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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帶進(jìn)去了一杯毒酒,三尺白綾。然而自從他將少年囚禁入小梅園后,就再也說不清楚了。太子澀然道:“……不是孤?!?/br>——是太子妃。而他要如何解釋,太子妃為什么想要楚王的命?如意料之中,沒有等來任何回答。淚水撲簌簌的,如珠子一樣滾落,浸濕了鬢邊,少年閉上了眼,像是再也不愿意看他。太子心中倉惶不勝,后退一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zhuǎn)身走向殿外。太醫(yī)被宣來,隔著幔帳診脈,然而咽喉處的傷痕,不可能不檢查。太子立在一旁,便親眼瞧見了雪白肌膚上,一道烏青發(fā)紫的勒痕,留在纖細(xì)修長的脖頸之上,愈發(fā)顯得猙獰可怖。縱使已非第一次見到,乍然入眼,依舊是呼吸一緊,胸中一窒。太醫(yī)花白的眉毛皺成一團(tuán),臉上的神情也很是不妙,退后瞧著太子,又看看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少年,欲言又止。太子會意,向他示意,一同出了殿。方子被刷刷刷的寫下,太醫(yī)并未掩飾眼里的憂愁。殿中的那人被傷了嗓子,如若調(diào)養(yǎng)不當(dāng),恐怕一生都再難以正常說話了。宮中多的是靈丹妙藥,自然是可以好生調(diào)養(yǎng),然而猜不透的,卻是太子的心思。應(yīng)當(dāng)說,是新君的心思。那少年瞧著面貌,應(yīng)當(dāng)是原本就在病中的楚王,楚王前些日子已經(jīng)有太醫(yī)院醫(yī)正經(jīng)手過,并未言及脖頸咽喉處的損傷,那就當(dāng)是這段時日來,折騰出的新傷了。新君即位,對著這個年幼的兄弟,究竟是想他痊愈,還是想他一直重病纏綿,無聲無息的消失呢?不敢試探,但為了可能的前程似錦,又稍作試探,得到的,直接是新君驟然沉下來的臉。太醫(yī)噤若寒蟬,匍匐在地,心知若有不慎小命憂矣,再不敢多說半句。.太子心中煩躁,無人敢上前,觸他霉頭。他欲要折返回去瞧瞧幼弟,然而腦中不期然浮現(xiàn)了那雙悲傷絕望的眼睛,于是腳步就像被頓住,再不能邁出一步。他心中所愛之人,一度因?yàn)樗?,而瀕死垂危。那樣的絕望與悲傷幾乎讓人望而卻步,落荒而逃。宮人在外,猶豫是否要上前稟報,太子宣入,原來是太子妃,自被他下令不得出房門一步后,便開始了絕食,直到眼下,水米未進(jìn)。太子目中露出一絲冰冷的意味,轉(zhuǎn)瞬即逝,原本便在無聲燃燒的怒火又被勾了起來,太子邁步,終于去向東宮。極少踏足的宮闕內(nèi),太子妃錦衣華服,環(huán)佩琳瑯,容光懾人。瞧著他進(jìn)來,竟是盈盈淺笑:“殿下終于舍得來看妾身了,想必那狐媚子,如今又醒過來了?“那笑意輕緩且從容,竟是十分的礙眼。太子不喜不怒,只冷冷瞧著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太子妃柳眉輕蹙,櫻唇微張,面上十足十的嘆惋:“那家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妾身叮囑了好些個時候,定要干脆利索的處理了……沒想到拖泥帶水,還是被他撿回了一條命。“太子目光漠然:“謀殺親王,你可知是何罪?“太子妃杏眸里寫滿了驚奇與詫異:“殿下這是什么話?謀殺親王的罪名,妾身如何擔(dān)待的起……楚王好生生在先帝靈前守著的呢,妾身不過是尋思著先帝泉下寂寞,令小梅園那孌|寵殉葬而已……“太子慢慢道:“孌|寵?“太子妃輕笑道:“可不是,正是一以色侍君,狐媚惑人的孌|寵呢?!?/br>由始至終,太子妃都笑意盈盈,咬死了自己只是要令小梅園中先帝一孌|寵殉葬。他二人都心知肚明小梅園中究竟是什么人,但偏偏在明面上,那就是先帝曾寵|幸過的孌|寵。因?yàn)橐粡埵痔厥獾南嗝?,常年都居住在小梅園內(nèi),并不允許四處行走,更是牢牢的瞞著楚王。楚王正在先帝靈前守孝,那小梅園里的又是誰?如此調(diào)包,幾乎神不知鬼不覺,偏偏太子妃不過瞧了幾眼,便察覺到不對之處,生生把人給認(rèn)了出來,連帶著猜到了小梅園中那人身份。千趕萬趕,又親自拖住太子,斷沒有想到,還是差了一步。太子妃凝視著眼前這張清雋俊秀的面龐,胸中有無數(shù)念頭涌動,最終輕輕咬唇:“不過一個孌|寵,便是生的美貌些,這天下,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殿下何必如此震怒?“像是想到了極為有趣的事情,吃吃的笑:“還是說,殿下也被他迷的神魂顛倒,竟然都忘了……那是曾在父皇身邊侍奉的人?“.四下一時死寂。原本便是空空蕩蕩的大殿,只囚著天下間最尊貴的一對夫妻,彼此對峙。原本是相敬如賓,眼下卻徹徹底底相敬如冰。在后一語出口后,太子的目中的情緒,徹徹底底的冷了。他看著殿中環(huán)佩玲瓏之上,那張明艷絕倫的面龐,像是第一次,終于認(rèn)識了自己的妻子。太子妃不退不讓,唇邊掛著從容的笑意,但繁復(fù)衣袖遮掩之下,涂滿丹蔻的指甲,已深深掐入了掌心,染上絲絲血痕。凝眸注視著自己清貴高華的夫君,一點(diǎn)一點(diǎn)劃過了他雅致的外表,像是要撕開那層遮掩的外衣,剝除所有的偽裝,直直看到最深處。太子緩緩道:“你知道的倒是頗多?!?/br>太子妃唇角微挑,吃吃的笑起來,如同看到了天下最滑稽可笑的事情:“妾身一直以為殿下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未想到卻是有分桃斷袖之癖……古有玄宗強(qiáng)納兒媳,成就長生殿一段佳話,如今殿下莫不是也想納了父皇的枕邊人?“太子看著她,聽著這一句句誅心之語,忽而笑起來:“若孤當(dāng)真有意如此……你可是要退居讓賢?“仿佛置身于三九寒冬,背脊處,一陣涼意直直升起。太子妃看著眼前溫文含笑的男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太子徐徐道:“你若當(dāng)真要絕食,孤自然會遂了你的愿望,不會攔你……只愿你記著定要干脆利索些,不要如昔日行事那般,拖泥帶水?!?/br>太子妃渾身都冷了。太子凝視著她明媚的容顏,唇角輕勾,莞爾道:“如此知情識趣,百年之后,皇陵中會有你一席之位,畢竟,你還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br>然而除了那個冰冷的地位,還有什么呢?太子妃渾身發(fā)冷,手指發(fā)抖,嘴唇輕輕顫著,慢慢道:“我是徐家的女兒……“太子眉眼淡淡的,像是挑起了深刻的嘲笑,他看著眼前明媚嬌艷的宮裝美人,和看到了宮中任何一名宮人沒有任何差別。如同在無聲的嘲諷,那又如何?太子道:“所以你要是想尋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