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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魏氏將軍,卻不動聲色地漠然中立,仿佛置身事外。 謝歡若真有能力,自是會去爭去搶。 成王敗寇,能者為王,他何必插手。 當然,他自是想不到,謝歡的手段,大大超出他的預期,怎是一個狠字了得。 四月芽綠淺香,桃花將綻未綻。 自那日圣旨傳下之后,白府接連多日未曾閉門。 宮里的封賞還中規中矩,倒是將軍府送來的三書六聘堆積成片,讓人行不開路子。 再加上太后那兒送來的賞賜,大箱小箱地琳瑯滿目,比上謝歡前世的金銀萬擔來的還要夸張。 按照常理,皇家冊封與太后賜婚,都是圣眷恩寵,當為喜事。 可白府上下卻不見絲毫喜色,反倒異常安靜。 太后賜婚,不但打亂了謝歡與白慕石的安排,連帶著白問月的決策,也一并毀了個干凈。 白來儀進宮的日子近在咫尺,白慕石整日愁眉緊鎖,食不下咽。 白夫人更是惶恐不安,日日以淚洗面。 她雖嘴上不說,心中卻是怨聲載道,怪白慕石不該把朝堂上的算計牽扯到女兒身上。 欲顛覆朝堂,嚴正文律,又想高官厚祿,一朝飛上枝頭。可這天底下哪有如此好事,樁樁件件都稱你的心思。 現下好了,滿腔壯志未發,先把女兒搭了進去。 看他們郁郁寡歡的樣子,白問月的心情反倒出奇的好。她嫁于魏央,縱是太后不過是利用她牽制白慕石。 可相比白來儀在宮中荊天棘地的寸步難行,她不知舒心了多少。 對于太后來說,魏央是魏家人,手握重權,是她的親侄子。 對于謝歡來說,不管他日后會如何算計魏央,可眼下魏央是北紹的忠臣能將,是百姓心里的大英雄,他獨權在手,莫說謝歡不敢動他。 縱是敢,他又如何動得了? 上一世,若不是因為魏央的位置難以撼動,白問月一個有夫之婦,也不會親身犯險去用美人計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世人皆如此。 但這一世,她與謝歡對立,誰來為他出謀劃策,誰又來為他委身涉險呢? 便是有,她嫁去了將軍府,這天下所有的人都莫要妄想動魏央一分一毫。 想到這里,白問月一聲長嘆。 魏央本是忠國的大將軍,朝堂紛亂,他卻置身事外。 上一世她將魏央強扯進這場紛爭,瓦解了他手中兵權,甚至最后害他落得個慘死沙場的結局。 她這一世本想遠離魏央,讓他繼續作壁上觀。萬萬沒有想到事與愿違,她竟然又不得不和魏央摻和到一起。 遙回想起,他們見得最后一面,是在瑤華宮。 魏央強闖內宮,攥握著她的手盛氣凌人,冷峻的面孔上滿是掙扎。 他說:“月兒,兵權可以不要,將軍也可以不做,我只要你跟我走。” 他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極為艱難,那是一個護國佑民,一心守衛北紹的將軍。 卻說:“天下可舍,北紹可棄,我只要你。” 他為她背棄職責,負了忠義。 而她卻笑著一點一點掰開他的手,同他道: “將軍,北紹更需要你。” 她不需要。 她心心念念的是謝歡,縱是他魏央那樣的深情,在當時的她看來,也不過是笑話二字。 不知是因為想到了謝歡,還是憶起魏央那日傷心欲絕的模樣,她的心倏地緊到了一起,全身失去了力氣,難以喘息。 總而言之,懿旨不可逆,她既嫁去將軍府,在太后與謝歡之間便可輾轉迂回,立場安穩。 而她或許也能稍稍彌補自己心中的虧欠,善待魏央。 ☆、奉旨成婚 白府沉悶的氛圍,并未延續幾日。白來儀進宮前,宮里傳來了消息。 ——皇又上冊封了段丞相之女段聽竹為妃。 說是,這段小姐伶俐乖巧,剔透玲瓏,深得皇上的喜愛。 為博美人歡喜,皇上大手一揮,隨即封妃賜居,賞了無數金銀。 冊封的圣旨送去丞相府的當晚,段丞相連夜進宮請見太后,他哀痛欲絕,大放悲聲地言表忠心。 坦誠自己一心只為‘社稷’,絕無二心。 最后,還是魏太后開下恩來,只對他道: “嫁入皇家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她既進宮,且讓她安心侍候皇帝。” “旁的莫要多心。” 宮燈爍亮,茶香四溢,不再多言。 至于旁的是什么,彼此皆都心照不宣。 太后的話如同一粒定心丸,讓段丞相尚一直緊提不放的心姑且安下。 至少短時間內,太后還是肯信任他的。 此事一傳開來,白慕石明顯松了一口氣。 這眾矢之的,終于不是他白府一家了。 另,因納了兩位妃子,元公公傳來話說,皇上有意讓二位小姐同日進宮。 左右商量,將軍府這邊三書六禮中規中矩地嫁娶實在等不得,只好讓白四小姐先一步出閣進宮。 白慕石差下人來問,白問月看書的眼睛抬也未抬,只淡淡回了句:“無礙。” 白來儀進宮那日,宮中來了車輦,白夫人牽著她的手緊抓不放,嘴上不斷叮囑:“事事皆要隱忍,一時的苦不是苦。” “切記,莫要鋒芒畢露,做那出頭鳥。” 從前白問月聽不懂她的話,白夫人強勢了一輩子,怎反倒教導自己的女兒忍氣吞聲,去受那平白無故的委屈? 現下想來,她們都是早已知曉,白來儀只要隱鋒閉芒,自有那成龍成鳳的那一天。 絹絲春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如霧彌漫。 白慕石紅了眼眶,想必他也想到白來儀獨自進宮,日后的路定不好走,心下愧疚不舍,又不可多言。 這才難掩傷心,悲痛萬分。 自從重生后,白問月不知何時有了心絞痛的毛病。 總是常常一言未發,心卻沒由來地痛了起來。仿佛是一把利刀剜了個口子,任鮮血噴涌,疼到麻木。 她找了個身體不適的借口悄然回了住處,放任他們依依不舍,父擔母憂。 書中常說,虎毒不食子。 她恨謝歡,那是于情于理,他欺她、騙她、利用她。從始至終不曾給過她半分情誼。 她恨白來儀,也并非向壁虛構,同為姐妹,她信她,護她,而她卻虛情假意,利用她利用的心安理得。 最后甚至親手毒死了她,毫無半點內疚掙扎。 這都是她該恨的。 可她卻要如何去恨自己的父親呢? 父親教養她十七年,無微不至,不曾有半分虧待。 若不是已經死過一次,她是萬不敢相信,自己竟是他手下的一枚棄子。 她同白來儀,一歲之差。 父親當初送她進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