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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委身來到了孫家。 未曾想這一家人個個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這十多年里她受盡折磨,如今終于有了能脫離苦海的機會。 她是死也不會輕易撒手的。 話聽了一半,知曉唐叔欲帶著這位小姐先離而去,她心中恐慌,連忙出聲辯解。 害慘了他們。 廊平本是富庶之地,物阜民安;可偏偏一個泗水,因來往不便而貧瘠無煙。 他們本不是廊平本地人,對泗水知之甚少,打探消息時也僅得知這孫氏一家愛財如命,是有名的斗筲之人。 卻不知,是何樣的膽大妄為。 殺人埋尸,軟禁滅口。 室內寂靜,一片沉冷;續了一杯涼茶。 林雙玉坐在凳子上,不自覺縮了縮身子。 八年過去了,再回憶起來,依舊似是昨日噩夢。 她喃聲道:“我本不該去的。” “泗水那樣的名聲,我便是去,也該帶兩個得力的家仆。 是我被歡喜沖昏了頭腦,太過心急。 這樣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如何也想不到,竟會讓人搭上性命。” 毫無征兆的危機,防無可防,最為致命。 因著賀氏的一番話,林雙玉與唐叔最終沒能全身而退。 孫家將三人關了起來,之后又恐賀家人找上門來,終日忐忑不安。 林雙玉的回憶是在孫關將自己軟禁之后而終止的。 她模糊記得,孫關欲對她不軌,她寧死不從,推搡爭執間,頭部不小心撞到了墻角,之后便直接不省人事了。 至于是怎么逃出來呢,唐叔又是如何死的,她全然不知。 唯一隱約能確定的,是她被孫關玷污了清白。 涼茶成了空杯,白問月輕聲長嘆。 林雙玉會這樣與她推心置腹,倒出所有;是她未曾料到了。 她自清醒后,許是一個人藏的太久了,壓得無法喘息。 “我求死,不是因為我將貞潔看得重。”她忽然又出聲,直直地望著白問月的眼睛,說道: “是我太愛他。” “換做是你,你還能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嗎?” “為何不能?” 白問月反問出聲:“你本無錯,世間也未曾對你公平。” “為何要死的你,而不是別人呢?” 問完這番話,她微微一愣。 這才遲遲明白過來其中的深意。 林雙玉與她所說的,并無差別。 她也的確做到了未讓旁人繼續心安理得的活。 不惜遠赴千里趕到了廊平,也要殺了孫關一家。 這正是她的答案。 林雙玉神色柔情地望著白問月,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她的八姑姑。 林家的女兒,該是這副毫不示弱的模樣。 “你說的的確對。 我死是無可厚非,可那些人,同樣也逃不掉。” 她面露堅毅,不似方才的溫婉,沉冷出聲: “無論何時,我謹記我是丞相府的小姐,禮義廉恥視為最重,萬不能辱了林府的名聲。 也絕不做有損林家人威名之事。” “可同樣的,我也是將臣之后, 我父親便是一時謀逆被斬,那也曾是殺伐果斷的大將軍。” “兔子急了方會咬人,我又如何能任由他們欺辱,然后繼續茍活于世?” 林雙玉面目狠厲,笑的冷毅,口中的憤恨如刀似劍。 歲月雖無情,卻也使人成長。 彈指一瞬,八年悄然而逝,不知是說她變了,還是從未變過。 “所以,你把孫關一家皆都毒死了。”白問月與她輕聲敘述總結。 又問:“不怕嗎?” “怕什么?”林雙玉淡淡地望著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若失敗了,也不過是個死,我也并非未死過,為何要怕?” 說的倒也有理。 她不屑道:“一包砒。霜投在了井里,他們便全死了。 這樣的簡單,幾乎讓我以為是個夢境。” “是不是很可笑?” 已無茶可續,白問月捏著杯子,心緒波瀾無驚,似是慢慢找到了她心中的結。 順著她的話,繼續問道:“然后呢?” “然后?”林雙玉思索了片刻,不以為意: “那孫氏死前,我去看了她一眼,她果然認出了我,瞳孔瞪的很大,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那個屋子里,是她的兒子與孫子,是她孫家的香火。 她如何能想到,過去了八年之久,我還能再回去呢?” “我自己也未想到過。” “既然孫關一家都已經死了,那你執念的究竟是何處。”她終于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微微一怔。 林雙玉神色暗淡了下來,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懂。” “你沒有同我這樣愛過一個人。” “我再無任何顏面與資格,與他站在一處了。” 這一刻。 白問月忽然想起母親的話。 這些自古以來的圣訓名言,不僅是男人用來束縛女人; 它的可怕之處是,隨著時間的增長,女人自己便會主動背負起枷鎖,將自己束縛起來。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這樣一個主動背起枷鎖的人。 她沒有經過這樣的事,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更無處得知,如若有一天她遇到這樣的事,會如何做。 可她卻能感受到,林雙玉,正是母親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五月初始,聽聞清若寺的桃花開了,魏央說過些日子要帶她去看一看。 她想著許久未見慧一師父了,也該去拜拜。 或許,賀同章也該帶著林雙玉去賞一賞。 兩人經歷了這樣多的千難萬險,也該去看一看這世間的良辰駿馬。 如果她是因貞潔二字不愿茍活,她尚還有勸解之言。 可她不愿玷污自己與賀同章的愛情,她該如何說呢。 話說到了死出,屋內又重新陷入了靜寂。 叩叩。 敲門聲忽起,還未答話,便見魏央提著一壺新煮的茶推門而進。 盛光打在身上,面孔有些模糊,只聽他冷峻沉聲,喊了一句: “賀夫人。” ☆、似有內情 風和日麗, 碧空如洗。 墨書依照宋書的吩咐,將賀夫人帶去了臨南院。 夫人來時,他簡單回了兩句話, 白問月默默地聽著, 然后摒退了左右, 讓他與從香留在門外。 嚴禁任何人上前打擾。 他無聲頷首。 夫人前腳剛進去,宋書后腳又返身回來, 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王爺有找。 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 與從香招呼了一聲:“我先過去一趟。” 然后便走了。 穿過兩個回廊,行過一個木橋,來到將軍府里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