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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楚歌才終于艱難的組織起一句話,帶著最深刻的疑問:“他們……以前沒有遇見過的吧?”楚歌細思恐極,越想越覺著毛骨悚然。搜索有限的記憶片段卻沒有找到相關的畫面,他只能安慰自己說不定姬楚沒有見過呢?就在這時候他聽到系統說:“找到了?!本o接著一段記憶像冰層下的深海巨獸,咆哮而起,撞開了封在上部的冰層,無數碎片爭先恐后躍出,交織成一幅幅畫面。總之不知道怎么描述,就是他爹和剛才走遠那個虞姓少年的滾到一起了,問題是露出來了還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楚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憤怒的道:“統子,你他|媽別在我腦子里放動作片啊,小心我投訴你!”系統無語道:“……這不是你讓我找的嗎?!?/br>誰他|媽要看這個??!楚歌整個人都崩潰了,拼命想把那些暴露而又沖擊的片段給壓回去,讓那些一看就很不社會主義價值觀的畫面脫離自己的腦?!?/br>難怪姬楚后來性情大變成這么個暴戾陰郁的樣子,他躲在衣柜里,從頭到尾,徹底看完了床上兩個人在一起的所有場景,皇帝和那個虞姓少年,而且還不只是一次。那些紛紛亂亂的碎片涌動,卻能十分清楚的認出來,在周圍的幔帳與器物,擺放的并不一樣。楚歌只要一想到以前的姬楚,就快要爆炸。一開始姬楚是什么都不知曉的,可小孩子總會長大,長大后總會明白以前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他幼年時唇紅齒白,就像年畫上走出來的小娃娃,可身量總是會抽高,面容也總是會變化,而當他一天天長大,卻發現自己的臉,和皇帝身邊柔媚婉轉、嬌語輕啼的那張臉一般無二的時候……楚歌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越是想要壓下,卻越是壓不下,那些畫面爭先恐后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交織著,纏綿著,喁語著……他仿佛縮在了沉重的床板下,僵硬著身體,聽到頭頂床板搖晃的雜音;又像是縮在了矮小的衣柜里,動也不敢動,聽到不遠處帳幔里傳來的水聲。一雙手撥開了隱隱約約的紗幔,露出一張春|潮帶雨的面龐就好像琉璃鏡子映著他一樣。壓不下畫面,剝不開聲音,楚歌頭痛欲裂,他聽到沙沙的電流音,變得尖厲,又感覺雙腳一軟,仿佛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天旋地轉之后,他徹底昏迷了過去。.楚王病倒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都。據傳是在宮里撞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宮門口就直接暈倒了,他那個侍衛抱著他就要出宮回府,卻被禁衛攔了下來,又送回了宮里去。太醫院連軸轉,無數頭發花白的醫官都被宣了過去,對著他的情況愁眉不展。多思傷心,憂慮傷身。一派人直言道是心思過重,以至于郁結在胸,終于病倒;又有一派人道,乃是宵衣旰食,焚膏繼晷導致。而誰人不知道,陛下前些時日,指派了眾多博學鴻儒給楚王做先生,怕是日日進學苦讀,終于病倒。兩派人各執一詞,但周遭旁觀的人也漸漸偏向后一種說法,無他,楚王一向被皇帝寵到了天上去,他就是這京都里的小霸王,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他?又有哪個人敢給他委屈,讓他心思郁結?又有前去楚王府講學的大臣鴻儒出面,言及這段時日以來,楚王攻書一直用心刻苦,又談到他的課業,比之剛剛進學時,幾乎判若兩人。想必懸梁刺股,精研細思,才至于眼下病倒。前情一出,由不得人不恍然大悟,沒想到這混世小魔王竟然也還會有些上進的模樣。無數湯藥灌了下去,可躺在床上的人依舊昏迷著,不曾醒來。這般一直病著,日漸消瘦,好好的一個活潑少年,竟是形銷骨立,只看得人心酸。皇帝又請了得道高僧前來誦經,又請了道士前來做法,卻依舊沒什么效果。漸漸各種古怪的偏方都冒出來,甚至連沖喜一說都有了。無人注意的時候,一個太監心驚膽戰,不知道頭上懸著的利劍什么時候會掉落。他忠于皇帝,卻不敢向皇帝稟報……只因這終究不是什么見得光的事情,他生怕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揮手,直接要了他那條卑賤的小命。但該來的還是逃不掉,一道口諭把他宣去。太監跪倒在地,抬頭見到皇帝身旁立著的人時,什么都明白過來了。十分相似的面貌,眼前這張卻嬌媚入骨,粉面含|春,神態間沒有半分相像。十分怨毒的眼神,還有柔弱無依的語氣,娓娓將那日的事道來。太監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他叩過頭三呼萬歲,的任由人上前,把他帶了下去。浸了水的桑皮紙一張一張貼上了口鼻,漸漸隔絕了空氣。他十分平靜的閉眼,心里卻知道,那個像菟絲子一般的少年,過不了多久便會下來陪自己。假的便是假的,終究成不了真。拈風吃醋弄些小手段,終究只是死路一條。.楚歌悠悠轉醒的時候,耳邊響著清透的梵唱。守在他身邊的看到他醒了,眼睛驀地瞪大,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欣喜的聲音傳遍了整座大殿。沒有多久,四處侍奉的人便曉得,久病未醒的楚王,終于睜開了眼睛。皇帝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趕來,便要上前,但在走到帳幔邊的時候,心里卻一突,停下了腳步。床上躺著的人幾近于形銷骨立,在聽到這急促的腳步聲后,緩緩的轉過了頭來。他的眼窩都有些陷下去,越顯得一雙眸子漆黑如墨,但那向來都神采飛揚的眼睛里,卻尋不到半分神采,里里外外,都是無依的茫然。皇帝心里一痛,卻走不上前去,許久后,終于問道:“我兒醒了?”床上人木木的,像是沒有聽到,依舊遲鈍而又遲疑的看著他。皇帝又何曾見過他這模樣,什么時候,他不是肆意放縱的,卻病成了眼下這般。這個孩子,他的孩子,就像一只斷奶不久的小獸,擁有世上最美麗的皮毛,總是揮舞著小爪子想要嚇人,卻不知道他虛張聲勢的那個時候有多么可愛?;实蹖欀瑦壑粗@只軟乎乎的小獸漸漸長大,卻對被自己一手捧大的他,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所有人都認為理所應當,無人知曉,事實并不如此。過往的影子漸漸淡去,化作了在自己身邊癡纏嬌憨的半大少年。皇帝心底牢籠中的猛獸在咆哮,將他鎖上鐐銬,將他禁錮……無數次瘋狂與理智交織,一半束縛著他的思緒,而在束縛之下,更加危險的念頭如蔓草叢生。那是他養大的孩子,被他捧在掌心里的孩子,那孩子甚至不知死活,無法無天的在府上和男人廝混。既然如此,換個人又何嘗不可。