。

    孫家成了她永遠也忘卻不掉的夢魘;孫關(guān)對她來說更是如同魔鬼般的存在。

    見她漸漸好轉(zhuǎn), 賀同章喜形于色,一日比一日地對她柔情蜜意。

    她如何能忍心欺騙他的感情?

    又如何能讓彼此的一番真情, 染上永遠也洗不清的污點。

    既不能開口將實情說于他,

    又不能讓往事隨風,佯裝歲月安好。

    與孫家,更不能輕易善罷罷休。

    林老丞相曾言教過賀同章,

    說是這世間的女子多分為三種。

    一種是平日里柔弱溫婉,實則遇事堅韌果敢的;

    一種是外表看似針鋒外露,實則內(nèi)里懷有春日的;

    至于這第三種,

    便是他的幼女林思荷這樣,天性既是溫柔堅貞, 卻又心懷猛虎志攀峰。

    可謂是, 活在性別之外的人。

    彼時, 賀同章并未質(zhì)疑尊師口中的思荷姐, 是何樣的與眾不同。

    他薄著面, 思索了許久,

    只怯怯地問了一句:

    “玉兒是哪一種?”

    林承和藹地笑笑,似是猜到他會有此一問;輕撫著他的發(fā)頂,笑同他道:

    “玉兒自是第一種。”

    他直言:

    “若真有天崩地裂聞于前的那日, 你便可得知,她又有怎樣的風雨不動安如山。”

    話說到一半,他頓聲斂起笑顏,忽然正色又道:“這丫頭性格執(zhí)拗,只希望你們莫要有此不幸。”

    “你定是勸不動她的,予木。”

    師尊的教誨,字句皆是真理。

    他從未懷疑過。

    時光荏苒,如流星趕月。

    賀同章當初雖聽得一知半解,如今卻也曉得師父,一語成讖。

    林雙玉果然如同林承所說,真的遇到泰山崩于前,也絕不會自亂陣腳。

    魏將軍回到西平,林廣一家被捕那日,

    林雙玉未曾有過半點哭鬧,便是知道自己會被斬首示眾,死于朝亂。

    也僅僅是在心里悄悄惦念些賀同章。

    雖是害怕,卻也接受。

    到了十多年后的今日。

    身為罪臣之女,賀府唯一的夫人,做了八年的癡兒。

    一朝醒轉(zhuǎn),便憶起驚天變故。

    她受辱于孫家,失潔于村夫。

    活?

    自是無顏再活。

    死?

    那黃泉路上也絕不會是她一人。

    饒是賀同章與林雙玉自幼青梅竹馬,夫妻八年。

    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也會有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這一天。

    窮鼠嚙貍,困獸猶斗。

    物極自當必反。

    如今孫家悉數(shù)皆死,她塵愿已了。

    賀同章坐于天牢,生死未知。

    任由白問月如何巧舌如簧,詞嚴義密。

    她只認自己的理。

    一死換一活。

    與賀同章的想法,如出一轍。

    這便又是,林承所說的另一個執(zhí)拗了。

    白問月心中微聲長嘆,她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未曾與林雙玉有過交集。

    如今這一番言論,忽覺得她的固執(zhí)。

    同魏央倒是有的一比。

    屋里的茶早涼了多時。

    但也喝了個七七八八。

    魏央換水時察覺到水量過少,不用多想也知曉這二人喝了不少。

    不由地有些嗔怪:

    “天還未轉(zhuǎn)熱,涼茶不宜多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